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任奧添跟自己走了這麼久,全程都沒喊過累,可畢竟小孩的精力和成年人又不一樣,估計早就餓了。
任煬抬頭四處看了下,發現對麵有個小賣鋪,外麵擺著一台烤腸機,就帶任奧添過去買烤腸了。
烤腸兩塊,任煬買了一根給任奧添,說:“先吃點,等下吃晚飯。”
“哦。”任奧添接過來,咬了一口烤腸,一邊吃烤腸,一邊盯著牆上看。
任煬剛準備離開,又注意到任奧添一直盯著牆上,於是也跟著望過去,就看到小賣鋪旁邊牆上貼著一大堆小廣告。
有社區通知,有店鋪開業,還有租房廣告——
【房屋出租,一室一廳,家電齊全,拎包入住】
租房廣告上留有電話,任煬打電話過去,問:“是房東嗎?你們這裡有房子租?一室一廳的要多少?”
“七百,就到體育館對麵,要不要過來看下房?”
*
房東剛好在附近散步,知道有租客想來看房,很快就趕來。
租房就在巷子裡麵的居民樓,位於三樓的一室一廳。雖然家具有些舊,不過整個房間整整齊齊,附近有幼兒園有體育館,年租的話一個月六百五,可以按季度交,押一付三,一共兩千六。
沒有猶豫,任煬把房子定下來,簽合同付完房租,卡上餘額隻剩幾百。
好在原主還有押金在公寓樓房東那裡,任煬過去退公寓的時候,房東退了押金。扣掉上月水電費,到手三千。
從市區的單身公寓,搬到老城區的居民樓。
搬家是個大工程,任煬好不容易將新租房整理完,把原主的奢侈品鞋子衣服低價掛到網上,再打算第二天帶任奧添出去找幼兒園。等解決幼兒園了,然後自己再找份工作。
隻是本以為會很順利的找幼兒園,卻四處碰壁。
“不好意思啊,我們園已經收滿了,不招新了。”
“這學期名額滿了,不過可以關注一下我們的公眾號,六月底會有暑假托管班。”
任煬跑了好幾所幼兒園,都不收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私立幼兒園有收人意向,在知道任奧添沒有父母,而任煬作為臨時家長卻沒有工作後,也婉拒了。
從白天找到傍晚,幾乎跑完了城南區的幼兒園,一整天一無所獲,還倒貼不少路費。
最後,任煬拉著任奧添回去,兩人都很疲憊。
回來的時候,剛好碰到房東阿姨和老伴出來散步。
房東阿姨就住在樓上,看到任煬回來了,打招呼:“小煬,接兒子放學了啊。”
任煬歎氣:“沒呢,我給他找幼兒園,都不收了。”
“你家的還沒上幼兒園啊?”房東阿姨驚訝,轉念一想,“也是,都四月了,早就收滿了。”
任煬低頭,摸了摸任奧添腦袋,說:“明天我再去彆的地方看看。”
房東阿姨經驗多一些,建議:“那你要不到城北去找,市區那邊蠻多托管班,應該還有收人的。”
任煬一愣,心情複雜道:“行,我過去看看。”
他特地搬到從市區搬到老城區,就是想避開市區的高消費,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要去市區。
翌日一大早,任煬帶著小外甥出發了。
市區幼兒園很多,任煬提前做了功課,根據公交車路線,先去順路的幼兒園。
前幾家幼兒園還是拒絕,不過在找到第五家私立幼兒園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
“先生,我們衝刺班對標的可是國際學校!”
“奧賽就隻有幾個月了,我們可是全市最好的衝刺班!全托管,小班開課,帶班的都是專業老師!去年我們還帶出一個全國二等獎!好多小學都搶著要呢!”
“平時我們名額很滿,還是前幾天有個小朋友家裡有事,全家出國了,這名額就空出來了。”
辦公室裡,負責人非常熱情,介紹了一大堆課程。
什麼雙語教學、定期外出活動……
“您把小孩交給我們,可以放一百個心!我們有經驗!”
任煬聽得稀裡糊塗,根本不知道什麼奧數比賽,就隻知道這裡還願意收人。
可再仔細一問,一個月托管費三千。
“我回去再想想吧。”任煬有些不確定。
“沒問題,先生您好好考慮。”負責人起身,“衝刺班三千一個月真的不貴了,今年是特惠價,都是為了孩子……不過名額很緊張,已經有好幾個家長來問過我了,再猶豫可能就沒了。”
從幼兒園出來後,任煬有些茫然站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
一個月三千的花費實在是太高,無業遊民根本承擔不起。
沒辦法,任煬隻能去其他幼兒園再問問,可之後找到的幼兒園也還是不收人了。
忙碌一整天回到家,任煬都沒時間喘過氣,拿過記賬本和筆,開始算賬。
目前唯一一家收人的幼兒園是三千,算上每個月房租六百五,就算不吃不喝不交水電,也起碼要保證自己月入四千以上。
要是加上水電費、基礎夥食費、日常開銷……
任煬看了一下銀行卡餘額,隻剩下最後三千一。
不過還好他掛到網上賣的鞋子賣出去一雙了,賣了一千五。就是錢還沒到賬,估計買家要明天或者後天才能收到貨,到時候還能回點血。
任煬繼續算賬,算來算去,發現最劃算的選擇是不去幼兒園,自己就在家帶小孩。等暑假的時候就會有一大堆暑假托管班,到時候把小孩送去平價托管班,然後自己再出去工作。
而就在任煬盯著記賬本思考的時候,任奧添抱著小熊過來了,坐在任煬旁邊,看著對方手裡的記賬本。
大部分時候,任奧添都很安靜,什麼都不說,就隻是默默觀察這個世界,觀察自己身邊的人。
也因為一直在觀察,任奧添更早熟,見得多了聽得多了,也就比同齡人更懂錢的重要性。
任奧添起身跑回房間裡,從櫃子裡麵翻出自己的挎包,拉開拉鏈,從裡麵拿出一個信封,又拿著信封回到客廳,將信封放到任煬麵前。
“錢。”
聽到小奶音,任煬下意識抬頭,看了看任奧添,又看向桌上的信封。
這個信封是任晚晚交給他的,裡麵有三萬塊,後來他把錢給了任奧添,結果現在任奧添又拿給自己了。
任煬沒有收,以後還有很多要用錢的地方,說:“這錢是你媽媽的,你自己留著。”
“不用嗎?”任奧添茫然睜著眼,還有些困惑。
任煬揉揉外甥小腦袋,長歎一聲。
他這幾天不是搬家就是找幼兒園,任奧添天天跟著自己跑,卻一句抱怨也沒說過。
自己是個不合格的家長,根本不會帶小孩。
任奧添跟著自己可能不太適合,要是送去幼兒園的話,說不定會變得開朗一點。
“沒事,我明天送你去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