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五色鹿族群先祖念身出世。你真的以為,那位五色鹿族群先祖真的就是隨便挑了一個時間節點出世的嗎?五色鹿族群的處境就算再艱難,也還未到滅絕的程度吧......’
‘再有玄光界天地這邊陡然擴大範圍的混亂局勢......’
‘你可彆告訴我,你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
佛身沉默得片刻,忽而歎了一口氣,‘可是這些事情,到底是急不來的。’
心魔身讚同地點了點頭。
‘我自然知道。’
對於他們淨涪三身來說,此時最緊要的,並不是去理清如今諸天寰宇各方在玄光界這一處棋盤上到底都是怎麼布置的。
他們也做不到。
不說他們在諸天寰宇裡的份量,單單就是在這玄光界裡,也沒有得用的人手。就是他想要探清如今玄光界裡的各方布置,不也大多倚靠了章法師?
了章法師那是佛門淨土一脈的和尚,他呢?
他是禪宗一脈的。
這法脈之間的差彆,或許都可以不提,淨涪三身也能夠毫無芥蒂地借用佛門的和諧渠道。哪怕他們和佛門各法脈的和尚、尊者都知道,他日後必不會完全鎮守佛門勝境。
畢竟他們眼下裡還是佛門的和尚。當一天和尚撞一日鐘的事情,淨涪三身還是做得到的。
如今擺在他們麵前的緊要事情,莫過於邁過那個門檻,真正證得金仙道果。
或許金仙境界的修士在如今玄光界這一片棋盤裡也不如何貴重。但不論是從哪方麵論起,金仙總是要比玄仙來得貴重。
所以......
‘但是佛身,你確定我們還有時間如你先前所料想的那般,慢慢來嗎?’
佛身沉默半響,方才說道,‘這一點時間,總是能有的。更何況,心魔身......’
他抬眼遙遙望向身在無羈天裡的另一個自己,‘你莫要忘了,我如今還在趕往心魔道一脈的地域,尚且不曾真正開始了解這邊的情況。我等要借重新梳理暗土六重天這件事邁過門檻,可能需要兩邊配合......這個,你難道就給忘了嗎?’
佛身將語氣緩和下來,才繼續道,‘還有一點。心魔身,你現在還隻走過無遮天、胭脂天、白玉天、水月天與無羈天吧,小自在天呢?你不去那邊見識見識一下嗎?’
心魔身的臉色動了動。
大概也隻有同為淨涪的佛身與本尊能讓心魔身麵上出現這般類似於愧疚的表情了。
佛身卻隻繼續說道,‘我和本尊先前決定將暗土六重天這邊的事宜交托給你來處理,絕大部分原因可是因為你需要借這玄光界的暗土六重天來印證自身、完善自身。現在......小自在天那裡你一眼都還未曾看過,便要中途而廢嗎?!’
心魔身長歎一聲,到底退了一步。
‘罷了,便如你所說,待我先將剩餘的無羈天與小自在天都探查過一遍,再來動手吧。’
但他還是不忘對佛身強調自己的態度。
‘不過我們也不能再拖了,須得儘快成就金仙。否則......’
他看向佛身所在的方向,說道,‘你也不願意總是要讓未來的自己來解決問題吧?’
佛身不答,他停下腳步,張目打量前方。
他身後,豔陽高照,天清氣朗;他身前,層雲低壓,淒風血雨。
這前後環境所以如此大相徑庭,倒也不是其他原因,單單是因為他身前由玄光界心魔道一脈所掌控,而他身後卻是歸屬於道門虛靈洞天而已。
‘自然不會拖延太久。’佛身回答道,抬腳走入那陰沉森冷的淒苦界域。
‘你能讓本尊久等?’
莫看淨涪本尊眼下像是將所有事情都丟開了去,完全交給佛身與心魔身來料理,自己全不插手,可實際上......
他卻是在等著他們兩個的成果。
心魔身愣怔一瞬,笑了開來。
‘自然不能,我可沒有這個膽子。’
他一麵與佛身說著,一麵將手中的杯盞放下,抬手便撿起邊上不遠處的那枚身份銘牌。
很自然地將那枚身份銘牌那道眼前細看一陣,心魔身麵色不改,手指卻輕巧而隨意地在那枚原本歸屬於席回翀的身份銘牌上方虛虛勾勒出簡潔的軌跡。
直到一片金色佛光在環成一個字符後沒入身份銘牌消失不見,淨涪心魔身方才將它塞入袖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