“霜兒,我進城去了。”田叔末在如霜耳邊說了一聲。
如霜迷迷瞪瞪地應了一聲,田叔末悄聲跟在袁飛後邊出了村子。
袁飛最開始還有豪情壯誌,走出了村子就開始有點兒慫了。一心安慰自己希望就在前方,身子走得熱了,腳也走得痛了,天還亮了,站在岔路口前,他卻發現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周圍連個人家都沒有,怎麼辦
“不要慌不要慌。”他從兜裡昨兒小孩兒給他畫的地圖:“好像現在在這個地方......現在朝著這個方向。”袁飛選擇中間一條,後邊的田叔末跟著他走進去。
袁飛往裡走,越走越不對,路越來越遠越窄,走錯了,他想著原路返回,匆忙之中也不知道踩到了哪兒,一腳踏進了補獸夾裡邊。
“啊!”鐵夾子夾進腿骨之中,血順著鐵夾往下流。
“救命!”袁飛喊道,聲音在空曠的林子裡回蕩,半點沒有回應。
冷汗濕透了內衫,風一吹他開始瑟瑟發抖。血止不住,深處密林之中危機感越來越強烈,恍惚之間他好像還聽見了狼嚎。他想站起來,補獸夾卻被釘在地上,他動彈不得,他有一種感覺,他好像要死在這裡了。天上開始飄雪粒,砸在他臉上,生疼!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救命!”他一喊冷風灌進肺裡,不由得咳個不停。
一件衣裳罩在他頭上,他扒拉下來看見了田叔末:“啊,救救我,你瞧這破東西......”袁飛喜極而泣,冰著一雙手拽著田叔末的衣袖。
田叔末蹲下來,戳了戳他的腿:“好像沒有傷到骨頭。”
“真的嗎皮外傷而已,啊!你做什麼”補獸夾好像陷得更深,他疼得鑽心。
“不好意思,對補獸夾不太熟,你再忍忍。這個不太好打開,我去找東西來砸開吧。”田叔末說著從周邊找了尖銳的石頭,眼看著要砸下去。
“你等等,你看準了再砸啊。要是偏了......”袁飛可是怕了。
“那你自己來。”田叔末將石頭遞給他。
“我......我不敢。”袁飛怕疼。
“那你看著位置我再砸下去。”田叔末也不笑話。
袁飛看著石頭再看夾子:“往左移一點......再一點,砸!啊!”這下叫得更慘了。
“糟了,骨頭傷到了。”不過夾子也砸開了,田叔末扔掉石頭:“你能站起來嗎”
哪兒還站得起來,袁飛疼得臉都埋在地上,整個人狼狽得不行。田叔末將他架起來:“這裡離正路還很遠,要是不趕緊趕回城裡你這腿怕是要廢了。你瞧瞧,在家裡住得好好的怎麼就要跑出來,這裡可是出名的餓狼嶺。聽見狼嚎了嗎要是今天我沒有來,明早你可能隻剩下點兒碎肉了。”
袁飛疼得精神恍惚,還記得死死拽住田叔末:“彆丟下我。”
拖著這麼大個人,田叔末依舊很輕鬆,袁飛卻難受,傷腿在地上劃過,血一直流,他腦中一片空白,見他暈過去,田叔末小聲說道:“瞧,這就是報應。”
田叔末也沒想要他的命,在林中找了止血草藥敷在腿上,拖著他來到路邊。不多時等到一輛貨車,兩人這才進了城。
袁昭接到田叔末電話的時候愣了一下,最後才說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送他回家。”他以為能化解怨仇,沒想到人家從來想的都是以牙還牙。終歸是他強求了。
田叔末將人交代給了袁家自覺已經完成任務,拿著如霜的繡畫直奔華玲的櫃口。
“怎麼是你送來,如霜呢我還說過兩天去尋她逛逛街。”
“她回村裡了,我在老師那兒學東西差不多了,他們家又要搬新房,如霜就回了。”
“這倒也是住自己家裡怎麼也比彆人屋裡舒服。”她說話間就展開了如霜的畫,看了一遍提起的心總算放下了:“沒看到之前總是擔心有意外,這看到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如霜這水平一次比一次好啊。你等著,我去給你要個好價錢。”
“謝謝嫂子。”
“咱們什麼交情,用得著說這些。”華玲拿著畫進去,不多時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出來,朝著外邊走去,華玲一會兒也出來了:“取錢去了。這一幅三千八。”
三千八媳婦兒這賺錢的力度越來越厲害,田叔末都能平靜的麵對了。
“下次就賣給外人,到時候再要高價,如霜這手藝真跟手上有金山銀山差不離了。”
“這還是小場麵,嫂子下次要是見了她給我師娘繡的那一幅你就知道了,那可真是每一朵花都跟真花一樣。嫩柳還會隨著風動。”田叔末誇起媳婦兒來真是不遺餘力。
“瞧你得意的。”正說著有人來了華玲的櫃台:“我先走,一會兒回來。”田叔末同她說了一聲,轉身去了中藥廠。他也不都賣給哪一家,兒時將那四支參分了三個地方賣出去。
來的時候一背簍,回去的時候自然不能少,他惦記著如霜喜歡的芝麻餅,算算日子那店鋪也差不多該開門了。再買點兒酸梅,娘說以前她害喜就想吃點酸的,如霜現在也不明顯,保不齊什麼時候想吃,先準備著。
一背簍的吃的用的,加上胸前一遝子錢,順帶還報了仇這趟進城可以說是很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