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爆發瘟疫,江南離得近,怕死的官員們難得效率奇高,將江南一帶全麵封鎖。
陳保鬆了口氣,江南管的這麼嚴,他總算不用擔心流民折返惠縣了。
隻是他轉而想到淮南染了瘟疫的百姓,又歎息一聲。
瘟疫猛如洪,藥商們坐地起價,太子聞言後暴怒,氣得連砍了好幾個漫天要價的藥商。
藥價是降了,可是沒多久淮南的藥商都跑了。最後留下的一兩個,家裡也沒藥材了。
朝臣們大批太子手段過激,造成更嚴重的後果。也有朝臣言,難道就任由太子被藥商拿捏。置朝廷威嚴何在,天家威嚴何在。
葉音聽著方白他們打探回來的消息,跟顧澈對視一眼。
晚上兩人出門去湖邊散步,遠離人群,葉音輕聲道:“阿九,若是置身其位。我”
顧澈寬慰她:“這裡隻有你我二人,音音但說無妨。”
葉音垂下眼,道:“我覺得太子的初衷是好的。”
顧澈:“嗯。”
“若是你,會如何?”顧澈反問。
葉音現在也能摸到一點這些門道,她說:“我先懷柔哄的這些藥商齊聚,然後通通圈禁起來,威逼利誘。”
商人逐利,隻要許以,往後更大的利,再一通威懾,不怕這些藥商不老實。
淮南那麼大的市場擺在那兒,哪個商人不動心。
顧澈應了一聲:“嗯。”
葉音歎道:“太子太急了,是嗎?”
顧澈:“嗯,大規模爆發的瘟疫讓他慌了神,偏偏太子從京中帶來的人手,居慣了高位。而真正懂這些事的不願意跟太子說實話。”
貪官不是不能殺,但怎麼殺,什麼時候殺都有講究。殺的好了,是民眾稱讚,百官敬畏。殺的不好,就是百官怨恨,民聲載道。
葉音側身看著水麵,少頃,闔上了眼。
忽然冰涼的指尖傳來溫暖,葉音睜開眼。
“天晚了,音音,我們回吧。”
顧澈牽著她的手往回走,葉音沒有抽出來,或許是心裡乏的厲害,又或許她需要一點溫暖。
重新回到家,王氏看著兩人相牽的手已經見怪不怪,汪清清臉色微紅。
顧朗跑過來:“小叔,你們去哪兒了。”
葉音手指動了動,顧澈順勢放開她,從善如流:“湖邊轉轉。”
顧朗:“我也想去。”
顧澈:“嗯,明天帶你。”
顧朗高興了。
院子小,家裡又多了一個人,汪清清隻能打地鋪,葉音打算重新看院子。
她和顧澈商量,把現在的院子賣了,重新租大院子。現在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哪天亂起來,套現更好。
顧澈同意了。
八月初的時候,大豆油浸出法成功,葉音讓邵和他們在街邊弄起了炸串。茱萸攆的碎碎的,用油一潑,辛辣味就出來了,加上各種調味料,就是後世街邊常見的小吃攤。有些人不吃辣,葉音還弄了盤黃豆粉。
油炸類食物永遠不缺客人,普通百姓不會認為油炸類是垃圾食品,那可是油炸的。鄉下人家十天半月才沾葷腥。
臭蛋他們美的不行,趁短暫的空隙,臭蛋炸了一個豆乾,刷厚厚的辣料,裹著蔥花魚腥草,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嘶,好吃好吃,真好吃。”
其他人饞的不行:“臭蛋你吃快點,下一個到我了。”
邵和哼了一聲,扭頭給自己炸了一串肉串。他們乾活這麼辛苦,吃點東西怎麼了。
壞女人還真有一手。
本地一瞬間冒出好幾個炸串攤子,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他們一路搜尋,終於摸到了油廠。
油廠小屋,葉音看著麵前的兩個中年男人,神色淡淡。
“二位想買油?”
“對,不知音姑娘這裡的油賣價幾何?”
葉音說了個數,跟榨油法出的油價格一樣,二人猶豫。
“音姑娘,你這油沒香味啊。”
葉音笑笑,不接茬。
兩位商人其實看中了炸串的生意,他們用其他油試過,炸出來的串不是邵和他們賣的那個味兒。
雙方僵持,過了一會兒葉音才道:“這樣吧,你們若是能直接給我豆子,我給你們算九折。”
“七折。”
葉音:“八五折。”
“音姑娘,這一分一厘就不要算那麼細了嘛。”
最後葉音咬死八折不鬆口,兩名商人隻好同意,但出了油廠,兩人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丫頭片子還是太嫩了。
邵和他們的炸串就是活招牌,有心人自己會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