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從你們踏入這片叢林開始。”
話音落下,深綠的背景中緩緩浮現六個黑色人影,隨著遮掩的藤蔓一點點被撩起,一一出現在人前。
藤蔓林內,三十三雙眼睛望著從綠簾中慢慢走出來的六人,最前方是名年紀不大的少女,她臉頰還帶著點嬰兒肥,神情卻平靜地猶如古井。
迎上少女的視線,眾人莫名心生畏怯,對方那沉穩若淵的氣質,他們隻在家族中身居高位的人身上見過。
能上這幾所大學的,都不是什麼蠢人。
彼此雙方對視著,誰都沒有立刻開口,直到一位軍校生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們不會被藤蔓纏住?”
宋溪看向說話的人,微微勾起唇角:“你可以猜猜看。”
軍校生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他們在身上塗抹了藤蔓汁液。”
眾人仔細一看,果然看到那六人身上沾染著淡綠色的汁水。
停頓了一會,方才出聲的那人又冷聲說道,“你們要淘汰就淘汰,我們願賭服輸。”
現在被這樣綁著吊在這裡,叫人大咧咧打量著,與猴子有什麼區彆?對這群天之驕子來說,麵子比什麼都重要。
與其丟臉,不如直接淘汰他們,還可以逃脫這片詭異的藤蔓林,被校方接走。
然而即便說出“願賭服輸”這樣認輸的話,對方卻並未表現出放過他們的意思。
隻見一個高挑陽光的少年走到那軍校生麵前,指著軍校生道:“就是你,在沼澤的時候攔我們,我記得你有水係異能。”
那軍校生心中湧現不太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麼?”
少年燦爛一笑,“不做什麼,就是意思意思報複一下。”
旁邊一位軍校生厲聲道:“這是新生訓練,不允許互相傷害,你們想犯規嗎?”
小組賽規定寫了,一旦通過故意傷害同學的方式獲勝,將取消參賽資格。
李識博從身後抽出一條毛絨絨的絨草,納悶道:“誰說我要傷害你了?”
在對麵人驚恐的目光中,他將軍校生腳底的鞋扯下來,絨草放到那人腳板心。
這絨草很好玩,被摘下來還會扭動一段時間,仿佛臨死前的掙紮。
林中很快傳來慘烈的哀嚎聲,時不時夾雜著控製不住的大笑,軍校生癢地身子直扭,他一扭身上纏繞的那些藤蔓便越收緊,一邊是極致的癢一邊是纏繞的疼,整個人又哭又笑好不淒慘。
“彆撓了彆撓了哈哈哈哈,我錯了求求你哈哈哈,是我不對,我不該攔你,我、我哈哈哈給你們道歉……”
此人的淒慘程度令一眾軍校生都變了臉色,小組賽不允許故意傷害同學,對方這一招就很惡心,既沒有觸犯規則,手法卻又極度惡劣殘忍。
有句話叫痛可以忍,癢卻不行。
“你們、你們也太喪心病狂了!我們就是攔一下你們,用得著這樣嗎?”一位軍校生嚴詞質問,實際上嗓音都在顫抖。
宋溪笑著道:“我們也沒做什麼啊,隻是在和你們玩玩,不是嗎?”
眼看軍校生們一臉掩飾不住的害怕,她又溫聲安慰道:“彆擔心,我們馬上救你們下來,下次不要這麼不小心了,這片森林裡很多東西都很危險,要不是我們在這,你們或許就要被吊在這裡好幾天了。”
軍校生們聽著差點吐血,要不是被這幾個人騙了,他們怎麼會進藤蔓林?
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賊喊捉賊,臭不要臉!
陰險!太陰險了!
半小時後,天空落下幾艘飛車,這次校方接到信號,同一地點同時淘汰好幾個小隊,學校派來兩位老師查看情況。
下飛車後,一副奇異的場景浮現在兩人眼前。
森林裡聚集著三十多個學生,涇渭分明分成兩群,一群人穿著軍校製服,全都擠擠挨挨瑟縮在一起,猶如遇見天敵瑟瑟發抖的鵪鶉,不少人眼眶通紅,似乎哭過一般。
另一群隻有六人,可那三十多個軍校生看他們的眼神,卻寫滿了恐懼。
根據信號器反應,兩位老師已經知道這三十三位軍校生便是被淘汰的隊伍成員,而淘汰他們的顯然便是這六人小隊。
他們不禁納悶起來,這六個人是怎麼淘汰這麼多人的?
軍校生上飛車的時候,一個個跑得飛快,仿佛身後有野獸在追。
派來的兩人中有位軍校老師,對於學生們的異狀,他自然也上了心,拉過一位眼圈紅紅的女生問道:“你們還好嗎?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對方傷害你們了?”
不料那女生使勁搖頭,嗓音裡還帶著哭腔,毫不猶豫否認道:“沒有,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我們很好。”
笑話,被撓腳板心到哭出來這種丟臉的事,一定不能說出去!
何況他們也不敢說,那群人、那群人簡直就是魔鬼!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下次會不會又落到他們手上?
畢竟這樣的三校訓練次數很多,以後總有再遇的機會。
這麼一想,眾人頓時止不住打了個寒戰。
一群人不約而同在心底發誓,以後再也不跟太上那群人作對了!
飛車遠去後,廣播響起:“恭喜太上小隊淘汰軍校第一小隊、血拚小隊、我要買飛鷹機甲小隊、神之左手小隊、軍校yyds小隊。”
“恭喜太上小隊獲得寶藏一枚,寶藏數量三。”
機械的廣播聲傳遍整片森林,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上小隊身上。
比賽第二天,便淘汰將近三十支小隊,拿到三枚寶藏。
這樣的戰績堪稱壯觀,也令人驚歎。要知道即便是鐘朝寒的3s小隊,也才隻有一枚寶藏。
聽著頭頂的廣播,元寶道:“看來接下來我們會遇到更多狙擊了。”
廣播既是公告,亦是一個靶子。
三枚寶藏在手,看似是一種榮耀,也代表著巨大的誘惑,必定會有人冒著風險前來搶奪。
“還有三天,我們會遭遇越來越多的圍剿。”宋溪看著徒弟們,眼見眾人麵色凝重,她輕笑道,“不過不用擔心,這裡是我們的主場。”
這裡,是她的主場。
.
三天後,小組賽最後一天,賽場上隻剩下不到五十支小隊。
前幾天天空還時不時傳來廣播聲,到了這一天,四周卻變得極為安靜,森林中仿佛空無一人。
所有隊伍全都隱藏起來,每一隊都躲在暗處,企圖伺機而動。
一棵巨樹濃密的枝椏間,幾位少年少女正蹲在樹枝上,望著不遠處正在休息的五人小隊。
此時正是清晨,那五人在吃早餐。學校發的食物是壓縮餅乾配水,幾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清點剩下的物資。
宋漓低聲道:“沒有。”
“這一隊又沒有?”南尋語氣失望,轉而又道,“要不我們直接去找綜合大吧?我知道綜合大的兩塊寶藏在誰手裡。”
李識博坐在樹枝上,抓著隻青果子哢擦哢擦啃著,那果子汁水豐沛,沾了他一手。
吃完他將手伸到南尋麵前,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小師妹。”
小師妹白了他一眼,抬手間凝出一團水球,李識博將手伸進水球中洗了洗,道:“綜合大不是都聯合起來了嗎?我們就四個人,被他們發現跑都跑不掉。”
元寶也說:“周南尋隊伍裡有人會幻術異能,很難接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四人又觀察了一陣,確定那支小隊手裡沒有寶藏,便悄無聲息離開了。
他們在叢林裡飛奔,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枝頭,卻能一點聲音也不發出,比猿猴還靈活。
新生集訓的第十五天,太上宗每個人的實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宋漓抵達練氣十層,眼看就能築基。南尋和元寶練氣七層,李識博也有練氣六層。
這次集訓對其他學生來說或許隻是尋常,可對太上宗五人而言,卻意味著極大的收獲。
“等等,那裡有好像有一棵幽曇花,我去采了來。”南尋眼尖瞥見什麼,腳下一轉道。
其餘幾人也跟了過去,南尋在一株紫色小花麵前停下,從儲物符中摸出一隻小鏟子,小心翼翼將花株挖出來。
她挖花的時候,另外三人則在打量四周,李識博突然指著隱藏在樹叢裡的一棵通體銀白,枝頭掛著顆顆銀色小果子的小樹道:“誒,你們看這是什麼樹?會不會是師父說的靈植?”
他正要伸手去摘,樹枝間驀然竄出一條銀色小蛇,衝著他揚起頭顱,嘶嘶吐著紅信。
宋漓連忙將他拉退,緊盯著小蛇一臉戒備道:“不要亂碰,都說了幾次了,怎麼總不長教訓?”
李識博撓著頭,後怕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元寶看著那小銀蛇,說道:“這棵樹應該就是靈植了,師父說過,有些很珍貴的天材地寶會有靈獸守護,就像你當初遇見的洗靈草一樣。”
好在小蛇似乎看出他們不會摘它的果子,並未攻擊他們,見幾人後退,它也慢慢縮回了樹枝中。
“先做個標記,等小妹來了再讓她看看。”宋漓拍板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