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音收到信的時候有些詫異,顧澈問她要不要跟邵和合作。
葉音略做思量,喚道:“成全。”
“將軍。”
葉音:“去點狼煙。”
成全:“是。”
顧澈當日就收到了回應,顧庭思還有些懵,問顧澈:“兄長,阿音姐姐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一般見狼煙,便是戰亂起。不過用在此時也不突兀。
的確是要亂了。
顧澈:“阿音在給我回應。”他安慰顧庭思:“昌陽那邊暫時還好,你不用擔心。”
葉音繳獲了北狄的戰馬和武器,就算打不過,到時候赤袍軍跑肯定沒問題。
葉音現在在昌陽,她不能離開,否則剛打的地盤就沒了。隔著幾百裡,葉音便讓顧澈自己拿主意,她相信顧澈。
顧澈同意了跟邵和的合作。
有了確信,邵和一口飲下毒水,當天就起不來了。
張元慶大驚,親自去邵和的府上看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邵和嘴唇烏紫,氣若遊絲,他像是被逼到絕境,死死拉著張元慶的手:“義父,義父有人要害我。”
“阿和放心,義父肯定會找出凶手,還你公道。”那一瞬間張元慶的腦海裡閃過他一乾兒子和義子的臉。但他麵上不顯,隻讓大夫全力為邵和診治。
回到家後,張元慶叫來自己的兒子,淡淡道:“邵和中毒了,你們知道嗎?”
眾人臉色各異,有人驚訝,有人浮誇的憤怒,還有人掩飾不住臉上的笑。
張修茂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才穩住神情:“嚴不嚴重,找大夫看了嗎?”
張元慶:“大夫說阿和的情況不樂觀。”
張家的兒子們差點樂出聲,哪個大善人給邵和下毒,回頭好生謝謝對方。
張元慶一應掃過兒子們神情,最後擺擺手讓兒子們退下。這群蠢貨應該不是下毒的人,那隻能是他的一群義子了。
混賬東西,他現在正要用人,邵和倒下了,短時間他去哪裡找替補。
對比張元慶的煩躁,邵和反而悠哉。隻除了身體不舒服外。
張元慶現在臨近不惑之年,身骨精壯,至少還能掌權二十年,邵和沒那個耐心等下去。
北狄那邊更想先乾掉葉音,可是中間隔著赤袍軍的地盤,天林軍去對付昌陽的葉音,無疑是舍近求遠,對天林軍很不利,於是兩邊經過拉扯,決定先從西州入手。
若是以往,張元慶肯定要派自己的心腹,或者他的一乾義子出戰。但是這次因為跟北狄的合作,張元慶猶豫著要不要親自出戰。
魯江咕嚕咕嚕喝茶,然後理所當然道:“大哥,你不出麵,北狄不信咱怎麼辦?”
張元慶沒應,反而道:“修茂那孩子也大了,該曆練了。”
張元慶很珍惜自己的命,他還要享榮華富貴。
魯江想想也對:“都聽大哥的。”
於是張修茂被趕鴨子上架,本來張元慶想派邵和跟著張修茂,但邵和人都起不來,張元慶隻好另外派了幾個人輔助張修茂,然後張修茂就被赤袍軍生擒了。
消息傳回來,張元慶麵如鍋底:“沒用的廢物。”
這才一照麵就被赤袍軍抓了。甚至都沒跟北狄那邊接上頭。
顧澈親手給張元慶寫信,告訴張元慶,如果想救回兒子,就到西州商議共抗北狄之事。
張元慶微怔,隨後道:“赤袍軍這是想跟咱們結盟?”
其他人互相對視,邵和虛弱的咳嗽兩聲,輕聲道:“赤袍軍殺了北狄王最愛的小兒子,這是死仇解不開。”
張元慶心裡立刻盤算開了,他曾經是個南北行商,貪心沒有度。
邵和飛快瞥了張元慶一眼,隨後垂下眼:“義父,我願前往西州營救修茂。”
張元慶倒是想,可看著邵和蒼白的臉,張元慶不得不歇了心思。
“你安心養傷罷。”
邵和搖頭:“義父,我這毒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解了,現在情況危急,我哪裡能在天林軍後方坐得住。我縱然不能上馬殺敵咳咳咳……”
他一陣咳嗽,聲響劇烈,仿佛把肺都要咳出來,魯江他們也勸:“阿和,你歇著吧。”
邵和咳的臉色通紅:“我對西州…那一帶還算熟,就算不能…咳咳…不能殺敵,但我…我提點建議…議…沒問題。”
張元慶摩挲著手上扳指,隨後一副痛心樣子扶住邵和:“好孩子,辛苦你了。”
他同意邵和去西州。對張元慶而言,就算邵和死在西州。也是物儘其用了。
魯江他們有點酸,收來的義子這麼忠心,他們是不是也該收幾個義子。
邵和被扶回椅子上坐著,他仰頭對張元慶道:“義父,我想…義父何不假意…意答應赤袍軍。”
張元慶瞬間就明白邵和的意思,他們一邊穩住赤袍軍,然後跟北狄聯手一舉拿下赤袍軍。
幾位幕僚也頗為讚成:“大帥,邵和少將的提議好啊。”
這個提議是好,但前提是張元慶必須親自出麵。
赤袍軍點明要見張元慶,而天林軍跟赤袍軍假意合作,為了打消北狄的顧慮,也要張元慶露一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