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魯菲奧雷的首領。
白蘭。
他還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但糖業已然知曉了。
儘管之前說過有機會的話想要和對方見上一麵,但糖業從來沒想過,這一麵竟然來的如此迅速。
她也沒有想過,竟然會是這個人。
早知道這樣,早知道會是白蘭,她就該說,最好永遠彆跟密魯菲奧雷的首領見麵了。
全息投影有些模糊,泛著微微的藍色光芒。
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電子音,時不時出現短暫的停頓。
但青年那雙淺紫色的眼眸,隔著虛無縹緲的光影,靜靜的注視著她,竟然也能顯示出幾分錯覺似的溫柔似水。
“這種神色……這種全然陌生的眼神,真令人難過。”
片刻的沉默後,糖業還沒有開口,白蘭便自說自話起來,他深深的凝視著被反向投影在自己身前的年輕女子,語氣幾乎歎息。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柔軟的白色棉花糖在他指尖翻滾,指節分明的手指間,正戴著一枚寶石與收斂起來的翅膀組成的指環。
他幾乎自言自語似的呢喃,語調越發的輕柔,眉眼低垂,長長的眼睫半掩去眸中翻湧的情緒。
“可如果是你的話……就算轉世,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記憶消失的吧。”
白蘭的語氣驟然篤定起來,聲調褪去所有的甜蜜,變得冷硬如冰,他似乎是憤怒的,語速越來越快,幾乎是咬著牙在對她說道。
“好了,不要裝了,親愛的。”
後人這樣敘說他們的糾葛,這在戰場上相遇,在戰場上相知,最終亦在戰場上結束的兩位君主。
他們是一生的宿敵,是相互依存的白晝與黑夜,是惺惺相惜的知己,戰場的硝煙與鮮血將二人死死的纏繞在一起。
“這世上沒有人能比我更加了解你,你絕不是能讓自己的記憶被三途川的河水肆意玩弄的人。”
“糖業。”他冷冷的說道,似乎要一直看到她心裡去,那語氣幾近譏諷,“在我麵前你也要裝作對過往一無所知嗎?”
“……”
糖業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從白蘭開口說話起,她就屏住呼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這不可能。
她控製不住的皺起眉,和投影出來的青年對視,沒有什麼表情的時候,神色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冷漠。
白蘭不是……至少以糖業對白蘭的了解來說,他絕對不是會和第一次見麵的人說這些,不,這無論怎麼聽,從哪個角度來理解,都絕對不可能是初次見麵的人的對話吧。
但那不可能。
白蘭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這種話聽起來,簡直就像是他還記得古代卷的劇情一樣嗎?這怎麼可能。
思緒一時間有些混亂,糖業抿緊了嘴唇,停頓了幾秒,像是想到了什麼,緊皺的眉頭忽然鬆開。
從白蘭開口開始,不敢打擾首領和故人敘舊的桔梗和他的手下們,就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但這不代表,琴酒也不存在。
他厭煩的看了眼神色冷凝的白蘭,又回過頭看了眼麵無表情的糖業,儘管不知道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但安靜的等著絕對不是琴酒的作風。
所以他非常乾脆的對著桔梗手中的機器來了一槍,白蘭的影像閃爍了兩下,刷的消失在空氣之中。
“……你竟敢!”
從開始就表現的溫溫和和的桔梗,驟然暴跳如雷,他的手掌凝聚起火焰,握緊自己的語氣,麵容因為憤怒而猙獰猶如惡鬼。
算了算了。
不再糾結白蘭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糖業十分鎮定的想道。
到底是因為有數據錯誤還是其他的什麼,下線之後去問客服就行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從這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