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的白晝、與風、與花、與落日餘暉》
浮誇到了一定程度的名字,而且指向性也不是一般的強。儘管這名字看起來像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文藝劇目,但前來欣賞的觀眾卻絡繹不絕。
隔著車窗望著外麵興奮的路人,糖業就很想知道,官方到底往現代卷裡塞了多少不落帝王的彩蛋,先是專門做出來那麼厚的傳記,然後又是舞台劇。
給人的感覺就是在不留餘力的安利著這個結局,瘋狂誘惑著現代卷的玩家們去古代卷裡一探究竟。
他們的位置相當不錯,絕佳的觀賞區域,台上的場景一覽無餘。
怎麼都不像是偶然能得到的門票,憑著這樣狂熱的氛圍,也不像是沒有人肯來的樣子。
糖業輕輕的瞥了赤司征十郎一眼,沒有拆穿他。
開場時間到,上麵的燈瞬間熄滅,原本還在閒談的觀眾也陸續安靜,在舞台的最左邊,斜斜的打出來暖黃色的光柱,顯出裡麵裝扮華麗的演員。
故事從不落帝王出生的時候開始。
她出生在冬天的夜晚,原本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在這孩子出生的瞬間,停止了。冬季光禿禿的樹木枝椏長出嫩綠的新葉,明豔的花朵在雪中綻放,流星劃過天際,耀眼的宛若白晝。
皇帝因此神跡視她如珍寶,宮人如眾星拱月圍繞在她身邊,將她比作空中的明月繁星。
可年幼的公主咯咯笑起來,說道:“月亮星星又怎麼能與我相提並論,我是那唯一的太陽。”
幼年在這裡結束,似乎隻是為了體現不落帝王從小時候就非同一般,燈光再次亮起來的時候,稚嫩的女童長成窈窕的少女,戴著象征帝王的冠冕,緩步走向代表權利的王座。
燈光師把光打的非常微妙,演員的上半身在光明中熠熠生輝,裙擺卻淹沒在黑暗裡。
十五周歲,是古代卷裡默認的初始年齡,所有玩家在這一年登基,開始麵對不同難度的朝政。
這搞不好真的是成就攻略,糖業的注意力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過去,開始認真的欣賞這場表演。
服飾、道具、燈光、音效、演員,這是一場無論從什麼地方來看都無可挑剔的演出,觀眾們被演員的舉動牽引心神,儘管演出的內容是他們耳熟能詳的。
舞台上不落帝王受製於攝政王和帝師的政鬥,場景是寢宮,飾演的宮人有條不紊的退下去後,原本若無其事的主演立刻站起來,狠狠的將手中的琴砸在地上,憤怒、不甘、憎恨,淋漓儘致。
接著是很長的一段獨唱,赤司征十郎側過臉,去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她的麵容模糊在黑暗裡,神情專注的望著舞台上,以至於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和記憶裡一樣,又不太相似。
其實他也不太確定自己到底是想要確認什麼,但如果想讓他把那場經曆當成是純粹的一場夢境,赤司征十郎認為自己做不到。
不準。
誰都不行。
想都不可以想。
儘管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牆上掛著的鐘表滴答滴答,不過才走了二十分鐘的距離,隻有那麼一點點的時間。
舞台上的女帝殺了攝政王,又殺了帝師,曆史記載的不落,本來就那樣殺伐果斷的帝王。
從被臣子看不起的傀儡皇帝,到流芳百世的無雙女帝,這輝煌而燦爛的一生縮小在短短三個小時的時間裡,隻被截取了廣泛認為最重要的幾個事件。
繼奪得政權之後,周旋朝政的場麵隻選了幾幕,接著與叛軍交戰,痛擊敵**隊,借國師神力熬過大旱災,才是這次表演的重中之重,連唯一一次的大婚都直接簡略的過去了。
所有人注視著舞台上的明亮輝煌,唯有他看著身邊的女性,試圖從那波瀾不驚的側臉裡看出點不一樣的情緒。
隨即赤司征十郎又驟然反應起來,如果對方不想讓彆人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波動的話,那麼必然是誰都看不出來的。
這場劇目且歌且舞,演員極儘自己所能,後世之人將妄想中的不落王朝推崇的幾乎像是神話中的國度。
如果此刻她是記得的,會是羞惱,還是驕傲?赤司征十郎看不出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曾經對她的情緒了如指掌,不過是對方不曾遮掩,大大方方的任由他去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