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李世子在大殿之上,心情似乎不是太好……”
雲湫聽了半天,才把事情聽了個大概,立馬怒從膽邊生。
小皇子,什麼小皇子?李世子心情不好?自己的未婚道侶被彆人搶,他當然心情不好。
雲湫一邊想,一邊替林尋舟的婚姻大事操心。有多少癡情男女,都是被突如其來的第三者攪散的?
不行,她得去看看那位小皇子是何方神聖。
雲湫一向想了就做,立刻身影已經出現在客舍之外。
客舍環境清幽,院落之間離的較遠,四周沒什麼人影。雲湫往前走了幾步,正想敲門,忽然停住了腳步,秀氣的眉毛微微簇起。
屋裡有人,不止一人。
她正想放出神識探查,門忽然從裡麵被打開了。
大長老從中走出,見到是她,微微一笑:“雲湫出關了?不錯不錯,修為又有進益。”
怎麼是大長老?雲湫心裡迷惑,向大長老行了一禮,說道:“您怎麼在這裡?”
大長老笑道:“來看看後輩,這位是當今陛下親子。”
大長老身後,李吟風乖巧地朝雲湫行了一禮:“晚輩李吟風,見過前輩。”
雲湫沉默一瞬,說道:“我以前不知您與皇族關係親密。”
大長老笑了笑,並不多說,換了個話題:“我正要帶著吟風去梅峰見宗主,你可要同去?”
雲湫心想我才剛從梅峰下來……她目光落在李吟風身上,心裡一緊。
不行,她得跟著去。這個李吟風看著不像是個好相與的,尋舟的姻緣可不能讓他給攪和了!
雲湫高冷地一點頭:“好,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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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峰上,林尋舟回答了李晝眠剛剛的問題。
“走的路不同?你是說理念不一樣?”林尋舟想了想,“我一直覺得,不合適的人最好不要走的太近,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晝眠心裡一顫。
忽然他又聽林尋舟說道:“不過對你,我總是要更寬容一點。”
林尋舟望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就算你做出給我說媒這樣的事,我也隻當你是個傻子。”
“……”李晝眠聽到這事就生悶氣,氣的是自己,“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就是林宗主,要是知道,我才不……”
氣死了!小堂弟突然變情敵,現在一想到宮裡打算安排彆人和林尋舟聯姻的事,他就想殺到皇宮去。
可是他一個退婚的人,有什麼立場呢?當時宮裡一直反對自己退婚,他一意孤行,現在再回去說又想和林宗主在一起了,他覺得宮裡不會想搭理他。
正難受間,忽然聽到院外傳來聲音。林尋舟微微皺眉,起身出門。
“大長老?小師姑?還有殿下?”林尋舟見到來人,有些奇怪。
雲湫給他擠眼睛:我又來啦!
李吟風站在大長老身後,笑著對林尋舟行禮:“見過宗主。”
李晝眠聽到李吟風的聲音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快步走出門來,本來想看看李吟風是來做什麼的,目光卻忽然落在大長老身上。
他在看大長老,大長老也在看他,甚至緩緩對他露出了一個奇怪的微笑。
隻是一眼,李晝眠就認出了,大長老絕對就是在陵城雨夜暗殺自己的那個人。不隻是樣貌,因為是近距離動手,他對對方印象深刻,包括對方給人的感覺。樣貌可以偽裝,但是感覺不能。
李晝眠周身的氣勢漸漸冷下來。他下意識去摸袖子裡的短劍,卻摸了個空。
李晝眠心猛地一跳,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短劍一直被他貼身放著,有誰能拿走?隻有剛剛在他入睡的時候……
李晝眠望向林尋舟,對方卻沒有看他。
李晝眠抿緊嘴唇,心往下沉,直到大長老等人都進了院子,他才回過神來。
大長老正在說話:“吟風是個好孩子,也會書畫琴棋,宗主不如多與他交流交流。我正打算離開宗門一段時間,就把這個孩子托付給宗主……”
李晝眠忽然冷冷打斷他:“我也會書畫琴棋,可以與宗主交流。不知大長老要去哪裡?”
大長老嗬嗬一笑,也不惱。倒是李吟風臉色一僵,暗自恨恨看了一眼李晝眠。
林尋舟當然選擇給李晝眠撐腰:“李世子說的是。不知大長老要去哪裡?”
“去尋突破的機緣,與宗主說完話,直接就走,”大長老微笑道,“可能要過一段不回來了。”
李晝眠在一邊聽著,雙拳握緊,眼神晦暗。
大長老馬上就要走,那就是說,他必須馬上就動手。
……而且,是當著林尋舟的麵殺人。
明明林尋舟才剛原諒自己,為什麼快樂的生活總是不能長久?而且他現在短劍也沒了……
剛剛吃過靈魄丹,傷勢才被壓下,但這一刻李晝眠覺得自己心口又疼了。他雙手握的很緊,指甲凹進肉裡。
林尋舟還在與大長老交談,李晝眠聽著他的聲音,決心不再看他。
多看一眼他,他就怕自己會猶豫。
既然是已經決定的事,就不要回頭。
沒有短劍也無所謂,反正他本身也不怎麼用劍。他多的是辦法殺人。隻有一個問題,現在明宗的三位化神期都在,他要是出手了,真的能活著離開麼?
他本不怕死,但他這次必須活著離開。
除非林尋舟對他手下留情,否則他絕無可能全身而退。
林尋舟說,他總是會對自己寬容一點……林尋舟多半會不忍心下手,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李晝眠想著想著,忽然想笑——原來自己也要利用彆人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可是他又沒有彆的辦法。
李晝眠閉了閉眼又睜開,向大長老的方向走了一步,努力笑道:“突破的機緣可不好找,祝大長老一路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