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峙,更沒有拉鋸。當夜色籠罩大地,一道道厚重的呼吸聲壓抑響起。
“快,快——”
守城的北狄官兵察覺不對:“什麼人!”
寒芒閃過,一名北狄士兵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倒下了。
“警戒,有內敵!”
警報聲剛剛傳出,收割人性命的武器接踵而至。
然而北狄的警報已經傳出了。
“林將軍,怎麼辦?”
林深咬牙:“無論如何都要打開東城大門,迎接起義軍。”他反手又殺死一個敵人,高聲道:“爾等莫怕,為國身死,咱們是條漢子!”
“對,咱們不是孬種!”
這群降兵在此刻被激發出骨子裡的血性,從來沒有那般英勇過。黑夜掩去了一切,或許也將掩埋他們最後的將功補過,不過不重要了,他們問心無愧。
“啊——”
慘叫聲迭起,一個又一個人倒下。
街道傳來震動,北狄的援軍將至,林深看著東城緊閉的大門,發了狂的衝過去。
腿上被砍了一刀,他趔趄一下,迅速穩住身形後反手殺之。
【望之兄,良禽擇木而棲。】
陽塵,我怕是沒那個機會了。
不知誰點燃了火把,映照出林深一身的斑駁血跡。
他身邊倒了一地屍體,那雙有力的大手死死扒著門後的巨大橫木。
“將軍,我來助你。”
鐵蹄踐踏地麵的聲音越發近了。
林深雙目充血,在與手下的合力下,終於將橫木挪開,他氣勢一振:“開城門!”
紅木漆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葉音那張冷峻的臉。
與此同時,北狄的援軍趕來,凶猛的鐵騎恨不得將林深這個“叛徒”踐踏成肉泥。
“靠邊。”林深聽見一道冰冷的女聲,身體比腦子更快,他拽著手邊的部下迅速躲開。
隨後林深便見到領頭的女將軍帶著騎兵毫不畏懼的衝進城。
都是騎兵,誰怕誰。
狹窄的城門裡,騎兵的用處都被抑製,葉音將紅纓槍換成一把大刀,使得虎虎生風。
刀刃所過之處,鮮血噴湧。
在這密集之所,大刀的殺傷力簡直“犯規”。接二連三的北狄騎兵落馬,林深隻是旁觀都感到心顫。
好強的女人。
那般近的距離,想要快速斬殺敵人,力氣和靈巧缺一不可。甚至還需要預判危險,否則稍不注意人就沒了。
捫心自問,林深做不到。
“林將軍,那就是女將軍音嗎?”身邊的部下小心求問,唯恐聲音大了引來對方似的。
林深壓住喉嚨的腥甜:“如果她不是,我想不到女將軍音還能如何英武。”
那簡直像是一頭猛虎入了兔場,是強大不可質疑的單方麵壓製。
曾經在他們麵前吆五喝六的北狄將士,此刻不堪一擊。
林深看的熱血沸騰,以至於喉嚨間壓製的那口血再也沒忍住,哇的一聲吐出來。
“林將軍,林將軍,您彆死…”
起義軍進城了,北狄很快就被趕走了。不要死在勝利前。
林深意識模糊,身上的傷太重了,鮮血流失,以至於他出現了幻覺:“陽塵…我竟然…看見你了…”
青陽塵嘴角抽抽:“廢話,我來救你,你看見我不應該嗎。”
他身後走出兩名醫者,迅速給林深和他部下上藥包紮。
然而林深已經聽不到青陽塵的話,他暈死了過去。
青陽塵緩下神色:“望之兄,你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交給我們。”
葉音將北狄鐵騎逼退回城中,讓出城門道。
隨後邵和和成王的人立刻跟進。
他們近距離目睹葉音馬上殺敵,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邵和一顆心劇烈跳動,不管多少次,每次目睹葉音一力降十會,他仍然如初見般驚豔。
那是來自蠻荒的凶獸,最原始的力量。讓人忍不住想與之交戰。想要征服。
但如今,邵和竟然萌生了臣服的想法。
他咬了一下舌尖,邵和恢複清醒,迅速跟趕來的北狄軍隊對戰。
京城僅剩的百姓關緊門窗,捂住耳朵,仿佛就遠離了外麵的戰火,同時心裡默默期待著起義軍能夠驅逐北狄。
老天保佑啊。
盛啟帝緊急召見部將應對,然而他引以為傲的北狄鐵騎在京城這富貴地兒,被最大程度的限製戰鬥力。
葉音和顧庭思背靠背作戰,葉音手中的大刀也重新換回紅纓槍,二人直視對麵的北狄悍將。
火光將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陰影,仿佛宣告著不祥。
倏地,雙方齊齊動身,葉音和顧庭思一左一右行進,武器交接,一聲巨大的嗡鳴,那北狄悍將被震的手發麻。
哪來的兩隻母夜叉。
他不敢置信,然而新的危險來臨,不過短短時間,三人交手了幾十個回合。
葉音跟顧庭思交換眼神,顧庭思虛晃一槍,背狄悍將故技重施,矮身躲去,可這次他躲過了顧庭思的長木倉,卻忘了旁邊還有一個葉音。
當鋒利的木倉刃紮穿喉嚨,對方無力的跌下馬。
葉音跟顧庭思對視一眼,顧庭思咧嘴一笑。
解決了攔路的敵人,兩人駕馬行進。
赤袍軍一支小隊伍偷偷殺去南門,打開南門城門迎接顧澈進入,顧澈帶兵直奔帝王政殿。本來從東門入,和南門到帝王政殿的距離差不離。
但此刻北狄八成的兵力都去東門攔截。顧澈一行人如入無人之地。
立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