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歎了口氣:“就算我考上了,GRE成績出來,她照樣會雷霆震怒。”
“但總算有個安慰吧,你也有退路,但如果這次沒能順利上岸,你自己想想吧。”
“……”
薛衍話音未落,陳西澤抽走了她的手機,關了機,擱在了邊上。
“好好泡澡。”
“唔...好。“
洗了個香香的泡泡浴,薛梨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閉眼睡覺。
“陳西澤,明早的鬨鐘哦!一定要記得。”
“早就調好了。”陳西澤鑽進被窩,從後麵抱住了她。
“還有,明天我哥說會開車來接我,但萬一堵車的話…”
陳西澤打斷了她:“薛梨,睡覺。”
薛梨隻好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靜下心來,好好睡覺。
但越是想睡覺,腦子裡越是思緒翩飛,半點睡意都沒有。
一會兒想著初試要是過不了怎麼辦,一會兒又想萬一初試擦線過了、複試過不了,又該怎麼辦…
越想,越清醒,越清醒就越焦慮…
薛梨一開始不敢動,直到一個小時後,她想著陳西澤已經睡著了,於是在床櫃邊摸到小冊子,準備偷偷打電筒在被窩裡看會兒書。
不想陳西澤也沒睡著,抽走了她的小冊子,擱在了自己的床櫃邊,沉聲道:“你要是還這麼精力充沛,我不介意幫你瀉瀉火。”
說罷,他將小姑娘按在了身下。
“哎哎哎!”薛梨連忙用手肘擋開他,“今晚不行!陳西澤!”
他要是開始了,天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薛梨可不想第二天腰酸背痛去考試啊。
陳西澤不過就是嚇唬嚇唬她罷了:“那睡覺。”
“我努力!”
又過了半個小時,薛梨焦慮地坐了起來,看看手機時間,已經過了零點了。
她崩潰地歎了口氣。
陳西澤深長地呼吸著,從後麵攬著她的小腹,將她圈入懷中:“考不上就考不上,沒那麼嚴重。”
“很嚴重!”薛梨緊張得不行,情緒有些繃不住了,邊說邊哭了起來,“很嚴重,陳西澤,我要是考不上,一切就都完了。”
陳西澤按住了小姑娘瑟瑟的肩膀,用力穩住:“薛梨,聽我說,考不上就工作;如果不想工作,還想念書,就再考一年,要還考不上,就再考一年,直到考上為止。”
他嗓音壓得很低,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安穩之感,“不管你想做什麼,哥哥都能兜得住你。”
薛梨顫抖的手攥緊了陳西澤的袖子:“不是的,陳西澤,之前我考完GRE不回家,我媽已經很生氣了。而且GRE我還掛了,考研是我最後的退路,如果考不上,她會…會…總之她拿住了很嚴重的把柄,我們都會完蛋。”
“不就是療養院的那段視頻。”
“!!”
薛梨驚詫地看著他,“你知道這件事?”
“那段視頻,是我錄給我爸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陳西澤漆黑的輪廓陷入黑沉沉的夜色中,嗓音有輕微的顫抖,“他說過,要留清白在人間,所以,我替他洗清冤屈。”
“你的意思是...”
“離開你的那天早上,我去了派出所,把視頻交給了當初偵辦我父親案件的民警。”
陳西澤嘴角抿了抿,“後來警察重新啟動了對當年那場事件的調查,楊依說出了實情,她父母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警方發布了官方通告,將調查結果公之於眾:我爸…一直是個好老師,他是被誣陷的。”
陳西澤為陳修言翻了案,讓他清清白白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可是…
薛梨猛地攥緊了陳西澤的手:“你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對嗎?”
他輕輕點了點頭:“小鹿島上,我沒有告訴你,我被拘留過一段時間。”
將視頻交給警方的那一刻,他就準備好了承擔後果。
薛梨呼吸急促,她至死都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怕她會心疼,他立刻又道,“不長,很短暫,在漫長的人生路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可不是你的錯,為什麼你要受到懲罰。”女孩的眼淚決堤了,手牽動著他的衣襟也在抖動著,“陳西澤,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糟糕透頂了…”
“但有你。”
他粗礪的掌腹擦掉了女孩臉上的淚痕,“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愛,認識你的每一天,我的心都被你可愛得融化了。以前的生活儘是粗糙和不堪,但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我都覺得,真他媽值,太值了。”
薛梨被他這麼溫暖又真誠的話止住了眼淚,眨巴眨巴著水潤的眸子,輕輕抱了抱他:“哥哥,能讓你開心些,我也覺得很幸福。”
“所以什麼都不用怕,不用焦慮,現在的陳西澤,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地站在你麵前。”
“那段視頻不會毀掉我,就算我做不了現在的工作,但我保證,隻要陳西澤還有一條命、就能讓你過得體麵。”
他很早就答應過她,會給她體麵。
那晚的促膝長談,薛梨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是的,陳西澤已經從地獄裡爬出來了,誰都不能再讓他倒下去。
他什麼都不怕,所以薛梨也不需要害怕,隻要堅定地站在他身邊就好。
“現在可以好好睡覺了嗎。”
“可以,但我要你抱著我。”
“遵命。”
陳西澤從後麵捧著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
一整個安穩的世界,緊緊地貼著薛梨,她沉沉地跌入了柔軟安寧的夢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