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神庭也得不到他想要的正義,那他就自己去做!
陸斯恩看看規則之神,又看了看已經走出很遠、背影寫滿了拒絕的枕流。在其他神明商量著既然枕流不要,那這半個神格是不是可以給他們的時候,陸斯恩毫不猶豫的直接動手,拿走了這半塊神格。
其他神明怒不可遏,雖然他們單個打不過陸斯恩,又不代表著一群神一擁而上還不能給陸斯恩一個教訓!
他真的太大膽妄為了!
但陸斯恩在這麼做了之後,就迅速離開去追枕流了。其他神被法則之神留在庭上,隻能發出無用的抗議。
法則之神隻輕描淡寫的說了和剛剛差不多的話:“規則就是規則,既然那半塊神格判給了枕流,那就他的。他不想要,也是他的。”他永遠不會為了討誰的喜歡或者高興,而低下遷就的頭顱,自然也不會因為誰的反應是他所不喜歡的,就去針對對方。
規則就是規則。
陸斯恩在追上枕流時,枕流已經開始積極尋找前往流放之地的辦法了,早知道神庭的審判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還不如當初就直接殺了白默。
“這麼衝動,不像你。”陸斯恩試圖勸下枕流。
枕流也知道他的選擇不對,哪怕他真的要殺神,也不應該表現出來。這樣公然的不給麵子,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而他既然打算前往流放之地,他就需要強大的力量,接受那半塊神格,成為真正的空間之神,反而才是最有利於他的。
人就要學會給現實低頭,要學會曲線救國,要……
道理有一千有一萬,對圓滑的理解再明白不過的枕流,卻在這臨門一腳的時候,突然生出反骨,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抗拒。
這確實不像是枕流會做出的事情。
可,誰就必須得永遠是一種狀態呢?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更有利,完全不影響他不想這麼去做的心情。那哪裡是半塊神格?那是他父親的命。接受神格,便等於接受了審判結果。也就代表了,他認同了對白默的判刑。
這是枕流永遠也不會去認的事。
他知道他這樣想很幼稚,可他就是這麼覺得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那一套,並不會適用所有事。
陸斯恩卻笑了:“你有沒有覺得,這樣的你,反而更像一個人了?”
枕流不明所以的看回來。
陸斯恩已經回想起了他們真正的相遇,枕流不喜不悲,比神明更像一個神明,但當時的枕流還以為自己是個人類呢。如今枕流明白了他是半神,可他卻反而擁有了人才會有的不那麼完美、理智的情緒。簡單來說就是,在是個人類的時候,他像個神;在成神之後,他反而像個人了。
枕流不明白陸斯恩想要表達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管你是神是人,我都喜歡。”陸斯恩曾以為自己會喜歡枕流,是他身為一個凡人卻擁有的神性,他是那樣的矛盾、神秘又強大。但是後來,陸斯恩也看到了枕流的衝動、敏感與情緒化,但他還是喜歡他,他又以為那是出於神明之間的吸引,果然,神明最終還是隻會愛上另外一個神明。
但一直到最後的最後,陸斯恩才明白,一切特麼都是在扯淡。
喜歡就是喜歡,哪裡有什麼條件與理由呢?枕流是人,他就喜歡人,枕流是神,他就喜歡神,他隻是喜歡他而已。
枕流的反應卻隻有一句淡淡的:“哦。”他現在並不是很想討論這個。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討論這個,”陸斯恩就像是在枕流的心裡裝了一個竊聽器,不管枕流想什麼,他都能一秒猜到,“所以,我真正想說的是,我們去殺了白默吧。既然殺神的代價隻需要付出半個神格,我們這不是已經準備好了代價嗎?”
陸斯恩拿出了白默的那半塊神格,這就是他們的贖罪券啊。
枕流不可思議的看著陸斯恩。
隻要是枕流想的,陸斯恩就一定會為他實現。
一如不管陸斯恩曾經有多反對枕流以半神的神格為賭注構建《空間之神》,也不管當時他倆之間已經迅速冷淡下了所有的曖昧,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消除了記憶,跟著枕流進入了那個副本。甚至……
反正,隻要是枕流想做的,哪怕陸斯恩反對,他最終也還是會去幫枕流做到。
“因為我就是一個戀愛腦嘛。”陸斯恩從不以此為恥,“我以前和愛神討論過,愛情到底是什麼,我覺得愛是一種陪伴,一種互補,一種恰到好處的出現。好比此時此刻,你需要理智,但你理智不起來,我剛好可以替你理智。我在流放之地有人,肯定會對你有用。而我恰好很高興自己能夠對你有用。”
枕流駐足,看向陸斯恩:“你不覺得這樣的愛太功利了嗎?”
“覺得啊,愛神也是這麼告訴我的。”陸斯恩聳肩,愛不適合用“有用”或者“沒用”來衡量,也確實不該如此衡量。“可是……”
……除此以外,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你愛上我了啊。
我很慶幸,愛就是愛,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原因,讓我能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你,並決定了此誌不渝。
但與此同時,我又很希望愛是有理由的,是有標準的,因為這樣一來,隻要我肯努力,你也有可能會愛上我。
陸斯恩這個神就是這麼雙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