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了一整天的模型也累了,段舟律起身,準備帶任奧添去隔壁蹭飯。
保姆阿姨收拾房間,看到旁邊桌上放著一個黃色的小書包,還以為是段舟律的東西,從書包縫隙裡麵瞄了一眼,裡麵裝著一張卡和一塊玉。
貴重物品要收好,保姆阿姨拿著這個小書包,來到走廊上,剛準備把東西放回段舟律的臥室時,看到兩個小朋友又轉身回來了。
任奧添小跑回來,看到保姆阿姨手上拿著黃色小書包,伸手想拿回來,說:“我的。”
保姆阿姨驚訝,說:“這個包是小段的。”
段舟律在後麵探頭,認得那個黃色小書包,點頭道:“是他的包。”
保姆阿姨迅速反應過來,想到今天兩個小朋友去過段總書房,連忙跟小段說道:“可是他拿了段總的東西,這張卡還有這塊玉。”
保姆阿姨打開書包,露出了裡麵的東西。
段總書房的藏品很多,她在段家當了這麼久的保姆阿姨,自然是認識這塊玉的,也是書房藏品之一。
“我沒拿,這個就是我的。”任奧添有些茫然。
段舟律也幫忙道:“不是爺爺的,兩塊玉不一樣啊。”
“可是這張卡——”
保姆阿姨話還沒說完,樓梯口那邊就傳來一道威嚴十足的中年男聲。
“出什麼事了?”
段老爺子緩緩走下樓梯,在樓上就聽到了一樓這邊的動靜聲,有點吵。
一樓走廊上,保姆阿姨連忙過來,說:“段舟律的同學拿了您的東西,他們今天去過您的書房。”
因為是段舟律帶來的同學,保姆阿姨說得比較委婉,沒有直接說“偷”。
段老爺子皺眉,問:“拿了什麼?”
保姆阿姨將小書包遞過去,段老爺子隨意一瞥,瞬間愣住。
半塊彎月玉佩和黑卡放在一起,段老爺子拿起那塊玉,上麵是段家的紋路。
完整的玉佩是一對。
一半在他這裡,另一半下落不明。
已經太久沒有看到這半邊玉,段老爺子握著玉佩,神情越來越凝重。
氣氛變得壓抑,就連段舟律也察覺到不對勁,說:“這個和書房裡的不一樣。”
段老爺子沒有理會,大步向前,來到任奧添麵前,質問:“玉佩哪來的?”
“我的玉。”任奧添想把玉拿回來。
“我問你哪來的!誰給你的!”段老爺子加重音量,情緒激動。
任奧添連忙拿回自己的玉,還有他的小書包,說:“媽媽給我的。”
段老爺子緊緊盯著麵前的五歲孩子,看到那雙和段舟律一模一樣的眼睛,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段老爺子緩緩直起身,看向旁邊的管家,說:“調監控。”
彆墅裡有監控,管家調來書房監控,兩個孩子確實去了展示櫃,不過沒有碰裡麵的藏品。
那個黃色小書包就是任奧添的,沒有拿。
段老爺子已經冷靜下來,反複看著監控裡的畫麵,看到屏幕裡的任奧添是從挎包裡拿出黃色小書包,再從小書包裡拿出玉。
段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突然問:“你多大了?”
這句話是問的任奧添。
椅子旁邊,任奧添還是順從回道:“五歲半了。”
段老爺子又問:“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任晚晚。”
段老爺子靠著椅背,搭在扶手上敲了敲,問管家:“那個女的,是不是也姓任?”
管家瞥了一眼旁邊的兩個孩子,一模一樣的身高,就連五官也是那麼相似。
其實管家也不太確定小段少爺的生母叫什麼名字了,當初車禍之後段老爺子很生氣,其他人也不敢提生母的事情。
就連處理段舟律的撫養權,也都是律師對接的,段老爺子沒有出麵。
“需要調資料嗎?”管家很謹慎。
段老爺子望向旁邊的兩個孩子,將任奧添帶過來,輕輕摸著頭頂的卷毛。
“真像啊……”段老爺子感慨。
這個孩子和段舟律一樣,都是混血。
五官像極了段舟律,更像他爸爸。
任奧添卻是後退一步避開,有些不太喜歡被陌生人這樣碰。
五歲的孩子並不懂大人的糾紛,段舟律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隻知道監控調出來了,證明任奧添沒有拿爺爺的玉。
段舟律上前,主動提起:“爺爺,我們要去叔叔那邊吃飯了。”
“不著急,家裡有晚餐……”段老爺子起身,拍了拍任奧添的肩膀,“今天留在這裡吃飯。”
任奧添搖頭,拒絕道:“我要回去了。”
可是當任奧添轉身時,門口站著兩個保鏢,不讓離開。
“帶走。”
段老爺子望著任奧添的背影,壓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激動。
“做親子鑒定。”
*
段家隔壁,費家院子裡。
段舟律是跟叔叔說過吃完飯的事,隻是一直等到天黑,兩個孩子也沒過來吃飯,就連段舟律的電話也打不通。
而當費沉來到隔壁時,從保姆阿姨那裡得知段老爺子帶孩子去實驗室了。
手機上還有任煬發來的消息,詢問小朋友什麼時候回家。
現在小朋友下落不明,費沉趕到實驗室,看到段老爺子坐在走廊長椅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在看。
段老爺子身邊隻有管家和保鏢,兩個孩子下落不明,不知道去哪了。
費沉過去,詢問:“段叔,出什麼事了嗎?”
段老爺子翻過文件一頁,上麵是任奧添的資料。
加加幼兒園學前班,詩詞大賽並列一等獎,奧賽少兒組滿分……
段老爺子看著這行字,回憶起去年奧賽成績剛出的時候,段舟律是和另一個人並列滿分。當時家教團隊都把另一個滿分選手當做競爭對手,給段舟律製定了新的學習計劃。
隻是沒想到,這個滿分競爭對手會是任奧添,命中注定。
段老爺子抬頭,問:“小費,那個孩子是你帶過來的?”
保安說這個孩子是費沉帶過來的,兩人關係似乎比較親,應該很熟悉。
費沉:“一個認識的小朋友,很聰明。”
段老爺子問:“你有沒有見過他媽媽?”
資料上寫著母親去世,就是不知道費沉是什麼時候接觸到的任奧添,有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沒有。”費沉在旁邊坐下,“他父母都不在,跟著舅舅。”
“舅舅……”段老爺子若有所思點頭。
在取樣本的時候,那個孩子剛開始不配合,說了好幾次要回家找舅舅。
後來還是工作人員跟那個孩子說做完檢查就可以回家,那個孩子才配合。
“他跟小段一樣,沒有爸爸……”段老爺子歎息一聲,“你說,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沒有父親,身高體型都那麼相似,還拿著段家失蹤的半塊玉。
也不知道是偶然巧合,還是蓄謀已久的刻意接近。
費沉:“我來接他回去。”
“今天他在我這裡,哪也不去。”段老爺子合上文件。
鑒定結果需要時間,最快也要到明天了。
現在兩個孩子被保鏢嚴格看著,非常安全。
段老爺子閉目養神,靜靜等待通知到來。
費沉皺眉,平時段老爺子隻關心公司和段舟律的事情,今天卻是對任奧添異常關注,說:“他家境普通,我跟他家裡人說過,晚上送他回去。”
“小費,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段老爺子心平氣和,“他有可能是我們段家的孩子。”
隻要有一絲可能,哪怕可能性再小,也不能放過。
段老爺子緩緩睜開眼,手裡緊握住那份文件資料。
“出結果之前,誰也不能帶走!”
*
城南。
忙碌了一整天的任煬關上門店,朝居民樓走去。
大概是因為今天周末,天氣又好,出來透氣散步的人很多,今天店裡的生意也比較好。
回到家時,租房一片漆黑,任煬摸到牆邊開關,燈光亮起。
而當任煬朝陽台上望去時,孤零零的棕色小熊還晾在陽台上,不知道有沒有晾乾。
來到窗邊,任煬伸手摸了一下小熊,裡麵的棉芯還是有點濕,估計明天還要再晾一天。
任煬關上窗戶,從冰箱裡拿出雞翅,來到廚房係上圍裙,準備做一份可樂雞翅。
到時候任奧添回來了,剛好可以當宵夜吃。
雞翅可樂做得差不多了,任煬剛準備去做水果汁,電話突然響起。
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陌生男聲——
“您好,是任奧添的舅舅,任煬先生嗎?”
任煬一愣,應下:“是我。”
電話那頭是段家的律師,客氣又禮貌,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態度。
“我們想和您談談關於任奧添,還有他父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