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迦葉尊者畫像、阿難尊者畫像、觀自在尊者尋聲救苦圖這四件異寶靜默了少頃,便都有了動靜。
以貝葉《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為首,迦葉尊者畫像、觀自在尊者尋聲救苦圖稍次,阿難尊者畫像落在最後,齊齊亮起金色的佛光。
身在未來帝璽原石那玉石空間的淨涪佛身睜開眼睛,抬手虛虛一托,便接住了這四件異寶。
淨涪三身又都恭敬作禮,齊聲道,‘多謝諸位前輩。’
佛身很是果斷地將這些異寶收起來。
如今,這些異寶也確實隻適合他來收著了。
貝葉《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迦葉尊者畫像和觀自在尊者尋聲救苦圖仍似往日時候那般,輕易就進入了佛身身上搭著的隨身褡褳。唯獨阿難尊者畫像......
淨涪佛身拿著這一幅卷軸,感受著手上更為暖和的觸感。
他低頭看了一眼,目光回轉識海諸天寰宇世界,同心魔身、淨涪本尊交換了一個目光。
“阿難祖師可是有事?”
阿難尊者的畫像輕輕一動,便從淨涪佛身鬆開的手掌脫出,懸在淨涪佛身身前。
卷軸自己打了開來,露出卷軸裡畫著的那位尊者。
畫裡的阿難尊者仿佛活過來一般抬起眼瞼,看定卷軸外間的淨涪佛身。
“你應該清楚,我等沒有惡意。”
淨涪佛身笑著頜首,“弟子知曉。”
不似早先時候淨涪三身共同麵對這些異寶一般的“晚輩”稱呼,淨涪佛身此刻應的是弟子身份。
這樣的做法完全沒有問題。
方才那會兒,因是淨涪三身俱在,故而剛剛站在那裡,分明是淨涪一人,而此刻站在這幅卷軸麵前的,則隻是淨涪佛身。
畢竟......佛身是淨涪,淨涪卻不是佛身。
卷軸裡的阿難尊者也很明白其中的區彆,他看著卷軸外頭的淨涪佛身,麵色更是緩和。
“師兄他仍未完成自己的修行突破,你若有心,便在這件事上多做留意。”
淨涪佛身頓了一頓,問道,“迦葉祖師他還差了什麼?”
阿難尊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若是我知道的話......”
淨涪佛身沉默下來。
阿難尊者抬起目光,仍自看著他,“你不也不用太過惦記這個,隻平常留心著便是。”
淨涪佛身合掌,“祖師放心,弟子會留意的。”
阿難尊者對他點了點頭,眼瞼便又自然垂落了下來,遮去所有的神光。
都不等淨涪佛身伸手去做些什麼,阿難尊者卷軸便自發卷收起來,重新落到淨涪佛身手上。
淨涪佛身再看得這卷卷軸一眼,還將它收回到隨身褡褳裡。
......與迦葉尊者的卷軸相鄰。
淨涪佛身目光轉過玉石空間裡的紫薇帝星,心神自然回轉識海諸天寰宇世界。
心魔身和淨涪本尊都在等著他。
見得佛身心神回轉,心魔身先自笑了一下,身體往後一靠,半倚在暗黑色的靠背上。
他仿佛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一般,整個人都輕鬆了。
‘可算是乾淨了。’他慨歎一般道。
若不是還有事情需要商量,若不是後頭還要在玄光界天地中行走,按照他自己擬定的計劃步步完成自身的修行,享受著許久不曾品嘗過的輕鬆自在的心魔身,還真就想直接睡過去的。
佛身瞥得他一眼,看向淨涪本尊,‘幫助迦葉尊者破境,應該就能消減兩位尊者與我等的因果。’
淨涪本尊也是頜首,認同佛身的看法。
原本正享受著此刻輕鬆與清淨的心魔身聽得這話,也抬起眼瞼虛虛看了過來,聲音中隱隱含著笑意。
‘那你想明白要怎麼幫助他破境了嗎?’
佛身沉默半響,沒有應答。
心魔身又是嗤笑一聲。
雖則他沒有再追著佛身說些什麼,可他話語裡的意思卻也很明白。
迦葉尊者少說也是大羅人物,他突破,必是要往大羅之上攀登。
大羅仙往大羅之上攀登,不用細想也知道這其中是怎樣的凶險與艱難。而他們呢?
他們也不過就是一介金仙,要在這樣的事情上插上手,哪怕因緣際會之下,他們確實可以幫上忙,他們所需要解決的問題也絕不是尋常。
‘若真是撞上了,又或者碰巧讓我等發現了什麼痕跡,該做的、能做的,我們都是要去做。’
佛身頓了一頓,才繼續道,‘畢竟阿難尊者心心念念就想的這件事。’
心魔身也是沉默了一瞬。
‘倒也是。’心魔身抬手搭在額前,半響後忽然一笑,‘說來,在這件事情上,我等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擔一個引子的角色而已,真要因為它惹上什麼,那也有人接著。’
心魔身意有所指,佛身也是默認了下來。
畢竟心魔身也沒有說錯,倘若真是因為迦葉尊者的緣故而讓他們淨涪三身落入險境之中,他們求助幾位尊者的時候,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因果落在他們身上。
佛身看了心魔身一眼,決定將話題從已經跑遠的方向轉回來。
‘接下來......’佛身道,‘玄光界天地這裡的事情,暫且都讓你來照看,可有問題?’
心魔身皺了皺眉頭,稍稍坐直了身體來看佛身。
‘這話,好像是我先來問你的吧?’他道。
佛身頜首,從善如流改口,‘帝璽原石這裡的事情,由我來掌控。’
他又看了一眼心魔身。
‘帝璽原石這玉石空間裡雖然是藏了一顆紫薇帝星,但它背後的那位紫薇帝君做事很是仔細,帝璽原石沒有受到他力量浸染。’
‘它還是屬於我們的。’
佛身輕易做出了總結,‘所以這件事情,不必再特意拿出來細說。’
心魔身似乎張了張嘴,隻不過還不等他說話,佛身就先開口了。
‘你方才抓著這件事做由頭,清洗了識海諸天寰宇世界,是突發奇想,也是蓄謀已久,不過如今你已達成所願,此事便應該到此為止。’
佛身笑了一下,看定心魔身,‘你覺得呢?心魔身。’
心魔身很是隨意地點了點頭,‘便隨你吧。’
佛身多看他一眼,才繼續道,‘接下來的時間,我需要繼續完成我這十回向的修行,另外,大概也需要為景浩界天地晉升做準備。’
‘所以,’他道,‘玄光界天地這邊廂的事情,大半交給你來處理,可有問題?’
心魔身眸光一轉,點頭道,‘那行吧。玄光界天地這邊的事情,就由我來負責。’
若不是心魔身目光中隱隱帶著的笑意,佛身是真的有可能信了心魔身的無奈與不願。
心魔身倒不在意佛身的發現,他留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景浩界天地也快要往中千世界晉升了?’
佛身點頭,抬手招出景浩界天地烙印。
‘應就是在近段時日了。’
心魔身臉色很有些怪異。
佛身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心魔身道,‘我們這一世的生父,如今可還在世?’
哪怕他們與程家那邊的因果已經儘數了斷,可此身生為人子,若連程先凜撒手歸去時刻都不送一程的話......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程先凜在他眼裡也不過就是那樣了。若時機合適、心情也尚還不錯的話,他去跑這一趟也就跑了,可若是騰不出空閒、心情又憋悶,不能去、不想去的話,他亦同樣不會如何執著。
但佛身跟他在這些事情上,卻總是有些不一樣的。
佛身抬眼掃過心魔身,仿佛也很有些無言。
心魔身倒還是笑嘻嘻地看著他,一點異色都沒有。
佛身直接將識海景浩界天地推送到了心魔身麵前。
‘你不是知道的麼?與我說一說就是,非得要讓我也去看一看。’
佛身都懶得理會他。
心魔身隨意往麵前的識海景浩界天地瞥過一眼,也很有些驚奇。
‘哦,他居然還有近兩百年的壽元?’心魔身誇張地慨歎道。
不過也不應意外,金丹壽五百,元嬰壽一千。程先凜再如何,也還是金丹境界的修士,他的壽元並不窘迫。
若僅僅隻是這般的話,心魔身言語間的誇張也不過就是來與佛身玩鬨玩鬨罷了,可當心魔身細看景浩界天地中那程先凜狀態的時候,他還真是生出了一絲興味。
‘這是......’
心魔身抬眼看向佛身,仿佛是要與他求證。
‘程先凜,他也將要突破了?’
佛身點了點頭。
心魔身又似模似樣地在麵上顯出幾分驚,‘景浩界天地積蓄完滿,你將要為它住持晉升......那程先凜他豈不是有很大的可能完成突破,晉升元嬰境界?’
佛身再次配合著他點頭。
心魔身搖頭,慨歎道,‘也不知應該說是程先凜的運道,還是應該說那些家夥舍得......’
單憑程先凜自己,金丹期其實就已經是他的終點了,但到如今,程先凜居然已經修至金丹境界完滿,隻差一線就能突破元嬰境界。
倘若是換個時代,程先凜要真正突破元嬰境界,必得消耗更多的修行資糧。
真要是這樣的話,哪怕程先凜成功突破元嬰境界,他與那魔門女修及至她背後的勢力之間的糾纏就會越發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