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費沉也提過分床,當時兩個小朋友不願意,跑到任煬麵前鬨一下,這件事也就翻篇過去了。
今天不一樣了,分床是認真的,連兒童床和被子都準備好了。
段舟律看了看自己的單人兒童床,又看向隔壁的雙人大床。
雖然都在同一間臥室,兒童床就擺在雙人床旁邊,可分床就是分床,他不能和舅舅一起睡了。
“舅舅,我們可以一起睡呀。”段舟律拉住任煬的袖子,乖乖仰著頭,“我不占地方,可以睡角落的。”
段舟律總是乖乖的,說話聲音也軟乎乎,光是聽著這道嬌聲嬌氣的小奶音,任煬都舍不得拒絕。
任煬將段舟律抱到懷裡,摸了摸臉,哄著:“今天自己睡好不好?你長大了,以後也要習慣自己睡了。”
說到長大時,任煬還有些不舍。
現在小朋友年紀小,喜歡黏著家長也正常。等到孩子長到十來歲的時候,有了自己的交友圈,和家長有了代溝,不知不覺就會慢慢疏遠。
到那個時候,就算他再想親近孩子,也會變得很難了。
“那我不要長大。”段舟律趴在舅舅肩頭,有些不開心,“叔叔長大了,能和舅舅一起睡。”
為什麼一定要分開呢?明明可以四個人一起睡的。
任煬在段舟律後背上拍了拍,商量道:“輪流睡好不好?叔叔之前都是一個人睡,舅舅今天陪他睡,明天還是陪你們睡。”
說著,任煬低頭靠近,臉貼臉碰了下,說:“舅舅喜歡的是你,明天我們一起睡。”
段舟律瞬間就被任煬的甜言蜜語哄好了,不再糾結,歡快應下:“好呀。”
任煬先帶段舟律去洗澡換衣,穿上薄絨的小奶牛睡衣,戴上帽子,再抱到兒童床上。
當然,除了段舟律,還有另一個小朋友要哄。
任奧添和段舟律不一樣,不開心又難過的時候,就會變得很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任煬剛哄完段舟律,現在來哄任奧添,把人抱到懷裡,摸頭拍背什麼的,流程已經很熟練了。
算起來,任奧添跟著他也有一年多了,性子也熟悉了。
就像現在,任奧添這麼沉默,是真的不開心了。
任煬放緩語氣:“就隻是分開睡一下,還是一個房間。”
任奧添默默抱著肩膀不吭聲,許久,才悶聲道:“不要叔叔。”
對於六歲的任奧添來說,以前就隻有他和舅舅在一起,舅舅是他一個人的舅舅。
之後多了一個雙胞胎哥哥,變成他們三個人一起睡,再到後來變成四個人一起睡,現在更是變成自己一個人睡了。
任奧添把臉埋在頸間,想不明白。
為什麼呢?舅舅被分走了。
任煬也察覺到了任奧添對費沉的抵觸,耐心解釋:“叔叔一直都很關心你,叔叔也是你的爸爸,你有兩個爸爸了。”
“叔叔昨天教你滑雪,帶你玩。”任煬回憶著,“上次我們一起洗車,沒把叔叔的車洗乾淨,叔叔也沒有生氣,之後還帶你們去洗車玩。”
“還有我們開店,廣告位也是叔叔送你的禮物。有什麼事可以找叔叔,以後多了一個人保護你。”
並不是多了一個人分走寵愛,而是多了一個人保護。
“叔叔是關心你,喜歡你。你想啊,平時你和段舟律一起玩,舅舅也會陪你。”任煬換了一條思路,趁機賣慘,“可是叔叔總是一個人太孤單了,舅舅今天先陪叔叔,明天還是和你們睡,好不好?”
任奧添若有所思,叔叔確實很忙,晚上回到家也是經常在書房工作,一個人孤零零的。
想了想,任奧添還是點頭應下,主動從任煬懷裡出來,去旁邊拿睡衣準備洗澡了。
他不需要叔叔的保護,不過叔叔可以保護舅舅,這樣舅舅就不會因為沒錢被欺負了。
都怪自己現在太弱小了,不能當舅舅的保護傘,害得家裡多了一個叔叔!
還好叔叔年紀大,再過個十多年,等自己長大了,叔叔也就老了。
到時候他就趁機把叔叔的公司奪走,給舅舅養老!
任奧添一邊嘀嘀咕咕,來到床邊拿到自己的小熊睡衣。
費沉也在房間裡,就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看雜誌,將任奧添的碎碎念聽了個一清二楚,皺眉道:“任奧添。”
任奧添抱著懷裡的睡衣,停下腳步,高冷瞥了叔叔一眼。
不知道想到什麼,任奧添歎息,搖頭晃腦:“你好可憐。”
就算叔叔現在再囂張有什麼用?到頭來都一樣,都是他們任家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任奧添暗中握拳,忍辱負重暗中潛伏,給自己加油打氣。
費沉放下手裡的雜誌,和任奧添對視,兩人無聲對峙,氣氛僵持。
任煬看出兩人氣氛不對勁,連忙過來,先把任奧添帶去浴室洗澡,避開兩人接觸。
晚上,任煬哄完兒童床的兩個小朋友睡覺,這才回到床上。
雙人床上放著兩床被子,各睡各的。
費沉將床頭櫃的照明燈亮度調暗了一點,低聲道:“他們都六歲了,太溺愛不好。”
任煬躺在一旁,歎息:“以後等他們長大了,想溺愛都沒機會了。”
一想到以後兩個孩子長大,各自外出上學,以後也是各自成家立業,就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