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完全看不懂氣氛,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的喬籃球,已經足夠讓金律師頭疼,那麼,看上去最好指使的趙二代也是不遑多讓。
他在整理好房間之後,真就煞有介事的來敲了門:“可以了,你們來搜證吧。”
金律師:“???”
陸教授直接笑出了聲,本就出眾的麵容,因為這一笑,帶上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睥睨。他好像根本不在乎這樣做會不會得罪金律師,一如大型猛獸在看著自己領地內的小動物打鬨,這裡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他忌憚。
不,枕流在心裡想到,更形象地形容,應該是人類在看著野生保護區裡的動物,陸教授並不覺得他和他們是一個物種。
金律師的麵子徹底掛不住了,可要是發火吧,又有點師出無名,在直播間萬千觀眾的注視下,他能怪誰呢?是怪喬籃球太輕信彆人,還是怪趙二代太過聽話?亦或者是指責陸教授不該笑?最終,他隻能選擇了維持自己的涵養和風度,他!忍!了!
反倒是趙二代麵色如常,說完之後,就繼續去其他地方搜證了,一副我做得可真棒,老大一定會誇我的歡樂模樣。那背影像極了喬籃球,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傳染的。
枕流開始了對趙二代房間的搜證,這個設定裡的富二代,住的是個套間,應該是整棟彆墅最大的主人房。說實話,死者應德竟然沒有選擇這裡,這麼能彰顯他如今已經不一樣了的臥室,還挺奇怪的。
趙二代和喬籃球一樣,哪怕隻是來彆墅這邊住兩天,也帶了大量的個人物品,枕流看到了趙二代之前提過的遊戲機,手柄和主機還連在電視上。
在枕流所在的世界,這些機器早已經成了古董,他還有些不會擺弄。
最終,是金律師幫忙,打開了遊戲記錄,就上麵顯示的,淩晨左右遊戲機確實一直在被使用著,趙二代在這點上好像並沒有撒謊。
比起喬籃球房間的無序雜亂,趙二代的房間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精致異常,隨手一件東西都是奢侈品。窮人的奢侈品,有錢人的日常。在細節方麵,這遊戲真的做的非常到位,就宛如這個世界上真的曾有過一個叫趙二代的人存在過。
他的愛好,他生活的點滴,被完整複刻在了他們的眼前。
枕流還找到了趙二代意外落下的手機,手機有密碼,暫時打不開,他能夠看到的隻有屏保,桌麵上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應該是趙二代小時候與父母的合影。
照片裡,他們每一個人都笑得很開心,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枕流多心了,趙二代和他的父母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相似。
以及,趙二代這個操作還挺……老年人的。至少不是他這個醉生夢死的年紀會做出來的,再怎麼珍惜家庭,也不會有年輕人想要把全家福當手機背景的吧?說這個手機其實是趙二代的爸爸,枕流都會信啊。
二樓住人的房間搜完之後,在樓梯旁邊還有個很大的娛樂影音室。
隔音的材料,豪氣的裝潢,一應俱全的娛樂設備,遊戲機,台球桌,枕流甚至在裡麵看到了一個室內高爾夫機。並成功在高爾夫的球杆上,找到了暗色的血跡,這很可能就是死者腦部鈍器擊打痕跡的由來了。
娛樂室是個公共區域,又正好位於把邊,誰都有可能來,誰都有可能在不驚動二樓其他住客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東西、再放回來。
三樓住的是枕醫生和陸教授,還有一個閒置的客房。
金律師也不知道是想故技重施,還是已經破罐子破摔,在上去之後,再一次主動對身邊兩人表示:“需要我先等你們各自進去收拾一下嗎?”
枕流的回答是直接拉開了自己位於最裡麵的房間門:“你們隨意。”
枕流的態度之坦蕩,讓金律師側目。而枕流敢這麼做的原因,隻是因為他這個角色的作案手法還挺讓人不容易猜到的,如果他害怕被發現,早在趙二代和喬籃球組隊的時候,他就會跟上來了。
哪怕真的被發現了一些端倪,枕流反而覺得那會對自己更有利,在所有人都動了手的情況下,他要是顯得太過清白,肯定會招致更多的懷疑,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暴出來。
陸教授對於彆人進入自己的房間,展現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反感,倒不是害怕被搜證,而是他這個角色的性格如此,很有邊界線,不喜歡彆人入侵他的私人空間。於是,在他們進去搜證之前,陸教授先進屋收拾了一下。
金律師依照之前的約定,當著枕醫生的麵在枕醫生的房間看了一下,又當著陸教授的麵搜了一下陸教授的房間後,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分開。
陸教授看起來很開心,嘴上對枕流說的卻是:“看來我們倆不怎麼受金律師歡迎啊。”
枕流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不得不說,金律師離開之後,他是鬆了一口氣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在和陸教授組隊的時候是沒什麼感覺的,但在夾了一個金律師後,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得勁兒,像極了過年時,家裡一下子湧入了太多的陌生人,總讓人有點無所適從。
金律師直奔閣樓而去,枕流和陸教授則去了二樓另外一間空蕩蕩的客臥。
陸教授還提醒了枕流一句:“你不留下先打掃一下自己的房間嗎?”
枕醫生是有潔癖的,讓人這麼進進出出自己的房間,這個角色絕對忍不了。
枕流一時間竟有點不確定這到底是出於遊戲裡陸教授對枕醫生的關心,還是扮演陸教授的玩家對他的提醒,儘量不要OOC了。不過,枕流也有自己對角色的解讀:“反正後麵肯定還會有人進去,收拾了也沒用,我不會再住了。”
枕醫生已打定主意,今晚不睡,等明天結束了這場不愉快,就回家徹徹底底進行一番清潔。
等去了空著的客臥,枕流才發現,趙二代和喬籃球在搜他和陸教授的房間時,已經算是非常地克製了,至少維持著表麵的整齊。沒有人住的客臥卻遭了秧,宛如土匪過境,連厚重的席夢思床墊都被掀了起來。
兩人隻能艱難的尋找著落腳之地,陸教授再次表示:“需要我先幫你把房間收拾一下,你再開始搜證嗎?”
【是愛情沒錯了!】
【哇,這麼體貼的嗎?我男友什麼時候能學學。】
【雖然這段感情來的有些突然,但,我可以!】
【枕流會感動嗎?】
【怎麼會有人拒絕彆人提供的主動幫助呢?】
枕流就會啊,他根本沒轉過這彎來,還停留在維持人設的思考量,所以,他的回答是:“我是潔癖,不是強迫症。”
房間亂不亂,都不會影響枕流搜證。事實上,枕醫生對物品的潔癖,隻是比普通人稍微重一點的程度。他真正受不了的是和人類接觸,他越討厭的人,反應就會越大。這也是為什麼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而不是他的物品上有消毒水味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