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治貪得無厭的藥,想必你很需要。”
“……”
陳西澤眼神朝她飄了飄,她脫了外套,內裡隻穿著件打底的薄荷綠小吊帶,吊帶遮掩不住她細細窄窄的白色胸衣帶子,緊緊地掛在單薄如削的肩上。
她皮膚細膩又白皙,一對鎖骨很漂亮,再往下,很小,但也被緊繃的吊帶衫勾勒出了明顯的輪廓。
陳西澤隻看了一眼,就自控地抽回了視線,喉結滾了滾,嗓子明顯有些乾燥。
他將外套扔給她:“彆在其他男生麵前穿吊帶。”
“怎麼會,我又不傻。”
她跟陳西澤之間,似乎早就跳脫了男女之間的親密界限。她甚至見過他小時候樓下衝澡穿四角褲的樣子。
薛梨穿好了外套,從書包裡取出了被啃了一半的雞腿:“你還吃嗎?特意給你買的。”
“特意給我買的,被你啃的隻剩骨頭了。”
“還剩了一半嘛,我撕下來吃的,另一塊是乾淨的。”薛梨咕噥著說,“它太香了,一路都在引誘我犯罪。”
“你一路上也在引誘我犯…”
陳西澤脫口而出的話驀地卡在喉嚨裡,反應過來,這種狹窄密封空間裡,兩人單獨相處,講這種話實在危險。
薛梨還在等他繼續說,一雙黑眸清潤澄澈,不染塵埃。
陳西澤頎長的食指點著女孩的額頭,將她推了出去:“薅完羊毛,你該回去了。”
“陳西澤,你不回宿舍嗎?”她還想和他一起走,多呆會兒呢。
陳西澤從牆上的掛鉤邊取下白大褂:“我去實驗室做研究。
“這麼辛苦。”
薛梨看著手裡的半個雞腿,藏著想要多相處一會兒的小心機,踟躕道,“那…那我再去給你買一個吧。”
“一個雞腿,一包雞米花,一瓶可樂,謝謝。”
“你還真不客氣!”
“為什麼要對你客氣。”
*
周末晚上,學生會召開了一次緊急例會,各部門向陳西澤彙報了夏日晚會的籌備進展。
外聯部許舒陽狠狠地誇讚了何思禮:“全靠何同學了,給我們拉到了三個公司的讚助,其中還有超過五位數的讚助費!”
乾事們紛紛鼓掌,薛梨聽到自己的朋友被誇讚,當然也很高興,回頭看了何思禮一眼,手掌拍得十分用力,眼角綻開笑意。
何思禮很不好意思地跟薛梨對視了一眼,薛梨用嘴形說:“很厲害。”
他矜持含蓄地抿起嘴角。
她鼓著掌,一回頭就撞上了台上陳西澤冷颼颼的眼鋒,連忙放下手,安安靜靜地保持自己毫無存在感的狀態。
陳西澤望向宣傳部部長:“晚會的表演嘉賓,情況如何?”
鄒雪柔連忙起身,向他做彙報:“文學院兩個節目,詩歌朗誦和書法展示,體育學院有一個武術展示,呃,還有街舞社的節目,藝術學院目前還沒有請到,我想請一些小有名氣的同學,但他們都挺忙的,檔期不夠。”
陳西澤淡淡道:“薛梨把許然請過來了,藝術學院如果請不到人,就延長他的表演時間,做音樂串燒。”
鄒雪柔愣了愣,難以置信地望向薛梨。
不隻是她,所有學生會的乾事們都驚呆了,沒想到薛梨竟然真的能將許然請過來!
要知道這位百萬粉絲的超級網紅,紅是真的紅,但是傲也是真的傲。
之前視頻平台組辦了一個什麼紅人節,規格特彆高,去了不少明星,但許然就拒絕了,原因是嫌酬金太少,浪費時間。
許舒陽學姐回頭用眼神對了對薛梨,衝她豎起了大拇指。
薛梨被人用驚歎而又摻雜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圍觀,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有些不知所措。
鄒雪柔心裡不太舒服,說道:“許然的出場費可不低,你們的那點兒讚助,撐得住嗎?”
“他說不要出場費。”
“免費?怎麼可能!誰不知道許然是個事業狂,每天直播從不間斷,他怎麼肯花費時間去做沒有收益的事情!”
薛梨解釋道:“沒有簽合同,但是他的確答應了,不收取任何費用。”
許舒陽見鄒雪柔一直在為難薛梨,嘴臉實在難看,於是解圍道:“薛梨能把這位咖請過來,就算是有償付費、我們也要竭力滿足。更何況人家還不要出場費,這是薛梨的本事,承認彆人的優秀這麼難嗎。”
鄒雪柔臉頰一陣紅一陣白,訕訕地不再講話。
例會結束之後,薛梨背著書包走出去,這時候,鄒雪柔追上了薛梨:“薛梨,請你等一下。”
薛梨停下腳步,禮貌地說:“學姐,有事嗎?”
“我想跟你說一聲,接下來晚會參演嘉賓的事情,由宣傳部對接了,你不需要再管這些事情,包括許然,我會親自給他下邀請函。”
“學姐的意思是,我不用再管這件事了嗎?”
“對,都由宣傳部來管。”
許舒陽慢悠悠地路過,聽到鄒雪的話,翻了個大白眼。
人家費儘周折、好說歹說把這位大咖請過來了,她倒好,半路攔截,搶功搶得還真是不手軟啊。
“鄒雪柔,你這事兒不厚道吧,許然是薛梨請來的,再怎麼也應該由她去安排對接,關你什麼事啊。”
鄒雪柔瞪了許舒陽一眼,理直氣壯道:“本來參演嘉賓就是由宣傳部來統一安排對接,要是有不滿,去找主席說啊。”
“去就去!”許舒陽拉著薛梨,“走,咱們去主席那兒評評理。”
“啊,不用了。”薛梨連忙道,“沒關係,許然就由鄒學姐對接吧。”
她是巴不得再也不要跟那個自戀的家夥接觸了,之前“告白事件”鬨得沸沸揚揚,丟死人了。
真的一點也不想和許然同框,以免又被人說閒話。
鄒雪柔笑著說:“許舒陽,人家薛梨都不介意,你瞎出什麼頭啊。”
許舒陽無奈地將薛梨扯到一邊,好心好意地提醒道:“笨啊你,許然這樣的人物,是多麼寶貴的人脈資源。你認識了他,將來學生會舉辦的各種節目,再要邀請他不就好說話了嗎,這都是你未來晉升的籌碼,乾嘛平白讓給她!”
薛梨感激地看了許舒陽一眼,仍舊推拒道:“沒關係學姐,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秘書而已。”
“難道你將來不想當部長,甚至當主席嗎?”
“我沒有想過啊。”
“話彆說這麼早,將來的事,誰知道呢,我看主席就挺看重你的,一直在鍛煉你的能力。不管大事小事,都叫你去做。”
薛梨欲哭無淚:“他沒有鍛煉我。”
她隻是一個付出了勞力不算、現在還要付出雞腿的可憐小奴隸。
然而,許舒陽卻不這麼認為:“薛梨,誰都看得出來,主席是在有意無意地培養你,他以前從沒有對誰這麼上心過,擺明了他想讓你繼任主席嘛。”
薛梨覺得自己離主席那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裡,玩笑著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不是想培養我當主席,而是想培養我當女朋友?”
“哈哈哈哈你真幽默。”許舒陽拍著她的肩膀笑了起來。
薛梨也咯咯地笑著,當然是玩笑的話,不過口嗨一下也很開心。
然而一回頭,看到陳西澤抱著手臂,懶散地倚在牆邊,皮笑肉不笑——
“你真幽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