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放學了？”
“嗯。”費沉抬頭看了一眼草坪那邊，“還在公司，小趙接過來的。”
不遠處，兩個小朋友似乎察覺到什麼，停下掃地動作，不約而同望向叔叔，聽叔叔打電話。
雖然叔叔沒有放外音，聽不到對麵那人聲音，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根據叔叔的回話內容和語氣，大概能猜出對麵是舅舅。
段舟律拿著掃把和垃圾袋，來到休息椅這邊，仰著頭。
費沉還在打電話，跟任煬說：“段舟律來了，你要不要跟他說話？”
段舟律更加確定是舅舅了，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旁邊，接過手機，問：“舅舅什麼時候回來？我們一起吃晚飯呀。”
任煬不太確定，倉庫那邊還沒弄完，估計要很晚，就算趕回來也要到淩晨了，不是很方便。
於是任煬說：“晚上不用等我，你們先吃飯。今天來不及，明天就回來了。”
“舅舅明天才回來。”段舟律失落。
任煬安撫：“沒事，還有叔叔陪你們，叔叔帶你們玩。”
“哦。”段舟律悶悶的。
任煬問：“你們吃飯了嗎？”“還沒有呀。”段舟律老實回答，不經意低頭時，看到那個垃圾袋的口子沒係好。
段舟律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朝垃圾袋伸去，想要重新放一下垃圾袋。
不過段舟律還沒碰到袋子，一隻大手伸過來，幫忙提起垃圾袋，然後提著袋子朝垃圾桶那邊走去。
“是在寫作業嗎？”任煬隨口一問。
段舟律看著叔叔扔垃圾的背影，說：“和叔叔打掃衛生，撿垃圾。”
沒有舅舅陪的孩子，隻能跟著叔叔一起撿垃圾掃地。
生活艱苦！
*
另一邊，郊區工廠的宿舍樓裡。
任煬聽得疑惑，問：“撿垃圾？”
任煬還想再仔細問一下，可惜對麵的小朋友不知道是誤觸還是怎麼了，通話結束。
就在任煬想要回撥時，對麵重新打電話過來了，這次是視頻電話。
視頻一連通，段舟律的臉出現在屏幕裡。
“舅舅。”段舟律的臉幾乎占據整個屏幕，稍稍調整了一下距離，伸長手臂，好方便舅舅看到他那邊的情況。
段舟律身後是一片花園，正在下雨。
任煬一眼就注意到段舟律身後的大雨，連忙問道：“怎麼在外麵？你們那邊下雨了？”
說著，任煬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他是在江城郊區，外麵還是太陽，沒有下雨。
“要掃地。”段舟律聲音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校服上淋了雨，一眼能看到淋雨痕跡。
而在段舟律旁邊，拿著掃把的任奧添也過來了，擠進屏幕裡。
任奧添也同樣淋了雨，衣服都有被雨淋的痕跡，再加上手裡的掃把，像是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小可憐。
任煬一下子看愣了，腦子都沒轉過來，連忙道：“下雨了彆待在外麵，找地方躲一下。”
“垃圾還沒掃完，不能走。”段舟律委屈巴巴。
任奧添也點頭道：“掃垃圾。”
段舟律：“掃完地就可以吃東西了，舅舅明天要早點回來哦。”
兩個小朋友一人一句，又是淋著雨在外麵掃地，任煬看著都心疼。
他就走了一天不到，小朋友怎麼成這樣了？
雖然小朋友並沒有纏著任煬今天就回來，可現在小朋友都這樣了，任煬怎麼還能忍到明天才回來？
任煬再也坐不住，起身說道：“彆掃地了，你們先找地方躲一下，叔叔呢？他不在旁邊嗎？”
“叔叔很忙的。”段舟律乖乖搖頭，體貼極了，“舅舅，我先去掃垃圾了。”
說完，段舟律沒再打擾舅舅工作，掛了電話。
隻剩任煬一個人心神不寧，都來不及思考剛剛那個視頻裡的不合理之處。
任煬連忙收拾背包準備回去，拿過手機，剛打算給費沉再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時，費沉的消息發來了。
費沉先發了一張安立小學部的宣傳單照片，是關於誌願者的主題。
發完照片，費沉又發來一個視頻，任煬連忙點開——
隻見暖洋洋的小花園裡，一位老師傅拿著水管在給花花草草澆水。
而在老師傅旁邊，兩個拿著掃把的小卷毛一直追著水管移動，非要過去玩。
“這邊還沒澆水！”一個小卷毛跑到旁邊的草坪上，高舉一隻手，等待人工降雨。
當老師傅將水管慢慢移動到那邊時，小卷毛會自己躲開，然後在旁邊伸著手，雙手並攏在一起好方便接水，然後洗手洗臉什麼的。
兩個小卷毛圍著水管，要多歡快就有多歡快，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可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