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能耐,罵走了你姑，怎麼著也得這麼罵我啊？”華玲她娘斜著眼睛看她。
“哪兒能啊？”華玲上前來攙著她娘：“那女人什麼性格您還不知道嗎？巴不得咱們家亂起來,好看咱們家笑話。”
“她是不對，可也好過你,那麼大的事都不同我商量！”華玲她娘,提溜起她的耳朵。田豐也不跪著了,上前去將媳婦兒解救下來：“娘,您要不高興儘管打我吧,小玲她都不曉得的。”心疼地捂著媳婦兒的耳朵。都掐紅了,丈母娘怎麼囊個下得去手呢。
“哼，她能不知道？你放個屁都巴不得讓她曉得，那麼大的事兒能不和她說？你要真沒和她說，那你們這日子趁早彆過了。”華玲她娘見到女婿還懂得心疼自家姑娘,心裡的鬱氣也好了些。
“大娘，您說得對，這事兒就是我哥不對，他怎麼能瞞著您呢。來,您拿著,狠狠揍他一頓。”田叔末將雞毛撣子塞在華玲她娘手裡。
“三兒，你這是覺得我下不去手還是怎麼的？”
“那可真不是。您是我哥的娘,孩子做錯了事,該打該罵，都是應該的。就是彆記在心裡生了怨氣。我哥他肯定寧願挨打，也不願您生氣的。”田叔末說得真切,華玲她娘看向田豐。
“這次是我不對，娘，您隻管教訓。”田豐也硬氣。
“我教訓了你，你能改了主意？”華玲她娘看著他。
田豐這就說不出話來了。垂著頭，脊背挺得直直的，華玲她娘一雞毛撣子抽過去，衣裳薄，一下就起了條血路子。
“娘！”華玲心疼得不行。
“你一邊兒去！”
田叔末拽著華玲的手肘將她拉到一旁：“嫂子放心吧，大娘有分寸。”
“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想著做生意。投機倒把！”啪一棍子又抽了過去，華玲臉上都是淚水，田豐半點兒都沒哼哼，還安慰地看著她。
第二次顯然比第一次輕了一些。
“什麼都憋在心裡邊，不商量自己就定，當不當我們是一家人！”啪一下下去，雞毛撣子都打裂開了。華玲她娘將雞毛撣子一甩，飄飄揚揚掉了一地的雞毛。
她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關上門來，華玲叫了幾聲也沒應，她轉頭回來看著田豐：“你怎麼不知道躲躲？這得多疼啊。”她小心地掀起衣裳。
“娘的性子你也知曉，發了火比悶在心裡好多了。本來不想讓她生氣的。”田豐語氣有些懊惱。
“你巴不得哪天氣死我算了。”華玲她娘開了門出來，手裡拿著存折：“都拿去！”
“娘……我還有……”
“你有什麼？想做生意沒本錢哪兒成？我把錢都給你了心裡少樁事，家底都在你身上押著，今後要是虧了全家陪著你跳江喂魚。”華玲她娘惡聲惡氣的。
“娘，你放心，我不會……我一定好好掙錢孝敬您。”田豐居然帶了哭腔。
“還不快收拾你那一身，一會兒孩子都該回來了，老的不省心，還好小的還乖。”華玲她娘說完又看向田叔末：“他兄弟不好意思都沒招待你，你瞧這屋子亂得。”
“大娘跟我還客氣什麼。”田叔末說著把東西拿出：“這是我花嬸兒讓給帶來的，都是土貨。”
“親家真是有心了，我那兒上次買了匹布做了兩件衣裳，她一件我一件，一直沒機會給她拿去，你在這兒住一晚吧，明兒再給拿回去。”華玲她娘也是個熱情的人。
“家裡邊兩個孩子正是最鬨人的時候，我得回去幫著帶。”
“華玲上次回來說了兩孩子長得可好看了，什麼時候擺酒啊？”
“還有一個多月，這是帖子，辦百日宴。”田叔末看著華玲和田豐進了屋：“大娘您隻管放寬心，我哥他是個穩重的人，他做了這決定是肯定提前想好了法子。您隻管等著享福吧。”
“我也知道他辦事兒妥當，可我就不喜歡他那什麼都悶在心裡那脾性。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哪怕是陪著你吃糠咽菜，你有句話這也咽得舒坦些不是？”華玲她娘說著壓低了聲音：“我就是借機掰一掰他的性子。”
“大娘您可不知道就是這性子在生意場上才吃香呢。凡事兒都看不出高低來，摸不透才好做生意。”田叔末趁機給田豐說好話。
“是這樣嗎？”
“是呢，這看得越清楚，這就沒了上下的餘地，渾水才好摸魚呢。”
“你小子也適合做生意。”華玲她娘笑了笑，“就你這嘴皮子正適合去菜場買菜，走走走跟我一塊兒去。”
“大娘我這才吃了飯來的。”
“我們家還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