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雨嗬嗬一笑……他笑不出來了,腳下一滑,差點沒坐到雪地裡,不可置信地失聲喊道:“林尋舟,你他媽彆告訴我,你真喜歡上那個李三七了?”
“彆一驚一乍的。”林尋舟揉了揉眉心,頭疼地想,我這不自己也沒想明白嗎。
一川雨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虛弱道:“這個世界瘋了……我一定要去見識一下,這位李三七是何方神聖,竟能讓兩位化神修士為他明爭暗鬥,真是,真是……令人拜服。”
“我說過李三七人挺好的,”林尋舟不滿道,“你不要對他有偏見。”
一川雨尖聲道:“你都開始向著他說話了!好了林尋舟,你不用再說了,我看透了,我都懂,我們不用再說了——我會幫你打擊情敵的,你的事我不會告訴他真話,你放心!”
切斷傳音,一川雨站在雪地中,吹了好一會兒的冷風才冷靜下來。
……不,他冷靜不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容,重新給李晝眠傳音。
“李世子,你想知道林州的事情對吧?”一川雨說道,“這個好辦。”
李晝眠還在屋裡盯著玉佩糾結,聞言大喜:“多謝堂主相告,您說。”
一川雨想到林尋舟院子裡那幾株寶貝梅花,微笑著說反話:“林州他,最討厭梅花。您要是要見他,千萬不要帶任何梅花有關的事物……梅香也不行。”
討厭梅花?李晝眠連忙用心記下,怕自己忘記,還專門摸出一張紙寫出來。
一川雨繼續道:“他也不喜歡清茶,喝茶一定要加香料。”
當然這句也是假的,事實上林尋舟對往茶裡加香料,尤其是加蔥薑的做法深惡痛絕,並表示還不如加奶。
李晝眠疑惑地歪了歪頭,林州不喜歡清茶嗎?可是他與林州在一起的時候,林州好像喝茶從不加香料啊……難道是自己沒有注意?李晝眠十分愧疚,連忙寫下來。
“他喜歡……嗯,喜歡豔麗的顏色,奢華的裝飾,”一川雨想到林尋舟天天詆毀他的穿衣風格,於是微笑道,“穿的越誇張越好,什麼紅配綠,紫配藍,都不錯。”
李晝眠終於覺得有哪裡不對,奇怪道:“真的?他不是常穿灰白色……”
“真的,”一川雨麵不改色地胡扯,“他自己穿白色,但是人總是喜歡和自己不一樣的人嘛,他覺得穿的豔麗的人更有氣質。”
“好吧。”李晝眠隻好記下,心想林州的愛好奇奇怪怪的,不問一下他還真不知道……但是林州喜歡就好。
一川雨又林林總總說了十幾條,李晝眠寫滿了整整兩張紙。他放下筆,誠心感謝道:“多謝堂主。”
“嗬嗬,不謝。”一川雨默默切斷了傳音,心想尋舟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你自己努力。
春風客棧裡,李晝眠把兩張紙仔細收好,滿意地想,他要是都能做到,林州會不會開心一點?這幾天與林州在一起的時候,他一定要多從細節入手,讓林州體會到他的心意。一來二去,或許林州也會對他產生一點感情呢……
然後在他去明宗見林宗主的時候,說不定……真的可以提一下,提一下林州的事?萬一就……
李晝眠捂住臉,忍不住規劃起美好未來。
...... ...... ......
皇都。
某處隱秘的小樓裡,裝飾典雅奢華,房間四角都有精致擺設。屋中小案邊,坐著一位明黃色衣衫的青年,正提筆在紙上揮毫潑墨。
在他寫完第三行字的時候,屋裡忽然起了一陣微風,輕輕吹開了珠簾與幔帳。輕紗在月光下起起伏伏,香霧繚繞,顯出一種輕柔幽靜的氛圍。
風停了,青年微微笑起來:“您來了。”
原來在起風的時候,他的身後無聲無息間竟多了一個人。
“見過小皇子。”
身後的人並未行禮,顯得不是很恭敬。但被他稱為小皇子的青年並未在意,而是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他把毛筆放在一旁,笑著拿起紙給身後的人看:“這首詩如何?您覺得,林宗主看了可會喜歡?”
“林宗主一心練劍,心無外物。”身後人淡淡說道。
小皇子的笑容冷了冷,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他猛地把紙扔到桌子上,恨聲道:“無論如何,我必須與林宗主訂婚。不攀上林宗主這個靠山,我在朝中如何自處?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李晝眠那個雜種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明明我才是最正統的皇室血脈,他甚至連個正常人都不算……憑什麼?憑什麼啊!”
“雲州那邊我們布置了這麼多,他怎麼還不死?我給你們送了那麼多消息,配合你們做了那麼多事,”小皇子聲音有些怨毒,“你們不是說萬無一失麼?他為什麼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