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位**師可就在天靜寺裡!
而除了那位現下留在天靜寺裡的**師,他們景浩界佛門還有一位慧真祖師、一位可壽法師。
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有淨涪和尚。
三四十年前那位攻擊景浩界天地的無執童子,在被那位道主出手拿住之前,可是淨涪和尚帶領著景浩界佛門將他攔下來的。
如今三四十年過去了,淨涪和尚修為不斷精進不說,還與西天淨土佛國裡的諸位法師結交,想來遠遠不是當年尚且稚嫩的淨涪比丘可比。既是如此,他們怕什麼?
淨涪本尊目光落到天靜寺時候,與那天靜寺中轉眼看來的素輕法師及巨大菩提樹對上了目光。
哪怕淨涪本尊借景浩界天地之力,旁的人輕易察覺不到他的蹤跡,這兩位大修士還是能發現的。
淨涪本尊合掌,對這兩位點頭見禮。
素輕法師與巨大菩提樹也是遙遙還得一禮。
素輕法師還與他說道,“來的分彆是道修和魔修。看他們的態度,應是沒想直接跟淨涪法師你發難,淨涪法師你可以安心。”
淨涪本尊微微點頭,“多謝素輕法師。”
素輕法師笑著擺擺手,又道,“如果他們做得實在過分了,你來叫我,我一定不會袖手。”
淨涪本尊仍是道謝不提。
淨涪本尊能在景浩界天地裡察看景浩界天地四方的動態,現下站在景浩界天地胎膜之外的那兩位道門、魔門大修士自也能。
他們甚至還看到了淨涪本尊與素輕法師及巨大菩提樹那一禮。
兩位大修士對視了一眼,又同時鼓蕩起周身氣機,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地撞落在景浩界天地胎膜上。
整個景浩界天地胎膜又是一陣轟鳴。
淨涪本尊收回目光,一步邁出,直接出現在了景浩界天地胎膜之外。
景浩界天地意誌在他耳邊徘徊呼喚,不斷地催促著他返回景浩界天地之內。
也隻有淨涪本尊身處在景浩界天地之內,景浩界天地意誌對他的加持才能達到最大閾值。淨涪本尊也才能將這份加持發揮到最強,利用到極致。
所以景浩界天地才如此催促他,而且那催促裡的急迫隨著淨涪本尊在景浩界天地胎膜之外滯留的時間延長而逐漸明顯。
淨涪本尊發散心念,安撫了一回景浩界天地意誌。
景浩界天地意誌不甘不願地停歇下來,但淨涪本尊還是能感覺到祂的存在。尤其是在淨涪本尊一意孤行般地滯留在天地胎膜之後,景浩界天地的意誌就在不斷往這邊延伸。
祂簇擁著他,護持著他。
真的就似一個母親在護持著自己的孩兒一樣。
即便祂自己仍在瑟瑟發抖,也因為孩子就站在那裡,所以祂也就守在了那裡。
淨涪本尊眨了眨眼睛,看定那兩位氣機截然不同的兩位大修士。
這兩位大修士也一直在打量著他,尤其是在他踏出景浩界天地之後,他們的目光更是沒有了遮掩。
“淨涪法師?”那位道門金仙大修先往前踏出一步,對著他客氣一禮,笑問道。
另一邊的那位魔門金仙大修也是目光一動,收回了些許壓迫力。或許,這對於他來說,便算是友好的舉動了。
淨涪本尊合掌,微微低頭一禮。
“小僧正是景浩界淨涪。不知兩位前輩這是?”
道門那位金仙大修便道,“本座茂陽界道門天一觀陸道秀,乃是得貴天地裡天劍宗劍子左天·行所請,來貴天地中收錄新弟子。不知貴天地天劍宗劍子可在?”
淨涪本尊聞言,先是對著景浩界天地裡的左天·行點了點頭,傳音與他說了兩句。
左天·行眼神一亮,對著陳朝真人等景浩界道門高階修士低低交待幾句,又看了一眼那些已經確定的道門年輕弟子,轉身出了景浩界天地。
左天·行出現時候,直接站在了淨涪本尊後頭。
並不理會外間兩人,左天·行先對淨涪本尊低頭見禮,喚道,“天劍宗左天·行,拜見淨涪和尚。”
左天·行的態度如此明顯,那位魔門金仙大修直接就看笑了。
他一麵笑,一麵還對陸道秀示意。
這就是你道門在景浩界中的新支柱?我還以為你們道門這般急急趕過來,是已經完全收複了景浩界道門一脈呢?沒成想,人家居然是這般的態度。嘖嘖嘖......你道門居然也有今日?
縱然這人沒有明白將話說道出來,陸道秀看出了他的意思,他心下冷哼一聲,麵上對左天·行的態度卻不見冷淡,反而又更平和親近了些。
淨涪本尊和左天·行都看出了這位道門金仙大修士平和親近下的不喜。淨涪本尊看向左天·行的目光裡就帶上了些許微不可察的疑問。
左天·行麵上仍是爽朗的笑意,迎著淨涪本尊的目光不見任何異樣。
淨涪本尊於是就知道左天·行的意思了。
不論道門往後的態度是不是會發生變化,又會向著那個方向轉變,現下的道門,是站在景浩界天地這一邊的。
不錯,就是景浩界天地。
所以既然景浩界天地意誌護持、信任著淨涪本尊,以左天·行為首的道門就會對淨涪本尊再多三分敬重與退讓。
而此時的左天·行,看似是對淨涪本尊禮讓客氣,但事實上,他更多是在對景浩界天地意誌、景浩界萬靈眾生表明他乃至整個道門的態度。
紮根在景浩界天地裡的道門,仍然是景浩界道門,它站立在景浩界天地這一方。
其他人對此態度是如何反應,隻消淨涪本尊往景浩界天地裡瞥一眼便知道了。即便他這會兒沒能抽出心神去,圍護、簇擁著他的景浩界天地意誌對左天·行態度的軟化,也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跟淨涪本尊做出了說明。
要知道,先前這位道門金仙大修說出左天·行名號時候,景浩界天地意誌在左天·行本尊站立在麵前時候,態度可是相當的冷淡。而在左天·行表明了態度的這會兒,景浩界天地意誌對左天·行乃至道門的態度也出現了相當程度的緩和。
人心即天心,天意亦人意。
單由景浩界天地意誌的變化,淨涪本尊就能窺破如今景浩界各方大修士對道門的態度變化了。
就站在淨涪本尊與左天·行及景浩界天地意誌對麵的陸道秀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左天·行的目光軟和了些許。
先前那種若隱若現的不喜也真正地淡化了下來。
左天·行不意還會有這樣的驚喜,他微微垂落的目光閃了閃,卻又很快平靜下來。
這中間細微的變化說來話長,但實際上發生的時間卻僅僅隻在幾個呼吸間。淨涪本尊確定了各方動向後,就看向左天·行,將先前陸道秀與他說的事情跟他求證。
“這位從茂陽界天一觀來的陸大修說,他是受你所請,來我景浩界的,可有這有一回事?”
“正是。”左天·行點頭應聲,然後又似是跟淨涪本尊解釋一般地道,“先前淨涪和尚你一直忙著妙音寺法會的事情,我等不好貿然打擾,就沒有登門與淨涪和尚你說明此事。後來......”
“後來法會結束後,淨涪法師你又一直留在妙音寺裡,少見外人,這事就被拖延了下來......還請淨涪和尚恕罪。”
這解釋明著是對著淨涪本尊的,實際上卻是跟前麵這兩位大修說明情況的。
頓了一頓後,左天·行看得那位魔門金仙大修一眼,又對淨涪本尊道,“不單單是我道門,魔門那邊的留影老祖也......”
說到這裡,左天·行就閉嘴了。
淨涪本尊麵上應景地閃過一絲怒色,很快又平複了表情。
他看向那位看戲一般的魔門金仙大修,“敢問這位高修是......”
那位魔門金仙大修誇張地一整表情,收了他那副看戲的模樣,對淨涪本尊客氣點頭,“本座也是茂陽界的,茂陽界天魔窟周泰,淨涪法師喚我一聲周瘋子就可以了。本座還是很隨和的。”
一旁的陸道秀聽得周泰這個說法,心裡冷哼一聲,隻麵上仍是分毫不露。
淨涪本尊隻是點頭,合掌一禮,“所以周前輩你也是得了我景浩界天魔宗留影老祖所請,方遠道而來的?”
周泰聽著,連連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就是這樣的。不然,我自家好端端的修行,也不會跑你們這地界來不是?”
不說陸道秀,就連半低垂視線的左天·行都禁不住在心中腹誹。
這話說得,就像是前陣子跑到景浩界天魔宗懲戒留影的那個人不是你一樣。
淨涪本尊不點頭也不搖頭,他隻往景浩界世界天魔宗的方向瞥了一眼,似方才喚左天·行一般,與站在天魔宗界域上空的留影老祖簡單說了兩句。
留影老祖很快就從景浩界天地裡走出來了。
他掃了一眼景浩界天地胎膜外間的情況,腳下不停,似左天·行一般,站到淨涪本尊身後。
站定以後,他先來與淨涪本尊見禮。
親眼見得留影老祖動作,那位周泰金仙大修的眸光不見有任何變化。就似他根本就不知道淨涪在轉投入佛門之前,其實是這位天魔宗留影的弟子一般。
對左天·行與留影老祖,單在明麵上,淨涪本尊都是一視同仁的,並不因為他們各自所修的道途、與淨涪本尊的遠近而有所區彆。
所以淨涪本尊還得一禮後,也似先前對左天·行一般來跟留影老祖確認。
留影老祖點頭承下此事,拿著與左天·行先前的解釋很是相似的理由來說明其中因由。
淨涪本尊聽完,才點了點頭。
他與陸道秀、周泰兩位金仙大修致歉,“原是這般,倒是小僧失禮了,將兩位高修攔在這裡,還請兩位高修見諒。”
陸道秀很是平常地點頭,正要說話時候,卻是被周泰搶先了。
“景浩界隻是一方小世界,承載不了我等力量,即便淨涪和尚你不攔著,我等也是不能輕易進入景浩界天地裡去的,不然必定會給景浩界天地造成損傷。且淨涪和尚你看,我等現如今都在這裡站著,景浩界天地裡的生靈還是受到了驚嚇......”
他說這話的時候,麵上滿是悲憫與歎息。一時間,倘若不看他周身張牙舞爪般的天魔意蘊,倒是真的比另一邊的陸道秀看著更像是正道修士。
被人搶了角色的陸道秀看了周泰一眼,倒是沒有再說什麼,隻靜靜站在一側,看著周泰做戲。
反正,不論這個瘋子打的什麼目的,必定沒有那麼容易達成。
這一個看著年輕的淨涪和尚,可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周泰哪兒在意陸道秀的目光,他與淨涪本尊東拉西扯地說了一道,確定雙方都已經達成了明麵上的友好了,才沉吟著開口道,“我先前聽留影這小家夥說,淨涪和尚你最近一直在靜修,少見外人不是?”
淨涪本尊點點頭,對自己近日行蹤並不諱言。
儘管麵前看似與他友好親近的這一位,其實是天魔一脈的金仙大修,與他這個佛門和尚實在是許多隔閡。
“近日裡我見了一位友人,聽聞在玄光界中,也見到了一個法號淨涪的年輕和尚......淨涪和尚,”他問道,“那個不會也是你吧?”
左天·行、留影老祖也好,便是陸道秀也罷,聽到周泰這話,都明顯或不明顯地轉了目光來看淨涪本尊。
淨涪本尊點頭,“若周高修你說的是那個現下看著很熱鬨的玄光界天地的話,那個約莫也應是我了。”
左天·行與留影老祖在此間五人中修為墊底,消息也稍顯閉塞,所以並不知道淨涪本尊及另外兩人口中那個玄光界天地到底是一方什麼樣的世界,也不知道淨涪在那個世界現身到底意味著什麼,但他們都是聰明人,單隻聽那個“熱鬨”的話音,就聽出幾分端倪了。
左天·行與留影老祖悄然交換了一個目光,又偷偷覷了淨涪本尊幾眼,方才各自收回目光。
倒是另一邊的道門金仙大修陸道秀,目光動了動,心下很有幾分複雜。
到得如今,他已經隱隱猜到周泰所以會對這個景浩界天地如此看重的原因了。
關鍵不在於這個小世界裡的魔門各脈,也不在這個小世界裡可能會出現的出彩後輩。
那些與他沒有關係。
真正引起了他的興趣,讓這個瘋子出麵搶奪這個任務,讓他對麵前這個年輕和尚平和親近的,還是玄光界那場棋局。
周泰他,想要插·入那場棋局去。
哪怕是當一個棋子,他也想要去那個棋局裡爭一爭。
......真是一個瘋子!
陸道秀在心裡恨得怒罵了一聲。
但喝罵過後,陸道秀卻也開始在心底暗下思量。
如果麵前這個年輕的小和尚真的在那場棋局裡摻了一腳,那麼他眼下接下來的這一樁任務,到底會給他帶來些什麼影響。
好的,還是壞的?
又為什麼,觀裡的師兄弟沒人給他提個醒......
陸道秀才這般想著,忽然又想到了他自己幾次來往景浩界世界時候,各位師兄弟的表現,暗下搖頭。
不對,觀主師兄他曾提醒過我的,其他諸位師兄弟也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提醒我了,是我自己一直沒有往這個方向想,怨不得他們......
而且那也不是他當前需要迫切考慮的關鍵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