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佳按捺不住脾氣,再一次和枕昌海展開了對線:“你發現了嗎?你總能精準和人渣共情,且完全不覺得人渣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什麼家庭啊?才能養出這種精準和人渣共情的畜生?
“真的,回去之後,你先看看心理醫生吧?”路佳誠懇建議,“趁著你現在還小,去治治,說不定就好了呢?雖然現代醫學大概率救不了封建殘餘的人心,但也不要放棄治療嘛。也許哪天老天就開眼了呢?”
路佳的一套連招,讓枕昌海根本沒地方插話,他最後氣的手都在抖索了,想不明白現在的小姑娘嘴巴怎麼能這麼毒。
路佳把長發一撩,眼神微挑,笑話,現在哪個粉絲不會掌握幾句陰陽怪氣罵對家的話?
最終,路佳總結陳詞:“真的,不要靠近人渣,會變得不幸,你就是最好的寫照。”
枕流卻在觀察枕昌海許久之後,笑了,他總算是想明白了。一直這麼和人渣共情,不一定是家庭原因,有可能這人就是那個人渣啊。
雖然不是說每個本都一定會有兩個案件相關人,但枕流經曆過的本基本都是兩個。有互相搭檔協作的兄弟,也有互為敵對陣營的昔日姐妹,自然也會有他和枕昌海這樣最熟悉的陌生人。因為知道了枕昌海的身份,一直懶得搭理這個傻逼的枕流,反而有了性質給對方科普:“我國失蹤人口是需要法院宣告的,你知道嗎?”
而且,是必須先由利害關係人向法院發起申請,經過多方舉證後,法院再依據法定程序宣告下落不明的人為失蹤人口。
不宣告為失蹤人口,就不算失蹤人口。
而“利害關係人”雖然包括了父母、配偶和子女,但問題是,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枕昌海算得上是枕父的父親嗎?
枕流清楚的記得他父親說過,他當年生怕自己那個跑了的父親又回來後打官司,於是,早在他接觸到相關法律後,他就已經不辭辛苦的跑下了多個手續,和法院申請,證明了對方遺棄子女的罪名成立。
也就說,枕父和枕昌海之間,隻存在生物學意義上的父子關係,法律是沒有贍養義務的,枕昌海自然也不會擁有任何屬於父親的權利。
“所以說,枕總的利害關係人,隻有他的妻子和兒子。”枕流這輩子都不會去申報自己父親為是失蹤人口的,哪怕父親真的失蹤了,他也隻會去拜托所有他能夠想到的渠道,去幫忙尋找,而不會相信父親就這樣說消失就消失。
“宣告失蹤,需要失蹤人至少下落不明兩年。而在宣告失蹤的又兩年後,才可以宣告死亡。也就是說,前後最快也需要四年。”但這樣的“理想時間”很顯然是不可能的,枕流連失蹤都不會去宣告,更不用說去和法院申請宣告父親的死亡了。
從一開始,枕昌海就是在做春秋大夢。
“你的計劃不會成功的。”
枕昌海睜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枕流,不知道他突如其來的惡意針對到底是為什麼,總不能是他猜到了他的真實身份吧?
史密斯先生則以為枕流和白夫人一樣,也劇情上了頭,為了玩家內部的團結,他不得不來勸說:“冷靜冷靜,這就是個遊俠,一個假設。而且,計劃是老甄提出來的,不是我‘夫人’啊。”
枕流居高臨下的看著枕昌海,微眯,微笑:“是嗎?他這麼關心這件事,我差點以為他才是枕昌海了。”
枕流準確無誤的叫出了枕昌海的名字。
這讓不知情的人都是一頭霧水,就,枕昌海是誰?雖然從枕這個特殊姓氏上能猜得出來,應該是枕總那個跑了的爹。
枕昌海本人卻是瞳孔一震,再顧不上隱藏,質問枕流:“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我告訴他的呀。”陸斯恩和枕流特彆會配合,在枕流刺激夠了枕昌海後,這才從容出聲,“小枕的人物小傳裡有自己祖父的名字。不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枕昌海被問的啞口無言。他喃喃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就是枕昌海啊,那個人渣畜生。他拋棄了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兒子,也拋棄了自己的過去和名字。隻能人不人鬼不鬼的湊合過著,他早就後悔了,真的好後悔啊。
惡心夠了枕昌海後,大家的關注點還是回到了案件本身。
“接下來怎麼辦啊?這個密室層我感覺像是個乾擾項,對還原真相或許有用,但對案子本身並沒有什麼推進作用。”白夫人皺眉,她其實對是誰殺了枕總,是有那麼一點猜測的。可是,她真的太沉浸在自己扮演的角色裡了,哪怕猜到了凶手有可能是誰,她也下不了那個狠心去戳穿對方。
白夫人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路佳,自己穿著一身白裙的女兒。
隻有她知道那一件兩麵雙穿的衣服,那還是她給女兒買的呢,因為很有特色,她記憶深刻。而女兒從家裡偷偷跑出來時,穿的可不是白色的這一麵。
至於為什麼如今換了麵,想也知道那一麵裡藏著什麼。
路佳見白夫人看了過來,就對她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管是作為唯二的女玩家,還是白夫人一直以來對她的維護,乃至於是人物小傳裡白小姐對母親的依賴,路佳都不可能對白夫人的態度太差。
白夫人也緩緩的回了“女兒”一個勉強的笑容。她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溺愛心理,但,她寧可當一個糟糕的家長,也真的無法做到“大義滅親”。
“我們的下一步是找到保險箱,我想去門裡看看。”枕流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