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壓迫感,體會過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他話音剛落,便見坐在他對麵的宋溪微微側了側臉,眼簾輕輕掀起,突然盯住了他。
與此同時,一股滔天巨浪般的精神力波驟然向他襲來,他仿佛一瞬間置身冰天雪地,又好像一瞬間來到了絕地險境,猶如高山傾倒,又似山崩海嘯,他控製不住地渾身戰栗,隻覺自己的生命都不再屬於自己。
那種整個靈魂都被一把攥住的感覺,讓他連呼吸都難以控製。
然而他剛墜入這無儘的冰窟,下一瞬,一陣清風徐來,風裡攜帶著春天才有的暖意,四月芳菲處的馥鬱芳香,輕輕自他麵龐上拂過。
一瞬間萬物複蘇、冰雪消融,春回大地,溫泉般的暖包裹了他全身,從身到心,從□□到靈魂,都像是浸泡在溫水中一般,他甚至能聽見泉水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能感受到風拂過耳畔的柔軟輕癢。
一雙無形的大手將他抱住,摟在母親溫暖的臂彎,內心的恐懼緩緩消散,隻有無儘的溫暖和柔軟縈繞著他。
越人玄君呆呆坐在那裡,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睜著,目光呆滯了許久。
宋溪靜靜等待著,直到他睫毛輕輕一顫,眸光漸漸凝聚,她才出聲問道:“和剛才比如何呢?”
實在沒有彆的辦法,她才出此下策。
好在越人玄君並未留下心理陰影,不知該說他心理承受能力強,還是沒心沒肺。
紅發少年眨了眨眼,又抬手摸了把臉,緊跟著摸了摸自己的手腳,確定都還在後,隨即用堪比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宋溪,“這是你的全部實力嗎?”
宋溪:“五分之一吧。”
如果真的用全部實力,他現在都不用在這了。
聞言,越人玄君眼神更古怪了。
他想了想,仔細回憶了一番剛才的感受,又思考了一下曾經那位替身來見他的情景。
雖然從生理上來講,那位算不上他的父親,但對方似乎認下了他,也或許是因為對方的種族很少新生兒,所以對孩子有著天然的愛護之情。
“父親”偶爾會來看他,大都不是本體而是替身。
隻因他每次出現在聯邦,都是為了進食。就像人類去菜園子裡,隻是為了摘菜吃。
他進一次食就要消化大半年,消化完畢後就會離開。
這大半年裡他會分出一個精神替身,來陪伴越人玄君母子倆。
這就是他們短暫的會麵,從越人玄君出生至今,已經有兩次了。
這一次是第三次,據說以前他幾十年上百年才來一次。這不得不讓越人玄君想到,是不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讓“他”如此頻繁的到來?
午夜夢回之時,他甚至恨不得自己死去,好叫“父親”不要再來,他來一次死的就是千千萬萬人。
可他又不敢死,曾經有一次,“父親”陪伴他的期間,那時他年紀還小,與玩伴一起玩耍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下意識哭了起來,等到抬眼,就見原本的玩伴和身邊所有陪同的人全都無聲無息癱倒在地。
一瞬間的功夫,他們的生命便被收割殆儘。
越人玄君難以想象,若是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或許又會造成更大的災難。
“我還是不確定,他沒有攻擊過我。”說到這裡,越人玄君一臉哀怨地看著宋溪。
這新認的師父下手可真不留情啊,他現在小心臟還在怦怦跳呢。
聞言宋溪也不氣餒,擺一擺手說:“那就算了,我們另想彆的辦法。”
她之前就做好了準備,這會便從儲物戒中拿出兩個拇指大的小木偶,那木偶小人雕刻的極為精致,有鼻子有眼,還有衣服鞋子,衣服鞋子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辨。若是再上個顏色,簡直栩栩如生。
宋溪把一隻木偶小人交給徐羽書:“羽書,明天你出發前把這個掛在身上。”
徐羽書好奇:“師父,這有什麼用啊?”
越人玄君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小木偶人看,這個師父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從她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這小木偶也絕不是凡品。
宋溪道:“裡麵有一個微型傳送陣法,到時候你先過去,等見到他了,你就輕輕搖一搖小人,我會傳送一縷神識過去,看那東西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東西好。”
徐羽書一聽,趕忙去找了個繩子,把小人掛在自己脖子上。
做好布置後,眾人便都安下心來,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接任儀式那天,徐羽書搭乘飛車前往聯邦審判庭,宋溪和越人玄君就在星網上看現場直播。
最開始便是一如往常的官方演講,鐘家出麵的人是鐘家家族鐘天德,徐羽書站在下方,鐘天德坐在上首,一通話講完,鐘天德授予他七大家族勳章,接任儀式完美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