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戒律,懲奸除惡,不得包庇。宗門功法,不得外傳。魔族同黨,格殺勿論。”柳梳雲帶著哭腔道,“隻是,隻是……他是我的叔叔,小時候是他把我從陵城一路背到明宗,那時候是冬天,天寒地凍,他背著我走啊走……遇到劫匪,他為了保護我,眼角都被人砍傷……我,我……”
柳梳雲說不下去了,眼淚一滴一滴砸到地上。
林尋舟歎了口氣,抬起手,輕輕揉了揉柳梳雲的頭發。
柳梳雲終於嗚咽起來,拉住林尋舟的衣擺,泣不成聲。
忽然之間,林尋舟回頭看向那間小小酒肆。柳梳雲也察覺到了什麼,怔然抬頭,臉頰上還掛著眼淚。
鮮血順著門框流淌下來,染紅了門檻。
柳煙靠在門框上,單手執劍,長劍穿心而過,鮮血濺落在他蒼白的指間。他雙目微闔,麵色平靜。
他已經死了,死於自殺。
柳梳雲失魂落魄地起身,踉踉蹌蹌地跑到柳煙身邊,淚流滿麵。
最後一縷霞光斜照在酒肆前,拉出叔侄二人蕭瑟的影子。
林尋舟靜靜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 ...... ......
荒原之上,李晝眠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突然有一個魔族變成你朋友的樣子,還跳出來說“你是不是喜歡他,真巧啊我也喜歡他”,你是什麼感受?
心思電轉間,李晝眠忽然心裡一跳,脫口而出:“你對他做什麼了?”
魔族的心思不可從常理推斷,魔族的喜歡同樣讓人不寒而栗。李晝眠一瞬間緊張起來,林州隻是個金丹期的修士,雖然是神宮弟子,但是魔族殺人可不看這些!
要是林州出了事……
李晝眠心直往下墜。如果林州真的因為自己的牽連,死於魔族之手……李晝眠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沈白冷笑一聲:“做什麼?我可沒對他做什麼。”
李晝眠依舊警惕,但微微鬆了一口氣。
見李晝眠神色變換,沈白心中了然,說道:“這麼擔心?你果真喜歡他。”
沈白心想這些修真界的人類果真陰險狡詐,說什麼退婚,什麼反目……都是裝模作樣罷了,自己還真差點上了他們的當!
沈白越想越氣,一半氣自己被蒙騙,一半則是一種自己看上的東西被彆人拿走的憤怒。
什麼叫我果真喜歡林州?李晝眠卻聽得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