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淨涪本尊,看著這少得可憐的推論,也難得的有些扼腕。
‘遠烏,他走得太急了點……’
淨涪魔身這會兒倒是不急了,他慢悠悠地接了一句,‘總會回來的。’
‘這倒是。’
淨涪本尊點點頭,輕易就將這件事放下了,轉頭繼續靜修去了。
雖然淨涪一開始提出所謂揚名隻是一個簡單的試探,既試探五色鹿一族的現狀,也試探五色鹿一族對他能有多少限製,現在得到的也隻有模糊的信息以及初步的意向,還沒到真正達成合作的時候,但五色鹿一族,或者說遠烏,他心動了。
現在差的,是對雙方的限定。
限定各自的權限與義務。
權限與義務從來相對。現在,就看五色鹿一族對他的價值評判幾何了。
都是同一件事,景浩界這邊廂淨涪放下容易,五色鹿族群裡卻是熱鬨得很,幾乎每一隻五色鹿都在和同伴討論著,爭論得麵紅耳赤,就差打起來了。
“你們說說,傳揚我五色鹿族群的聲名憑什麼要找一個人修?我們五色鹿自己上不行嗎?我就不信了,在這諸天寰宇裡,我們打不過還走不了?!”
“呦……”
“對!就算我們真的打不過,誰又攔得下我們?我們可是行走在虛空中的神鹿!”
“呦!”
“彆誇大口氣,現在人修也是很厲害的。他們彎彎繞繞尤其的多,真要計較起來,我們拚不過他們的。”
“說笑呢吧?!攔不住?你們是不長腦子還是沒看族裡的記載,人修多的是封禁虛空的手段,陣法、靈器!倘若他們沒有防備也就罷了,可真要是給了他們時間和機會,我們一族的人怕都走不掉!”
“如果我們落在了人修手裡,人修絕對不會手軟的。當年,我們為的什麼躲在這處小洞天中休養生息?不就是怕被人修捉去,割了鹿茸做藥,拿了鹿角、鹿筋煉器……”
其實不隻是五色鹿,便是其他神異一點的靈獸神獸,自人修崛起之後,日子都不好過。五色鹿當年可也是被人修坑得很慘的一族。
被一整群五色鹿簇擁在中央的三隻老鹿倒是意外的沉默,他們誰都沒發聲,就隻是默默地聽著,不時晃晃腦袋,搖搖長須。
一直到最小的那隻才十歲的幼鹿鳴叫了一聲發表了它自己的意見之後,這片山林才算是稍稍安靜了下來。
一直被人圍攻從來沒被放過的遠烏終於覺得自己的耳朵有救了,他用力地晃蕩了幾遍自己的腦袋,才剛停下,卻又撞上同族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就像要找個地方躲開,竟都沒想起自己還有修為在身。雖然不可能對同族們做些什麼,但稍稍拯救一下自己,還是可以的。
不過還沒等他去解救自己,就有鹿來救他了。
最中央的那隻老鹿看了看滿滿當當趴了一整個山林,隻在樹枝與樹叢的間隙中露出一雙雙眼睛的五色鹿們,又看看一左一右的兩個長老,重重咳了一聲。
霎時間,一整個山林裡就都安靜下來了。
五色鹿的族長很滿意自己在族中的威望,所以他很高興地衝著四周點點頭,才問身邊的兩隻老鹿。
“兩位老兄弟,你們的意見呢?”
左邊的那隻老鹿明顯更為謹慎,所以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迎著一眾五色鹿殷殷的目光,道,“老朽雖然已經很少離開族地,但老朽也知道遠烏這小子沒說錯,這諸天寰宇裡的修士們……大多已經不記得我五色鹿一族的聲名了。”
“我五色鹿一族確實該做些什麼。”
五色鹿的老族長正待要點頭,老鹿卻又道,“但族裡的血淚史大家也都知道……”
他團團望過每一隻五色鹿,看得他們紛紛壓低頭顱,各自避讓,才偏過視線,望向下一頭五色鹿。
“想來,也絕對不會有人能忘記。”
“那每一行文字,都是我五色鹿族人的血淚,是我五色鹿一族的悔恨!”
“我們確實需要去做些什麼,但我們也不能冒險。一旦我們暴露了族地,我們的族人,包括我,你,還有你,就都是我五色鹿一族的罪人!”
五色鹿老族長原本已經流露出來的不悅也漸漸散去,哀慟且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 咳,晚安。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