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葉音點了七八個好手,輕裝前去打探消息。
山林裡鄧顯兒飛快跑來,跟葉音他們彙合。
“音姑娘,我打聽過了,這個賊窩子估摸著有兩百多人。大部分是農戶打扮,我看到他們還在種地。不過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假象。”
葉音:“種地?”
葉音追問:“你可有看到婦孺?”
鄧顯兒一臉為難:“他們人多,我不敢靠太近…”
葉音明了:“我去看看。”
“彆啊。”鄧顯兒和其他人連忙阻止。
音姑娘可是他們老大的媳婦兒,若是有個什麼,他們怎麼跟老大交代。
葉音挑眉:“忘了平時誰操練你們?”
鄧顯兒等人:“額……”
葉音:“行了,你們等著。”
她飛快沒入了叢林裡。
鄧顯兒一行人目瞪口呆:“音姑娘好身手。”
葉音靠近山窩時,飛快上了一顆樹,眯眼打量。
對麵的山寨像剛建立的,除了最外麵的守衛手裡拿著刀,再往裡去幾乎沒有巡邏的。
葉音等了一會兒,直到快黃昏時候,有一行人回寨子,然後跑出來幾個小孩兒,小孩兒身後跟著兩個婦人。
太遠了,聽不見對方說什麼。但是氣氛看著還算融洽。
有婦孺的山匪窩……
葉音心裡有了思量,她又在周邊跑了一趟,觀察具體地形,這才回去跟眾人彙合。
一日後,大部隊跟來。
葉音以地做紙,拿著根樹枝畫出大概地形,然後指出山匪哪裡薄弱,他們從哪個位置,具體什麼時間進攻。
小金子和鄧顯兒簡直夢回煤礦之行,老大跟音姑娘真是絕配。各種意義上的。
眾人摩拳擦掌:“音姑娘,什麼時候行動?”
葉音:“今晚。”
眾人:“哈?”
葉音:“今天他們寨裡的幾十個青壯剛回來,必然勞累,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山風寥寥,寒意襲人,哪怕在山上待了快一個月,池明賢還是不太適應。
他看著簡陋的堂屋,油燈散發出的昏暗的光,以及最寡淡的茶水,跟他過去的富裕生活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幾個月前,他還是意氣風發的池家三公子,誰想一場洪災他就成了流民。
天災之劫,他恨都不知道恨誰,池明賢是最早離開淮南的一群人,所以後來淮南爆發瘟疫,他才沒被困在裡麵。
但池明賢的日子也不好過,若非他會識文,又會點拳腳,平時也愛看雜書,亂七八糟的都懂一點,現在恐怕早死了。
他在流民群裡艱難求生,靠著所學拉了個十來人的小團體,後來聽到各地起義,池明賢也隨了波大流。
但真的當了頭頭兒,池明賢才曉得當家人難做。
彆人跟著你,其他不談,總得給人吃口飽飯,穿件厚實衣裳吧。
婦孺跪地磕求,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還有兵器配備,人員安置,未來規劃,腦殼都炸了。
更恐怖的是,池明賢感覺他也沒撿多少人,結果發現寨子裡每日的消耗驚人。
都這樣了,底下人還給他撿人。
池明賢:……要大命啊啊啊!
再想到黃昏時候一群人回來跟他說外出沒有收獲,池明賢腦子嗡嗡,端起劣質的涼茶喝了一口靜靜。
“報——”
“頭兒,有人攻擊山寨!”
“鏘——”的一聲脆響,池明賢砸了茶碗,一臉陰狠的衝出去:“哪個不要命的東西敢闖。”
他一把鐵刀舞的虎虎生風,卻發現來人竟是一名女子。
池明賢有片刻詫異,緊跟著恢複如常,他從不小看任何人。
大刀直指葉音,池明賢喝道:“來者何人。”
葉音:“惠縣長遠鏢局。”
池明賢:啥玩意兒?
他一個錯愕,葉音已經襲來,池明賢險險躲開後舉刀去劈,然而刀刃相擊,刺耳的嗡鳴傳來,兩刀齊齊斷裂,池明賢虎口震的發麻。
池明賢:!!!
而後他眼前一花,整個人天旋地轉就被人舉在了空中。葉音大喝:“你們寨主被擒,都住手。”
池明賢此刻像一個翻殼的王八,四腳朝天,既羞恥又害怕。
“妖女,放開我們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