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煬陪了一會兒,估計兩個小朋友睡著了,這才起身離開,關上房門。
可是當任煬走後沒多久,睡在床上的任奧添突然睜開眼,從床上爬起來。
任奧添默默下床,打開床頭櫃的小燈,來到桌邊,拿過自己的書包,低頭鼓搗著。
床上,段舟律睡得比較淺,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聲,睜開眼時,看到任奧添站在桌子邊,看起來鬼鬼祟祟,茫然問道:“你不睡?”
“有事。”任奧添神情嚴肅,手裡拿著那盒擴香石,撕開塑料包裝,打開盒子。
盒子裡裝著一個玻璃杯,一袋轉運晶石,還有一小瓶精油。
任奧添打起精神,將那袋轉運晶石拆開,全部倒進玻璃杯裡,然後拿起那瓶精油,往晶石上滴了兩下。
精油落在擴香石上,淡淡香味擴散。
任奧添小心翼翼捧著玻璃杯,將杯子放到旁邊書架上,雙手合十,閉著眼,對著杯子認真許願。
“叔叔感冒、叔叔感冒……”
他行善積德,隻要他誠心誠意許願,好運一定會到來!
就在任奧添碎碎念許願的時候,段舟律探頭過來了,問:“你在許願?”
任奧添點頭。
隻要叔叔感冒,就不能和舅舅一起睡了。
他們幼兒園都是這樣,感冒的小朋友會被單獨分到一間教室,是分開的。
“是許願,又不是詛咒。”段舟律眉頭緊皺。
任奧添回到床上,蓋好被子,糾正:“我是在許願,叔叔感冒。”
“感冒有什麼用?”段舟律不讚同,看到任奧添已經躺好了,順手關了床頭櫃的燈。
臥室裡,精油香薰味慢慢擴散。
段舟律聞著香薰味,閉上眼,認真許願:“希望叔叔出差。”
最好是出遠門,到國外出差一個月再回來。
*
可惜轉運許願石什麼的,一點也不靠譜。
第二天一大早,任奧添一覺睡醒,就發現自己感冒了。
任煬一進到兒童房,就聽到任奧添打噴嚏的聲音,連忙過去把人抱起,“怎麼感冒了?”
“我沒感冒。”任奧添嚴肅糾正,可惜剛說完這句話,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任煬先關了空調,連忙去找感冒藥。
夏天吹空調吹久了是會感冒,任煬拿來感冒藥,送任奧添去幼兒園的時候,特意跟小林老師說了一聲。
最近班上好幾個感冒的小朋友,都是單獨安置在其他教室,現在任奧添也成了其中一員,不能吹空調,隻能吹風扇。
也因為感冒,就連晚上睡覺,任煬打算把任奧添和段舟律分開,段舟律睡主臥開空調,他陪任奧添睡兒童房吹風扇。
段舟律一聽,連忙道:“舅舅,我可以一起睡呀,我不怕傳染。”
今天本來就該輪到一起睡了,結果因為任奧添感冒,舅舅要去陪任奧添睡。
段舟律不想分開,於是晚上還是四個人一起睡,一整晚都是吹的風扇。
好在第二天的時候,任奧添的感冒好轉,可任煬卻是感冒了。也不清楚感冒是被任奧添傳染,還是白天吹空調吹久了。
家裡已經有兩個人感冒,空調直接停了。
任煬的感冒更嚴重一點,一整天都腦袋暈暈沉沉,又怕自己的感冒會傳給段舟律和費沉。
當晚,任煬將段舟律和任奧添帶到主臥,說:“你們今天跟叔叔睡,舅舅一個人睡。”
兩個小朋友還想說什麼,不過都被任煬婉拒了。
“舅舅今天不舒服,感冒好了再陪你們睡。”任煬又有點頭暈,將兩個小朋友送進主臥,自己轉身一個人回到兒童房睡覺。
主臥裡,費沉將兩個小卷毛抱到床上,小枕頭擺好。
平時雙胞胎和任煬一起睡的時候,都是任煬睡中間。不過現在和叔叔一起睡,變成段舟律睡中間了。
段舟律枕在自己的小枕頭上,一邊抱怨:“都說了不靠譜,你還要許願。”
任奧添自知理虧,沒有說話。
段舟律翻身側躺著,跟叔叔告狀:“是任奧添偷偷詛咒許願,被反噬了。”
小朋友永遠有稀奇古怪的念頭,費沉聽不懂,給小朋友蓋好被子。
任奧添歎息一聲:“沒有晚安吻。”
費沉看了一眼任奧添,問:“你要晚安吻?”
任奧添視線望過來,隨即閉上眼,“算了。”
他不要叔叔的晚安吻。
費沉關了燈,主臥陷入沉寂之中。小孩子睡得早,等兩個小朋友睡著的時候,費沉還沒睡。
費沉起身離開主臥,掩上房門,去廚房接了杯熱水,來到隔壁兒童房推開門的時候,看到任煬還沒睡。
費沉過去,將水杯放到床邊。
任煬起身坐在床邊,捧著杯子,問:“他們睡了?”
費沉應了聲,說:“任奧添一直念叨晚安吻。”
小孩子都喜歡親親抱抱,任煬笑著:“那我過幾天再給他們補。”
喝完水,將水杯放回床頭櫃上,任煬躺下,跟費沉說了一句:“晚安。”
臥室裡漆黑一片,就隻有走廊上亮著燈。
費沉沒有離開,因為任煬說了晚安,俯身下來。
任煬似乎也知道費沉想做什麼,擋住額頭,說:“感冒了。”
因為感冒,任煬的聲音有些啞。
費沉嗯了一聲,並沒有因為感冒而避開,繼續俯身靠近。又因為任煬擋住額頭,沒有去碰額頭,而是朝嘴唇靠近。
直到離嘴唇越來越近,費沉動作停了一下,稍微側移,印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