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白默有些時候還是有點小聰明的。特彆是當她非常強烈的想要完成某件事情的時,她總能爆發出驚人的行動力,並達成所願。
這一回也是如此,白默綜合自己在被各路神明嚴刑拷打時得到的信息,以及讓複仇女神打聽來的有關流放之地的諸多變化,終於撥開迷霧,找到了有且隻有一個的真相。雖然這這個猜測有點離譜,但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這就是唯一的可能。
她用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對著高空大喊:“遊戲還沒有正式開始,這一切都是枕流在搞鬼。”
複仇女神的眼神閃過一絲錯愕。
但就在白默出聲之後,幻象真的破碎了,就像是一個四麵都是鏡子的倒扣罩,被從內部輕易的就擊碎了,光影炸裂,流光迸濺的到處都是,世界這才露出了它本來的樣子。
枕流和陸斯恩也現出了身形。
白默猜對了。
這遊戲從沒有真正開始過。
一如之前那些不相信白默所言的罪神所說,縱使枕流有再強大的神力,其他神明不同意,他就沒有辦法強行拉他們進入遊戲。
所謂的種狼傳染,才是同意許可證。
當流放之地的神明自願成為狼人,亦或者是被迫成為凡人之後,枕流的遊戲空間才能夠對他們起到作用。邪神感受到的約束之力,便是他正式加入遊戲的象征。也就是說,邪神傳染其他神明的版圖拓展的越大,枕流的遊戲空間侵蝕流放之地的麵積才會越大。
是邪神親自放進了這頭猛獸,並幫助它為禍數日,終才有了今日之體量。
再不會有比邪神更好的幫手。
現如今,大半的罪神都已經身在遊戲之中,再掙脫不得。隻有少數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神明,這才躲了過去。一如白默,一如複仇女神。
而打斷整個遊戲的唯一辦法,枕流在一開始就已經告訴了邪神,就是狼人殺黑死病版本的勝利條件——準確且堅定的道破整個遊戲還沒有真正開始。
這是這題唯一的解法,而每一個入了局的罪神,都會在拿到這把鑰匙,可惜,他們誰也沒有想過要告訴彆人。
白默贏了,枕流輸了。
世界還原回了它原來的樣子。
陸斯恩笑著為白默鼓掌,陰陽怪氣道:“厲害厲害,這都能猜到。”這種缺德契約方式的提出,自然是來自極其了解神明和遊戲規則的陸斯恩,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神,對其他神明也沒有什麼同理心。他一切的原動力隻有,這能幫到枕流,真好。
戀愛腦真的是一種蠻可怕的生物。
陸斯恩很請吃的知道,當枕流來到流放之地,看到這裡混亂且瘋狂的局麵之後,肯定是想要做些什麼的。但以枕流至今還隻是個半神,不要說與整個流放之地抗衡,他都不一定能夠單打獨鬥過任何一個高位神明。
神和半神還是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的,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物種。
半神說到底還是人,力量比普通人類強橫的人,但神明卻隻是神明。
就好比陸斯恩可以在還是個不起眼的野神時,就越級殺了中位神明;但枕流在還是個半神的時候,卻永遠不可能殺了神明。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和你簽訂了契約,他們就是你手上任你擺布的小玩偶。”陸斯恩笑的比在場任何一個罪神都更像是一個超級大反派,他也確實很享受當反派的感覺,真正的邪神在他麵前也要甘拜下風。
事實上,邪神本神在得知真相後,確實是氣到原地爆炸。怎麼會這樣?從來都是他玩弄彆神,他怎麼可能翻車?!
邪神不是不知道法則,隻是因為自己太善於鑽這些宇宙法則的空子,所以在見到枕流和陸斯恩之後,便下意識的以為,他們既然有能夠隨意進出流放之地的能力,自然也會有能夠繞過同意就拉他們進遊戲的能力。
他怎麼會想到呢,當他點頭答應成為種狼的那一刻起,才是他真正踏入遊戲的開始。
後麵被邪神強行拉入夥的神明也是一樣的,他們對邪神每一次的作弄和挑撥都已經麻木了,當他說要玩一個遊戲的時候,沒有誰會懷疑這個遊戲還沒有開始。
隻有那些沒有聽到邪神入夥,隻從白默口中問到了枕流的神明,才會對枕流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半神不屑一顧。
總之不過一句,善遊者溺。
當驚恐之神和殺戮之神反應過來之後,他們更在意的是:“那那些沒有同意進入遊戲,就被我們殺死的神……”
陸斯恩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他早就在等著揭開謎底的這一刻了:“這就是這整個故事最美妙的地方了啊,他們一生隨意殺人,自然也會被彆人隨意殺死。因果報應,循環不爽。不用懷疑,這個‘彆人’我說的就是你們,他們真的被你們殺死了,不會複活。”
至於殺了那麼多神明的你們……
“一旦枕流解除和你們的遊戲契約,你們就會感受到靈魂深處疊加了多少禁忌怨恨。說不定解開契約的當下,你們就會,”陸斯恩單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boom。”
真希望他們炸開的樣子能好聞一點。
陸斯恩為了枕流,已經發誓要從良了,並且真的許久再不曾吃過罪惡之人或者神明的靈魂。有情飲水飽,對此他一點也不可惜。但如果能夠借機聞聞燒烤的味,他還是會很高興的。
殺戮之神肉眼可見的慌了,他喜歡結束彆人的生命,卻絕對不會喜歡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一刻,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後悔了。為自己的肆無忌憚,為自己的自以為是,為每一個死在他手上的生命。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已經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