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小蛇已經被民警當做證據帶走,據說是活的,但是沒毒。
韓慕陽看了林妍一眼,“蛇羹很好吃,鮮嫩如雞肉,等寒假我們去青市玩,我帶你們去吃。”把害怕的那個東西變成食物,就不會再害怕。
林妍:“我真的沒害怕!”
韓慕陽:……就嘴很硬。
韓慕陽把林妍和三寶送回家,讓他們先回家吃飯,他出去一趟。
林妍:“你乾什麼去?我們陪你一起去吧。”
韓慕陽順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乖,回家。”
林妍:“你讓誰乖呢,沒大沒小!”她踮著腳伸手要擼回來。
韓慕陽腦袋一歪就躲開她的魔爪,“回家吃飯去,我一會兒回來。”
他騎摩托車去了城西南,邱玉功的五金店就在這裡。
店開門挺早的,這會兒邱玉功正蹲在門口排水溝邊上刷牙呢,他剛噗了一口牙膏沫子,就看到水溝對麵出現一雙黑色的馬丁靴,視線順著修長筆直的腿上去,他仰著頭才看見韓慕陽那張冷漠的俊顏。
太陽在他身後,把他烏黑的頭發和黑色的羊絨大衣都鍍上金光,讓他看起來越發挺拔冷傲。
邱玉功下意識站起來,用肩上的手巾擦了擦嘴,“你有事?”
韓慕陽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目光冷冽地看著對麵的邱玉功,“趁著事情還沒不可挽回,你現在去學校道歉,林妍還能原諒你。”
邱玉功裝不懂,“你誰啊,什麼意思?”
韓慕陽冷笑:“你說秦巧巧怕什麼?”
邱玉功臉色一變,厲色道:“韓慕陽你彆碰巧巧!”
韓慕陽眉眼越發冷沉,聲音也沒有一絲溫度,“你是蠢貨嗎?自己有軟肋卻去招惹彆人的女朋友?”
邱玉功臉色垮下來,“我……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彆考那麼好,就……就有一次成績退步也行。”
韓慕陽被他氣笑起來,跟看天下無敵大蠢貨一樣看著邱玉功,愚不可及。
他懶得和邱玉功多費口舌功夫,“你去道歉,林妍原諒你,這事兒就拉倒。你若是不道歉,結果就是你被拘留,你女朋友滾出實驗班。”
邱玉功剛還想說自己不可能被拘留,也沒乾什麼壞事,接著聽見他讓巧巧滾出實驗班,一下子臉都漲紅了,“憑什麼,我做錯了我擔著,巧巧根本不知道這個。”
韓慕陽:“憑她不配,我不想讓我女朋友再看見她。”
邱玉功冷靜下來,“你不就是仗著自己姑姑當警察?彆忘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在縣城這地界上,誰也得給我家幾分麵子。”
韓慕陽嗤了一聲,“不管誰給你家幾分麵子,法律都不會給。你等著吧。”
說完他轉身離去。
邱玉功望著他的背影,氣得額角突突直跳。
他本來隻是嚇唬林妍,想讓她考試分分心倒退兩名,讓巧巧看看沒人可以一直進步。他都跟人家說了,找一條沒危險的小蛇,這裡的蛇也沒毒,也不會咬人,根本不可怕,就是嚇唬一下。
沒想到韓慕陽這樣不講理!
要不是他知道韓慕陽和林妍有錢,他用錢收買不動,他何至於這麼費勁巴拉的?他直接給林妍兩千塊錢,讓她少考幾分不就行了?
他不能去道歉,他去道歉那不是讓巧巧丟人麼?到時候巧巧壓力更大,更抬不起頭。
他趕緊回家跟爸媽商量。
韓慕陽回家吃飯,林妍和三寶正在等他呢。
姥爺正在禿嚕一隻公雞,姥娘和韓奶奶在一邊點評這公雞挺肥嫩的,看著就好吃,中午就用辣椒吵吵吃,陽陽愛吃。
韓慕陽看了他們一眼,“一大早就殺雞?”
林妍:“不知道誰扔進來的,剛殺的還淌血,就是扔的時候哩哩啦啦把咱家院牆都淋上了。”
姥爺笑道:“我瞅過了,這雞是新鮮的,也沒喂毒藥。這年頭真有意思,還有人殺了雞給往家裡扔的。”
韓慕陽眉眼沉沉,唇角輕扯了一絲弧度,單方麵決定不管邱玉功道不道歉,這事兒沒完,送邱玉功去待幾天感受一下,然後讓秦巧巧滾出他和林妍的視線。
看著就膈應。
姥爺三個不知道林妍桌洞裡蛇的事兒,林妍讓三寶不要說。
三寶這會兒看著雞也想到那個,之前紮輪胎噴漆,後來放林妍桌洞放蛇,這會兒又往家扔雞。那明天是不是就死貓死狗了?
太過分了!
三寶好脾氣的人都氣得不行,就因為妍妍學習進步,難道就這樣?
報警!
林妍看韓慕陽吃飯速度有點快,提醒他:“你慢著點,急什麼?”
韓慕陽:“去一趟派出所。韓主任報警了,我得去給所長提供一下思路。”
林妍:“那也慢點吃,大不了就請半天假。”
反正你大佬也不用天天呆在教室學習,以前三中能請假,現在實驗班有什麼不能請的,反正韓慕陽的成績也不會受影響。
韓慕陽驚訝地看她,見她表情有點過於平靜,溫溫柔柔的,不像平時戴著放大鏡抓他小毛病的樣子,他笑道:“你突然這麼開明?”
林妍:“我是覺得不管乾啥都不能太偏執,學習是這樣,生活也這樣。你有自己的安排,知道自己要乾什麼,已經勝過這世上絕大多數人。”
所以何必拘泥於必須不能遲到不能請假呢。
讓他自由點,他快樂,她也挺開心的。
看看秦巧巧和邱玉功,她覺得真是作呀。
韓慕陽送林妍和三寶去學校,讓林妍幫他請一節課的假,他去派出所走一趟。
莊所長剛吃完飯,正和幾個民警開會,他非常重視一中這個事情,要求認真查辦,絕不能讓人利用學校鬨事。
看到韓慕陽他們就招呼他坐下一起聊聊,看看有沒有什麼關鍵信息。
韓慕陽就把邱玉功、蒯波那幾個人的事情說了一下,他沒有直接說是邱玉功收買蒯波嚇唬林妍,隻是陳述一個事實:邱玉功和社會痞子混混來往密切。
而那個蒯波隻怕和鄉下盜竊牲口團夥有密切關係,尤其那個黑子,再者韓慕陽覺得他們隻怕也和民間邪功組織有關係。
“莊所長,查清這夥人可能等於查清幾個案子,咱們縣的治安就會為之一清。”韓慕陽掏出一個本子,上麵是他調查來的一些信息,包括那些混子中一部分人名、家庭背景、社會關係等。
莊所長看著韓慕陽,驚訝道:“小韓,你這準備工作做得足啊。”
韓慕陽:“之前有人紮我輪胎,還噴紅漆,我就找人打聽了一下。”
那幾個人最好祈禱和盜竊團夥、邪功分子沒有密切關係,否則一個都彆想好。
說起邪功分子,這邊所裡也有話說,現在有些人是越來越不像話。
關鍵是本縣練那個功的大有人在,宣揚什麼練功治病、長生不老、白日飛升,還腦袋上扣個鋁鍋說可以像電視機通過鋁天線接收信號一樣給大腦接收天上的信息,就能打開靈魂,加快修煉,聽著就假得不行。
可總有蠢貨是信以為真的,如今在鄉下已經小有氣候,流傳什麼大師長了個瘤子,大夫說沒治了,他就練功,一個月就見效,三個月瘤子見小,半年後瘤子就沒了!
說是治病,有些人不但不治病,還因為不再去醫院看病不再吃藥,練著練著惡化病發死了的。可帶頭練功的人說不是功法不準,是你心不誠,你心誠自然就沒事,還能治好,人家某某大事就治好了病。
誰要是質疑這個真的能治病?他們就群起而攻之。
曾經在大集上就發生一起圍攻自然老師事件,起因就是有倆人說自己練功把腿疼的毛病練好了,把便血的毛病也之好了,老師聽見就勸他去好好看大夫,做個腸鏡什麼的,結果被他們打了。
這事兒公安局還向各派出所下達了指示,讓他們留意片區百姓,如果有練功過火的行為就要加以勸導等等。
縣政府也屢次發文批判這種事,引導老百姓要理智練功,不可以誤入歧途,派出所、鄉鎮乾部、村乾部也在排查勸導等,導致有些練功分子很是不滿,覺得受到限製,沒有人權和自由。
要真是那些人為了反抗社會輿論,想鬨點動靜出來也不是不可能,而哪裡動靜最大?當然是破壞學校啊。
莊所長表示已經把韓慕陽上報的情況記錄在案,一旦確認某些人和盜竊團夥、邪功分子有勾結,一定抓起來依法處置嚴懲不貸。
韓慕陽便告辭回學校。
他進校門的時候發現兩個保安著裝規範,腰間還彆著警棍,有入校人員一律檢查,若是外來人員則要登記。
韓慕陽配合問詢,告訴他們自己的班級,因何請假等等。
等放行的時候他就跟保安打聽一下學校有什麼新規定。
那保安也知道他是校長辦公室紅人兒,就告訴他學校現在要求加緊巡邏和進出人員檢查,不允許校外陌生人隨意出入校園,外人來訪要登記,抓到攀爬校園圍牆的,校內人士記過,校外人士當盜竊報警處理。
保安們還說如果誰放學時候遇到社會人士勒索欺負等情況,都可以上報學校,學校會給學生做主。
韓慕陽聽完之後微微頷首,不愧是一中,反應速度比三中好太多,這門禁管理也更加正規嚴格。
在三中社會人士都是隨便出入校園,根本沒人管,蘇元傑和金海超的箱子就被撬開偷過。
夏天天熱,男生宿舍會開著門睡覺,就有人趁夜摸進去撬同學的箱子偷盜財物。而這種情況絕對是有學生做內應,告訴他們哪個宿舍哪個鋪位的箱子的主人富裕有錢,他們才會趁夜去偷,否則一屋子幾十個箱子,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撬哪個?
這種事情在一中還沒聽說過。
韓慕陽一進教室,崔明傑就問他:“韓慕陽,派出所抓到人了嗎?”
韓慕陽:“已經鎖定目標,不過他事兒比較大,得一一查清楚才好抓。”
哪怕正在認真看書的同學都扭頭看向他,想聽他說更多信息。
韓慕陽卻不說了,他走到林妍桌旁,垂眼看她,“好點了嗎?”
林妍清了清嗓子,“我一直很好啊。”
韓慕陽卻看她臉頰紅撲撲的,有些不正常,“你很熱嗎?”
林妍:“熱嗎?沒覺得啊。”
韓慕陽伸手去試她額頭,卻被林妍躲開。
林妍用書捂著臉,隻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瞪著他,警告他彆動手動腳,影響不好。
韓慕陽笑了一下就回位子坐好.
這時候曆史老師也過來上課,她很喜歡林妍,她發現林妍能把知識點串起來,跟講故事一樣侃侃而談,聽得人十分入迷。
不但國內曆史林妍如數家珍,就連外國曆史,尤其是歐洲曆史和神話她也頗有涉獵,尤其講歐洲皇家八卦,那可真是狗血又獵奇,就很引人入勝。
她對林妍笑道:“要不今兒咱接著上一次說的玫瑰戰爭讓林妍再來一段?”
黃小樂比誰喊得都大聲:“好!”
林妍:……你好啥呀你好,我又不是個說書的。
曆史老師沒讓林妍起來說,她自己開頭,然後講一段知識點,再讓林妍給加點狗血八卦之類的故事給大家提神。
這麼一調劑,大家都特彆樂意聽,而且記得很牢固,有些死記硬背學曆史的學生都開始產生興趣,想看更多,就會課後去圖書館自己找相關曆史書看。
曆史老師的目的就達到了。
中午放學林妍先去洗手間,出來洗手的時候她打了個冷戰,總覺得有點冷。
可明明穿著一樣的衣服,保暖內衣、羊絨衫、羽絨服,以前都熱乎乎的,今兒怎麼還覺得冷呢?
難道感冒了?
正胡思亂想,她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還真是!
她從口袋裡掏出個自家縫的布口罩戴上,平時坐摩托車風大,她都會戴口罩擋風。
她一出門就見韓慕陽在洗手間不遠處等她。
她走過去小聲道:“你怎麼站在這裡呀,多不好意思啊。”
韓慕陽:“我怕有人嚇唬你。”
林妍心裡熱乎乎的,卻笑道:“就算有人嚇唬我,你還能進女廁所啊?”
韓慕陽:“那是有可能的。”
林妍的臉一下子紅了,“可能什麼啊,你不能進女廁所!”
他倆說著話下了樓。
三寶已經在樓下等,看了他倆一眼,“你們說什麼好事兒呢?”
林妍:“沒呀。”
三寶:“不可能!沒好事陽陽樂得眼睛都彎了?”
林妍抬頭看韓慕陽,果然他原本微挑的眼尾平下來一點,顯得親和許多。她對三寶道:“他想進女廁所!”
三寶:“那有啥啊,我小時候也好奇女廁所什麼樣。”
林妍:……我怎麼不知道。
三寶小時候是真的憨憨,他不覺得男女有什麼不同,他三四歲的時候還說林妍的小jj藏起來了,他隻覺得男女廁所不一樣,女孩子上廁所可能會把她們的小jj再拿出來。
就很一言難儘。
中午吃燉雞林妍都沒什麼胃口,感覺頭昏腦脹,身體還有點疼,又說不出哪裡疼,她按照經驗覺得自己發燒了。
她偷摸夾著體溫計量了一下,然後躲著瞅瞅,37°6,果然開始低燒。
她也不想讓姥娘他們擔心,就想找片布洛芬吃了拉倒。
平時她痛經,這藥常備著呢。
她吃藥的時候恰好韓慕陽進來看見,他伸手就去摸她額頭,林妍扭頭想躲開,卻被他一手摁住肩膀攬進懷裡。
韓慕陽抬手摸上她額頭,蹙眉,“都燒成這樣,你上課就一直忍著?”
林妍笑道:“就低燒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一年還不發燒兩次。”
人吃五穀雜糧,吹東南西北風,一不小心就會拉肚子或者感冒發燒。
她腦袋有點昏沉,身上還發冷,靠在韓慕陽懷裡被他熱乎乎的胸膛暖著,就很想睡覺。
韓慕陽:“下午彆去了。”
林妍:“行吧。”真要是感冒打噴嚏什麼的,也不好去班級傳染同學。
姥娘看林妍感冒發燒了,就讓姥爺給熬薑湯,老人家都是經驗之談,冬天感冒發燒基本就是著涼,喝薑湯驅驅寒。
她還喊姥爺:“多加紅糖。”
三寶:“那妍妍下午就不去上學了吧,讓陽陽給你請假。”
林妍已經脫掉外套和毛褲,穿著線衣褲鑽進被窩裡,準備享受難得的請假時光。
過了一會兒姥爺熬好薑湯想端給林妍,韓慕陽接過去,“爺爺還是我來吧,你們都去西間彆過來,免得被傳染。”
雖然林妍可能是著涼感冒,卻也得提防是不是流感會傳染。
老人家要是流感就麻煩,不想讓他們受罪,那樣林妍肯定更難受。
林妍看那一大碗黑乎乎冒著甜辣味的薑湯,她皺皺眉頭,“這也太多了,喝完我不得一趟趟上廁所?”
韓慕陽一想也對,她躺被窩裡熱乎乎的,要是再起來一次次往廁所跑,恐怕薑湯帶來的治療效果不如吹冷風的傷害大。
他就讓她喝一小碗,這樣也不至於去廁所,睡一覺起來正好。
林妍躺在那裡卻睡不著,總覺得眼睛也冒火,鼻孔也冒火,熱氣呼呼的,好像要把自己燜熟了一樣。
她一直以為自己沒睡著,腦子裡各種念頭紛雜,可不知不覺地卻做起來夢。
她夢到自己穿著很少的衣服爬上了雪山,冷得要命,下一個場景卻又好像到了火焰山,熱得要命。看著眼前出現一彎清泉,想去洗洗臉喝點水,泉水裡卻竄起一條大蛇,嚇得她轉身就跑。
那蛇卻風一樣朝著她追過來,嚇得她抱著腦袋就想找個坑躲進去。
然後她一頭紮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耳邊還響起韓慕陽溫柔的聲音,“彆怕,我會保護你的。”
林妍想告訴他有一條大蛇,她拚命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急得不行。
他抱緊了她,聲音有些委屈,“在我懷裡,你怕什麼呢?”
林妍想說有條蛇啊,要吃掉我們了,快跑啊,卻說不出話,身體又被他抱住跑不掉,就越發著急。
當冰涼的觸感透過神經傳到大腦,仿佛是大蛇咬住了她一樣,她急得一下子醒過來。
韓慕陽正伸手試她額頭的溫度,手裡還捏著擰得不滴水的溫熱毛巾,想給她蓋在額頭上,恰好她猛得睜開眼睛驚恐地瞪著他!
韓慕陽被她嚇了一跳,動作僵住,兩人就這樣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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