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聲巨響, 本係統閃亮登場。”
熟悉的聲音傳來,雲清流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頭疼。
這自稱是晉江的係統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不就不來, 一來就搞出這麼大的動作。
幸好除了他們穿越者, 誰也聽不到這晉江係統的聲音, 不然丟臉要丟到太平洋去了。
“我現在能活到21歲了嗎?”
“3000多的收藏了!可以。”
雲清流聽到這個回答, 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又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多活一年,那麼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就越多。
反正到頭來也免不了一死。
渾渾噩噩是一生。
波瀾壯闊也是一生。
那她選擇跌宕起伏, 高/潮迭起的人生。
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她都可以在曆史中永生。
雲清流無聲無息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問:“這段時間有小姐姐小哥哥給我投地雷嗎?”
“有。”
晉江係統說:
“林涵半夏扔了一個手榴彈, Quinn扔了兩個地雷, 鮫珠如月、寧淵、我是一隻熊貓兔、檸檬味甜橙、人之惡、鹿荷而鳴 、栗卷扔了一個地雷。”
雲清流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 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 聽到了係統近乎好奇的問話。
“你為什麼要叫讀者們小姐姐小哥哥?有讀者在你的文下留言, 說這樣很出戲啊!”
雲清流不緊不慢的道:“我不這樣叫,難道直接叫讀者嗎?其實小仙女小仙男也不錯,要不換成小可愛也行。反正就要有一個萌萌噠的稱呼, 這是給予讀者的愛稱, 拉近作者和讀者之間的距離。算了,我和你說這些乾什麼?你又不是作者, 你哪裡懂得作者和讀者之間的感情。”
晉江係統:“……”
事實上, 它真的不懂。
有的作者稱呼讀者為愛妃,有的作者稱呼讀者為老爺,有的作者稱呼讀者為啾……
各種各樣的稱呼, 數不勝數。
小姐姐小哥哥夾雜在這樣的稱呼之中,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雲清流可想不到係統心中的那些複雜心思,也不願意去想。
她又問:“我現在有多少瓶營養液了?”
係統回過神來,悠哉悠哉的說:“也沒多少,5000瓶左右。”
雲清流點了點頭,問出了自己終於忍不住要問的問題。
“以我的身體素質,我真的能夠發揮出那麼大的力氣嗎?”
“當然能。”
係統覺得自己被小看了,為此據理據爭。
“所謂的能增加你的力氣,實際上就是提升你身體的承受能力。如果你的身體承受能力不高,那你又有多少力氣?所以你擁有多少瓶營養液就能夠有多少斤力氣,這是畫等號的。”
雲清流覺得它說的有些模糊,自己沒怎麼聽明白。不過有一點她懂了,那就是自己的的確確能夠提起5000斤的東西。
“最近哪些小姐姐,小哥哥給我投了營養液?”
“檸檬味甜橙89瓶,whx70瓶,青穹33瓶,頂頂頂30瓶,小舞29瓶,吐槽的貓咪、歐陽幻珊20瓶,王王令15瓶,之上城、人之惡、明歌10瓶,嚴爵、雙木5瓶,丸子、夏朙囧月3瓶,鮫珠如月、三滴水、燕然未勒、煙梔2瓶,萌萌萌萌噠、南柯一夢、瓷清歡、豆包1瓶。”
雲清流點了點頭,說:“記得幫我感謝一下,彆忘了。”
係統嫌棄的說:“你知不知道你都說了幾遍了?我聽都聽煩了。”
雲清流冷笑道:“你又不是人,又沒有什麼七情六欲,哪裡會覺得煩?不要以為你偽裝的像是一個人就是一個人了。”
係統:“……”
無法反駁怎麼辦?
這個宿主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
必須要好好教育教育。
對了。
有了。
果然是個好東西,能夠給予我更多的靈感。
於是在不久後,雲清流感覺自己被打了一下。
好像有人拿著錘子錘了她的屁/股,讓她忍不住一個踉蹌的摔倒在床。
爬起身往後看去,什麼也沒有。
一時間,雲清流腦海中思緒萬千。
天殺的係統,她該不會是遇到什麼靈異事件了吧?
至於講究科學,彆開玩笑了。
係統這個玩意兒都存在,穿越這種人們想象中的東西也存在,那麼那些不可說的東西存在的可能性相對而言很大。
“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
係統突如其來的話,讓雲清流心中起了懷疑。
“是你乾的,你想乾什麼?”
係統哈哈哈的大笑,道:“彆擔心,隻是220伏的家用電而已,以你的體質暫時還傷不到你。即使傷到了,我也有的是辦法把你治好。”
話音還未落下,雲清流臉上的表情如同冬天裡的寒風一般冷冽,一雙小手捏的咯咯作響。
係統道:“生氣了?不舒坦啦?嗬嗬,我讓你忤逆我,不付出代價怎麼行?說,你還造不造反呢?給我乖乖的當一個種田文女主,不要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些東西不是你能肖想的。”
聽到這樣的話後,雲清流一雙黝黑的瞳孔當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總有一天,將會星火燎原。
她咬牙切齒的說:“係統,你想讓我做一個逆來順受,以夫為天的女人,做夢。我把話放在這裡了,我寧願死也不會妥協。”
“好好好,有骨氣。”
晉江係統二話不說得又放出了220伏的家用電,密密麻麻的朝著某人轟去。
如果說之前隻是一個開胃小菜,那麼現在就是滿漢全席了。
雲清流隻覺得無數錘子從天而降,致力於把她打成肉泥。
疼嗎?
當然疼。
趙家村的村民們人人畏懼的竹鞭子,甚至比不上這種疼痛的1/10000。
隻是疼又怎麼樣?
有些事情是注定不能妥協的。
所以她隻能憤憤不平的咬緊了牙根,甚至都顧不上自己的嘴唇有沒有出血。
“你以為折磨我,我就會妥協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窗外,一輪彎彎的月牙散發著皎潔的光。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正是萬籟俱靜的時候,大部分人都睡得很香,隻有少數人例外。
好吃懶做,隻知道啃老的三棒子就是那個例外中的例外。
無論在什麼時候,三棒子的日子都過得非常瀟灑。畢竟誰讓他是家裡的獨生子,傳承香火的重要人物,自然得千寵萬寵。
這麼多年來,三棒子什麼都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偷懶,學會了小偷小摸,學會了怎麼壓榨彆人。
自從那個主公什麼的來到了這裡之後,三棒子就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到了頭。
現在的趙家村,除了很小的小孩和很老的老人以及剛剛生產的產婦之外,其他人都要乾活。
雲清流不是什麼冤大頭,不可能一直養著所有人。之所以白白養著那些小孩、老人和產婦,那也是為了更大的利益。
三棒子這種好吃懶做的,絕對是整個隊伍不可提倡的。以至於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就被教官給盯上了,當成了負麵典型、反麵教材。
也就是這樣,三棒子的好日子到了頭。
每天天不亮就要和其他人一樣起床,乖乖的聽從教官們的安排,訓練、乾活和學習,日子過得苦哈哈的。
三棒子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每天都差點累趴下,哭天喊地的大聲哀嚎。
可惜的是除了父母之外,沒有任何人憐憫他。
凶神惡煞的教官們還拿著竹鞭子抽他,抽的他全身全是紅印子,痛得在地上打滾。
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三棒子還能怎麼辦?隻能乖乖的乾活。他害怕自己不聽話的話,說不定會被這些可惡的鷹犬給活活打死。
三棒子不是沒有反抗過,有一次還專門衝著那看起來瘦弱矮小的女教官打,希望自己能夠衝出重圍。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看起來瘦弱又矮小的女教官並沒有彆人眼中的那麼弱小,手裡的竹鞭子同樣甩的啪啪作響。
結果很明了了,三棒子被無情的鎮壓。
甚至因為他襲擊教官的緣故,好幾天的飯食都減半。
三棒子原本就不喜歡乾活,每天能乾的活計少之又少。
雲清流手下講究的是按勞分配,所以乾的少能夠得到的食物也就少。
三棒子原本就吃不飽,現在食物減半了自然就更吃不飽了,肚子餓的呱呱叫。
三棒子的父母想要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可是好巧不巧的讓彆人舉報了。
這些年來三棒子左拿一家的青豆,右掐一家的青菜,早就得罪了不少人。
於是不僅僅是三棒子,三棒子的父母也差一點吃不飽了。
為了能夠填飽肚子,也為了有更多的精力應付繁重的勞作,三棒子的父母隻好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工作上。
三棒子被餓的前胸貼後背,他的父母卻不敢私下裡補貼。因為現在很多人都盯著他們一家人,想要光明正大的獲得加餐的機會。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三棒子仍然不走正路。他誰也沒告訴一聲,鋌而走險的去盜取食物。
廣大人民群眾不是好糊弄的,火眼金睛的發現了他的目的,立刻上報了教官們。
於是乎,三棒子又被教官們打了,同時又獲得了幾天的食物減半的懲罰。
這下子,三棒子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隻好改邪歸正的學習如何工作。
跌跌撞撞的乾了幾天,他雖然還是每天餓肚子,可是也不像之前那樣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隻是逼迫一個人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勢必會引起反噬。
比如說三棒子,他越想越不得勁,打心底裡覺得那個什麼主公就是一個禍害。
所以他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偷偷摸摸的靠近那什麼主公。
事實上想要做到這件事情很簡單,隻需要爬牆走過去就可以了。
因為那個小兔崽子雖然是什麼主公,可是身邊也沒有什麼人守護,正好方便了他的行動。
爬進村長的院子裡,三棒子就著月光左右看了看。
很好,什麼也沒有。
聽周圍的呼嚕聲,顯然是睡得很香。
察覺到這一點,三棒子嘴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搓的搓手後取出一塊薄鐵片從門縫裡插了進去,向上一挑。
哐當一聲,門栓落地。
其實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三棒子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他焦急的左右看了看,十分機靈的躲在了一個角落的陰影裡,瑟瑟發抖地看著外麵的一切。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過去……
三分鐘過去……
那麼長時間都沒有人出來,這隻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所有人都睡得很沉,並沒有聽到剛才那個聲音。
三棒子開心的笑了,一派輕鬆的從陰影裡走了出來,從容不迫的推開了房門。
隻見裡麵擺放著一張床,床的周圍覆蓋著白色的帷幔,遮擋了一切。
三棒子嘿嘿嘿的笑著,反手關上了房門。
隻要殺了這個小兔崽子,他的日子又會回到從前。
一想起自己每天不用乾活就可以吃到那麼多好吃的,心裡就不由得激動起來。
小床上,一早就發現了不速之客的雲清流不慌不忙地睜開了眼睛。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係統居高臨下的看著某人,漫不經心的說。
“雲清流,你看,有人來了。我覺得吧!他是來找你的麻煩的。”
“來的正好。”
雲清流說,滿口的鮮血觸目驚心。
“白白送上門一個發泄的,嗬嗬!”
在晉江係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笑嘻嘻的拉開了帷幔。
隻是這時候她已經疼的臉色都扭曲了,現在卻又強顏歡笑的露出一個笑容,以至於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沒有任何人看見。
帷幔外,三棒子聽到床上傳來稚嫩又模糊不清的聲音,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被裡麵那個小兔崽子發現了。
他慌了。
因為自己不能被其他人發現,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一想起那細長細長的竹鞭子,他就忍不住想要尿褲子。
沒辦法,太痛了。
為此,三棒子快速的跑了過去,伸手捂住了那個小兔崽子的嘴。
隻要捂住嘴了就不會叫了。
不會叫就不會吵醒其他人了。
誰叫這小兔崽子這麼傻,發現有人過來都不知道喊救命。
隻是,為什麼手底下濕漉漉的?
難道是因為這小兔崽子睡覺的時候還流了口水?
低頭一看。
呃!
手擋住了,看不到。
不過,他看到了一雙如同深淵一樣深邃的眼眸,仿佛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裡麵彙聚。
不對,為什麼這個小兔崽子沒有掙紮,沒有恐懼,仿佛被捂住口鼻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管這個時候三棒子想到了什麼,他的下場在闖進這個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隻見雲清流強忍著身上傳來的痛苦,不動聲色的握住了三棒子的手腕。
之後,一拳砸了過去。
不得不提,在發泄一通後,感覺身上的疼痛都減輕了些許。
另一邊,三棒子隻覺得腦袋一懵,穿透骨髓的疼痛席卷而來。
“啊~”
一陣刺耳的尖叫劃破夜空,無數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腳步聲蜂擁而至。
哐當一聲,房門打開。
明亮的月光透過縫隙灑在了房間裡,映照出一片紅白相間的血跡。
床邊上的小女孩仿佛沒有注意到似的,繼續一拳又一拳的往下砸,傾訴心中所有的不痛快。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原本還有個人形的東西變成了一灘肉泥,臉色煞白如紙。
不僅僅是如此,有人尿了褲子,還有人雙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這樣一看,那正在扶著牆嘔吐,結果什麼也吐不出來的人還算是正常的一類。
“你們……給我查清楚這家夥是誰?為什麼要來刺殺我?有沒有同夥?”
主公的聲音沙啞而顫抖,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一群教官們不敢深究,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答應了下來。
“村長,給我換個房間。”
蕭夢溪一邊往外走,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隻是她都快要走出房間了,仍然沒有聽到任何人回應。
目光環顧一周後才發現,原來村長暈倒了,如今已不省人事。
沒辦法,雲清流隻好把目光放在了那幾個因為並沒有看清楚,所以隻是有些瑟瑟發抖的女眷身上。
那些女眷如同小雞啄米一樣的點了點頭,又如同風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咚咚咚……”
伴隨著劇烈的敲門聲,外麵傳來了慌亂又高昂的聲音。
“裡麵的人快起來,不分男女老少、老弱病殘,全都去食堂門口集合。”
挺著大肚子的王曉麗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一絲不苟的穿好了衣物。
等到她慢條斯理的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外麵的人也差不多來齊了。
所有人,包括老人和孩子都站成了一個方隊,一眼望去一目了然,隻是不怎麼整齊而已。
王曉麗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如同笨重的企鵝一樣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
很好,前後左右的人都是那幾個人,沒有錯。
也不知道教官們是怎麼想的,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位置。
前後左右都是誰都要記清楚了,一個也不能錯。
如果那個人因為什麼樣的緣故不能來,那個位置就要空著,不能被任何人所占據。
“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齊。”
“向前看。”
“……”
伴隨著一個個口號聲,原本還有些雜亂的隊伍立刻變得整齊起來,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筆直的如同一條直線。
一個大嗓門的教官站在高台上,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所有人。
“同誌們,你們都看一看,還有誰沒有來?”
話音落下,立刻有不少人舉起了手。
一些教官們不緊不慢的圍了上去,漫不經心的點了一個人,問:“你知道誰沒有來?”
那人立刻挺直了胸膛,臉上的笑容像一朵花似的綻放。
“回教官的話,我知道,是他們家的三棒子。”
教官們順著那人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妻低著頭瑟瑟發抖。
“還有嗎?”
“沒有了,隻有三棒子沒有來。”
“其他人有沒有要補充的?”
“沒有,教官,就隻有三棒子。”
“你們做的很好,”
那問話的教官說完這句話後就打了一個手勢,神色出奇的嚴肅。
其他的教官心領神會,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一言不發的把人抓了起來。
那對老夫妻沒有喊冤,也沒有掙紮。隻是男的沉默的在那裡流淚,女的控製不住的哭哭啼啼,看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對夫妻被抓到高台上去後,大嗓門的教官轉頭問眾人。
“同誌們,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抓他們嗎?”
高台下的村民們哪裡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懵懂的搖了搖頭。
大嗓門的教官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說:“因為他們的兒子三棒子不久前闖入了主公的房中,妄圖刺殺主公。”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特彆是高台上的那對老夫妻,被嚇得差一點就暈了過去。
大嗓門的教官又說:“帶上來。”
話音落下,幾個教官就抬著一個木箱子走了上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
不僅僅是如此,他們還抬著箱子走了一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一眼。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如同肉餡一樣的血肉模糊,活該被打馬賽克的那一種。
“大家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三棒子。”
話還沒有說完,高台上的那對老夫妻雙眼一翻就昏了過去,顯然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高台下的其他村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都受到了非常嚴重的驚嚇。
如果隻是臉色蒼白那已經很好了,嘔吐的、嚇暈的、尿褲子的……數不勝數。
比如說那個滿頭是汗的王曉麗,此時此刻驚魂未定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任由一股暖流彌漫。
彆誤會,她不是什麼心理素質脆弱的人。即使見到了如此血腥的場景,也沒有出現什麼流產的征兆。
事實上,她隻是被嚇尿了而已。
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在整個方陣當中,和她一樣的人不在少數。
所有人都看過後,大嗓門的教官說:“這個家夥半夜三更的闖進主公的房間裡,如同謀逆,活該有這樣的下場。”
聽到這樣的話後,被嚇哭的人更多了。
原本沒有暈過去的人也暈了過去,倒了一地。
因為他們知道主公不僅僅是養著他們的冤大頭,也是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存在。
“你們快點動手把周圍的人弄醒,所有人都不準暈過去,接下來的話你們都得聽明白了。”
還沒有暈過去的人立刻行動起來,利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讓已經昏過去的人醒過來。
掐人中,打巴掌,無所不用其極。
高台上的老夫妻也被弄醒了,像兩隻鵪鶉一樣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我問你們,”教官道:“你們的兒子三棒子為什麼要刺殺主公?”
這對老夫妻哪裡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哭著喊著說自己不知道。
事實上他們是真的不知道,畢竟他們也不是三棒子肚子裡的蛔蟲。
教官狐疑的看了兩人一眼,又問:“作為三棒子的父母,你們是不是他的同夥?”
老夫妻撲通一聲跪下了,臉色不出他人意料之外的鐵青。
“教官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那個逆子乾了什麼,我們是冤枉的啊!”
照這樣的架勢,他們很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有些東西不能承認,即使是做了也不能承認,更何況他們什麼也沒做。
這樣的話,或許他們能有個解脫,而不是像兒子一樣被打成了肉泥。
教官們相互看了一眼,立刻有一個倒黴蛋被推出去見主公,稟報他們問話後的結論。
有一名教官私底下詢問:“這麼簡單,我們怎麼判斷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操心這個事情乾什麼?這是主公要操心的事情。”
另一位教官毫不在意的給了他一個眼神,反問了一句。
“你真傻,我們又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你懂刑訊,還是我懂刑訊,真相是我們這裡沒有一個人懂。”
那問話的教官恍然大悟,順勢閉上了嘴巴。
是的,他們什麼也不懂,所以最好是什麼也不插手。
乖乖巧巧的做個吃瓜群眾。
滿頭是汗,神情猙獰。
這樣的雲清流無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自認為在主公麵前有些臉麵的教官們擔憂的看著她,永遠的勸她注意身體。
雲清流漫不經心的拿著一件鐵器揉來揉去,仿佛手裡的東西隻是一個麵團似的。
這不是在威懾眾人...僅僅隻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覺得自己的身體更痛。
“我沒事,我很好。”
身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仿佛在壓抑著什麼深入骨髓的痛苦似的。
這還算好?
所有人的腦海中產生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卻不敢繼續問下去。
在普通人類看不到的地方,係統咬牙切齒的看著麵前的這個人類。
這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連好話都不會說,就知道硬鋼。
它倒是要看看,這家夥到底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
220伏家用電不夠,那麼就再加。
反正它現在手裡的能量不少,耗得起。
所以坐在眾人中心的雲清流又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增加了,仿佛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團肉泥。
這個時候的她又一次咬上了下嘴唇,差一點就把一塊軟肉給咬了下來。
畢竟她自己的力氣有多大自己還是知道的,所以如果真的一口咬下去嘴上的這一塊軟肉是無論如何也堅持不下去。
隻是她雖然及時反應了過來,卻還是不小心傷到了下嘴唇,以至於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的往下流。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現在的他們終於知道主公下巴上的鮮血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原來不是彆人的血濺到了下巴上,而是主公自己的鮮血從嘴唇上流了下來。
“快,快請大夫。”
“主公,千萬不要傷到自己啊!”
“主公小心。”
“主公息怒。”
“……”
一群教官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雲清流平靜的揮了揮手。
“我沒事,也不用請大夫,你們不用擔心。”
歡迎落下,立刻就有一個教官說:“可是主公你流了很多血,看起來很可怕。”
“我說沒事就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然比你們更加了解。”雲清流不以為然的說:“給我倒一盆水來,我洗把臉。”
不一會兒,有人端上了一盆清水。
雲清流低下頭洗了一把臉,頓時臉上的所有鮮血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場的眾人發現主公哪裡都好好的,就是下嘴唇有些血肉模糊。看著就覺得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主公現在還好好的,一直沒有喊一聲疼。
他們覺得自己終於明白為什麼小草是主公了,而他們卻是手下。
大概是因為在同等情況下,他們比不了小草堅強和勇敢。
又過了一段時間,出去的教官們回來了,詳細的講解了一下刺殺之人的來龍去脈。
結合三棒子之前的經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
這估計不是什麼陰謀,也不是什麼籌謀已久的事情,而隻是某個家夥衝動之下的產物。
衝動殺人,自古以來就有之,一點也不奇怪。
雲清流晃悠著兩條小短腿從椅子上跳到了地麵,不緊不慢的朝著食堂的方向走去。
在電流環繞的情況下,她感覺自己就是喝了魔藥的美人魚公主,每走一步都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可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無論是在怎樣的絕望下,她都要披荊斬棘的走出一條道。
之前就圍成一團的教官們看到這一幕後立刻跟了上去,緊緊的跟在雲清流的身後當一個聽話的小跟班。
來到那一片大空地下,一群人看到的是站的亂七八糟的隊伍,還有那神色哀戚的老夫妻。
不遠處站著的某一個教官敏銳的察覺到了主公臉上並沒有隱藏的不滿,立刻大聲的命令起來。
不管是吐了還是尿了的人群馬上行動起來,逐漸形成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方隊。
高台上,幾個教官搬來了一個特製的高椅,小心翼翼的擺放在了上麵。
雲清流走上高台,又順著高椅上麵的台階往上爬。
速度比以往慢了多倍,仿佛蝸牛爬行一般。
然而沒有任何人催促,也沒有任何人不滿,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她的行動。
半響後,雲清流終於爬到了最高處後,轉身坐在了椅麵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所有人。
“今天晚上有人闖到我房間裡刺殺我,我很高興。因為當時我心情不好,正需要發泄,正好有一個人跑到我麵前來,那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話音落下,人群中一片嘩然。
高台上的兩夫妻更是受不得這個刺/激,又一次直挺挺的昏了過去。
好在教官們有經驗,很快就用手段讓他們蘇醒了過來。
雲清流晃晃悠悠的甩著小短腿兒,說:“你們兩人之前說,那個誰的所作所為和你們無關,那……”
兩夫妻緊張的抱住了同樣弱小可憐無助的伴侶,瑟瑟發抖。
這個時候,他們的腦海中想了很多很多。
什麼淩遲,什麼砍頭,什麼五馬分屍……
即使他們沒有讀書習字,可是還是聽說過這種事情的。
豈料,主公是說:“我就不找你們的麻煩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在這樣的時代中,可沒有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的說法。
不然連坐、滿門抄斬、滅九族……又是怎麼來的呢?
一位主公遭到了刺殺,卻不處理刺殺之人的家人的麻煩,想想就覺得詭異。
雲清流環顧一周,準確無誤的看到了所有人眼中的驚訝,麵上的笑容越發扭曲。
無他,疼的。
可惡的係統還在放電,差一點讓她從高椅上摔下去。
恰在此時,一位大嗓門的教官站了出去。
“同誌們,先前主公就已經說過了,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三棒子犯了錯,又如何連累到他的父母身上?”
趙家村的村民們聽到這樣的話,又一次對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這句話有了新的領悟。
當然,他們也覺得這個主公真是傻,明明有能力卻不殺了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三棒子死在主公的手裡,難以保定三棒子的爹娘不會為三棒子報仇。
隻是這件事情主公說了算,他們也不好插手。
再說了,他們和那兩夫妻是熟人,也不願意這兩夫妻死了。
不久後,月上中天。
上頭說了聲什麼,所有人一哄而散。
大著肚子的王曉麗看見三棒子的爹娘想要把三棒子帶回家,等來的卻是一鞭子。
夫妻兩人哭的心都碎了,那絕望的聲音讓人心有餘悸。
村裡的人都知道,他們隻有三棒子這一個兒子。
現在兒子沒有了,可不就是絕戶了嘛!
什麼,還有女兒。
開什麼玩笑,女兒能傳宗接代嘛?
彆忘了,不管怎麼樣,這裡都是重男輕女的時代。
恐怕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兩夫妻才哭的這麼傷心,這麼難過,仿佛天塌了一般。
王曉麗搖了搖頭,挺著個大肚子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
至於這兩夫妻,又關她什麼事?
她還沒那麼大的能耐給這兩夫妻賠個兒子。
第二天一早,王曉麗在一個偶然裡從其他人嘴裡得到了三棒子的消息。
聽說昨天晚上他就被教官們挫骨揚灰,並且隨便找了個地方給埋了。
至於棺材、香火、葬禮什麼的,一概沒有。
不過那家夥可是膽大包天的去刺殺主公了,有這樣的下場也正常。
與此同時,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在那裡竊竊私語,話說個不停。
“哎,你們說,三棒子怎麼會變成那樣?”
“三棒子本來就那樣,一天到晚不行好。”
“我是問他怎麼變成一頭肉泥的,看起來真嚇人,昨天晚上差點沒把我嚇傻。”
“不知道,大概是被教官們剁成這樣的。”
“瞎說什麼,你們當剁肉餡呢!”
“我聽說是被主公打成這樣的。”
“開什麼玩笑,打人可不會打成這樣。”
“我打聽過了,是真的被主公打的。”
“聽說主公力大無窮,幾百斤的東西都不是事兒。”
“我也從其他人那裡聽說過一件事情,說是主公的父母對主公不好,直接被天上的星子攜來天火給燒成了灰燼。”
“你們都退後,我來告訴你們真相,我可是從村長兒媳婦那裡打聽到的。”
“咋的了?”
“還是你有本事,快給我們說說。”
“村長兒媳婦說,那三棒子是被主公用拳頭砸成這樣的。”
“這……你沒開玩笑吧!”
“什麼開玩笑,村長可是親眼看到了,錯不了。”
“那主公力大無窮的傳聞是真的?”
“是真的,不然怎麼可能把那麼大個人砸成肉泥。”
“那天火的事情該不會也是真的吧!”
“你想的沒錯,的確是真的。”
“這麼說,主公來曆不凡。”
“當然,不然一個幾歲小女孩怎麼會坐上主公的位置。”
“哎,不說這個了,你們看到三棒子的爹娘了嗎?”
“沒有耶!”
“你們說是不是被主公暗地裡哢嚓了?”
“彆開玩笑,主公不會那麼做的,如果要殺他們的話,主公早就殺了。”
“我也覺得和主公沒關係,大概是他們自己的原因。”
“我也沒有看見他們,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沒來乾活?”
“肯定是沒來乾活,這幾天估計是要餓肚子了。”
“奇怪,教官們怎麼會允許?”
“到底是家裡死了人,教官們大概覺得上門也不好。”
“說的這麼委婉乾什麼?直接說晦氣唄!”
“……”
王曉麗聽了一嘴就離開了,繼續自己的活計。
即使現在天氣逐漸轉冷,她也快要生孩子了,可是該乾的活還是要乾。
隻有平安生下孩子了,才有那個資格和運氣享受一個月的假期和諸多福利。
事實上,趙家村裡的很多人都以為三棒子的爹娘會就此一蹶不振,從此消失在所有人的麵前。
豈料第三天的早上,他們就看到了三棒子的爹娘。
這兩夫妻畏畏縮縮的,可是乾活卻十分麻利。
教官們看到了他們,什麼也沒做,仿佛他們是空氣似的。
有人悄悄的問:“你們怎麼又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這夫妻兩人沉默,什麼也沒說。
等到了後來大家才知道,他們純粹是餓的。
不乾活就沒有吃的,沒吃的就得餓肚子。
而餓肚子的感受,誰經曆過誰知道。
沒錯,原因就是這麼簡單。
某一天晚上,夜深人靜之時,有一個漢子出去不可描述,正好聽到了三棒子家裡的聲音。
普通的房子沒辦法隔音的,再加上現在正是萬籟俱靜之時,一點點的聲音也是那麼的顯眼。
他眼珠子一轉,偷偷摸摸的湊了進去,張大了耳朵偷聽。
如果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東西,或許還可以給教官舉報,給自己謀福利。
“老頭子,你說……”
“沒什麼好說的,睡吧!”
“我的兒呀!”
“現在哭有什麼用,人已經沒了。”
“兒呀,你怎麼這麼傻?那主公也是你能碰的?”
“還不是你慣的,把人慣的不知天高地厚,連主公都敢刺殺。”
“老頭子,我想……”
“你想什麼?你該不會傻乎乎的想要上去報仇吧!”
“這……”
“這什麼這,我告訴你,你可彆找死。”
“唔,我知道。”
“聽說主公力大無窮,有神仙庇佑。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上去能乾什麼,純粹是找死。”
“嗚嗚嗚,我的兒呀,你怎麼就這麼衝動?”
“彆哭了,我聽著都煩。”
“老頭子,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湊合著過唄!反正主公說了,會給咱們養老送終的。”
“可是咱們家三棒子可是刺殺了主公,主公還會理我們嗎?”
“想這麼多乾什麼,走一步算一步。不過看主公現在的情況,大概率不會牽連到我們。”
“應該是這樣吧,那些教官們都沒有給我們穿小鞋。”
“教官們不是說了嗎?主公信奉的是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所以不會為了那小子牽連到我們的。”
“這麼說我們的兒子就不是我們的兒子了?”
“瞎說什麼,我聽人說因為主公從小受到家裡人虐待的緣故,所以才搞出這樣的說法。”
“老頭子,我明白的,可是養兒防老,我還是轉不過這個彎啊!”
“彆多想,有主公在,我們不用擔心沒人養老,主公總不會不管我們的。”
“……”
“好了,睡覺。”
“嗯。”
伴隨著瑟瑟的聲音,房間裡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正在偷聽的某人一臉失望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隻覺得自己的福利嗖嗖的飛了。
真晦氣,這夫妻倆居然沒有報仇的心思,甚至還暗地裡責怪三棒子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要去刺殺主公,差一點就連累了他們。
他卻是不知,太陽底下無新鮮事,欺軟怕硬、怕死……乃是人之常情。
求問,在極致的疼痛下能睡著嗎?
來到這個世界後,還在娘胎裡的時候雲清流就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多種事實證明,不管是在怎樣的情況下,人總是要睡覺的。
隻不過睡著後又會被痛醒,仿佛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雲清流在這樣的日子裡堅持了整整五天的時間,仍然沒有獲得某隻鬆鼠航的天賦技能——疼痛免疫。
那位強人是疼著疼著就覺得不疼了,可是她一如既往的覺得自己痛得想要暈過去。
雖然比起以前疼痛感減輕了些許,可是那種疼痛仍然深入骨髓,宛如撕心裂肺一般。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對那個自稱是晉江的係統更加怨恨。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要讓那個東西嘗一嘗這樣的痛苦。
可惜如果隻是如果,她暫時還想不到對付那個東西的辦法。
所以這個時候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忍。
沒辦法,誰讓她沒本事呢?
如果她有超越係統的本領,又何必受製於人。
至於忍不忍得了,那不是個問題。
在娘胎裡的時候她都堅持下去了,更何況是現在。
短短五天的時間,又怎麼比得上長年累月?
既然當初都堅持下去了,現在也能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