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先轉移到了隔壁的會議室,圍坐半圈,開始了簡單的自我介紹與時間線的陳述。
由於大家都比較懷疑凶手是白小姐(白夫人並不是很認同的樣子),於是,就從路佳先開始了。
路佳穿了身校服裙,卻是枕流在本市的學校所沒有見過的樣式,白小姐應該是其他城市的人。黑長直,格子發卡,看上去就是個很乖巧的鄰家女孩。在所有人看向她的時候,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們這樣是不是有點欺負弱小。
但看上去這麼清純不做作的陸家,玩遊戲的風格卻比較……呃,狂野。
她不像大多數人,在一開始被懷疑的時候,都會意思意思的表示一下自己的無辜,她一開口就“坦白”了。
“我叫白小姐,是個學生,白女士是我的母親。我很討厭枕總,因為我懷疑他想讓我媽給他當小三——”
“怎麼可能!”白夫人脫口而出。扮演白夫人的富態女玩家儼然是已經入戲了,她在現實裡應該也已經當了家長,而且是那種正處在家長憂慮症狀態裡的新手家長,對孩子表達愛的方式便是把孩子保護的密不透風,“你誤會媽媽了。”
路佳當然知道白小姐誤會白夫人了,看人物小傳的時候她就知道這裡麵必然有一段狗血。
但現在不是在演繹角色嘛,她穿插自己太多的吐槽,多影響帶入啊。
於是,路佳無視了白夫人的話,隻是繼續以白小姐的視角展開介紹:“——我恨枕總,就想殺了他,計劃都做好了,就在今晚,用一把冰錐。這就是為什麼我會這麼晚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史密斯先生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在21樓的樓梯間了。”
陸斯恩挑眉,他本來還想過一會兒再拆穿路佳呢,沒想到路佳直接自爆了她根本不是從一樓上來的,她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她就是中途上的電梯。
而她越是這麼大方,越說自己要殺人,反而讓習慣了全員都在提刀路上套路的玩家,不會那麼懷疑她。
不僅如此,路佳暗示了所有人,她雖然想殺人,但她是爬樓梯上來的,她還沒有到辦公室,死者就已經死了。
路佳繼續道:“我是在21樓上的電梯,進去的時候,陸斯,咳,我是說,小枕就已經在電梯裡了,我知道他是枕總的獨子。但我不能保證他是從1樓上來的。因為我在電梯間按下電梯的時候,數字已經在15樓左右了。”
大家也果然把目光看向了陸斯恩,對啊,你為什麼也能這麼早的出現在這裡?白小姐是因為已經要預謀殺人了,那你呢?你這個兒子也要來殺你爹嗎?圖什麼呢?
陸斯恩確實沒想到路佳會搞這樣的“自爆”,不過,陸斯恩倒也不慌不忙道:“我叫小枕,同樣是個學生,是死者枕總唯一的兒子。在場的各位我一個也不認識,但很奇怪,你們好像都和我父親有著不淺的關係,我希望一會兒能夠聽到合理的解釋。”
他反客為主,替枕流問出了枕流很想知道的答案——為什麼他根本不認識這些人。
“至於我為什麼這麼晚出現在這裡,當然是來接我父親的啊。這棟大廈是我父親投資建設的,說白了,這就是我家的產業,我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家的產業都很正常吧?”陸斯恩根本沒想著要演好他的角色,他玩遊戲一向隨意,並不是很在乎角色OOC扣的那點分,“我父親最近情緒不太好,我和母親都很擔心他。”
枕流隨著陸斯恩的話,陷入了當年的回憶,雙子大廈的失敗不是毫無跡象的,早在半年甚至更早以前,枕父就已經被人唱衰,他也表現出了一些焦慮。
枕流是個孩子,枕母還在生病,都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儘可能的在家裡放寬枕父的心,不給他添亂。
枕父也不是那種會把工作上的不滿,發泄到家人身上的性格,當然,他也不會大包大攬的對家裡人說一切都沒有問題。他和枕流開誠布公的談過一次,集團的項目確實出現了問題,但他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有可能他們要過一段艱難的日子,但他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共渡難關。
這也是枕流不願意相信父親是自殺的原因之一,至少在父親與他平靜的談起這些的時候,父親還沒有放棄希望。
他怎麼可能會突然說自殺就自殺了呢?
還是自殺在了雙子大廈竣工的前夕。
讓一切都功敗垂成。
陸斯恩的自我介紹是真的蠻簡短的,他剛剛說的那些就是他要說的全部了。不過,在結束的時候,他還不忘繼續拋出另外一個問題:“我父親是個十分成功的企業家,沒道理隻是一棟大廈的建設,就拖垮了整個集團,我覺得這裡麵有很大的貓膩。”
枕流正想說,這倒是沒什麼不可能的,在他準備解釋現金流和資金鏈的問題時,卻發現已經有人代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陸斯恩也不是真的不懂,他是在釣魚。
“大廈的建設拖垮整個集團的案例又不是沒有。腦X金的創始人和他的第一大樓了解一下?”扮演史密斯先生的大叔,一看就是個很喜歡看財經類八卦的人,講起這些信手拈來,還能結合實際存在的例子,來生動活潑的給眾人科普。
曾有一個靠賣保健品起家的富豪,因為要建一棟史無前例的集團大樓,而從唾手可得的中國首富變成了中國首負。
一般來說,企業買地皮建樓,都會走銀行貸款。但這位富商和枕父卻不走尋常路,他們都比較老派,不愛和銀行借款,建造大廈的錢,實打實花的是他們自己和集團賬戶裡的數字。而搞建築的都知道,預算超標是再常見不過的一件事。
本來隻有不到一個億的造價,很容易翻番到幾億、十幾億,乃至幾十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