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入夏了,還得再帶幾件夏天的衣裳。”靜姝把箱子翻了又翻,總覺得缺了些什麼,她想到什麼就添什麼,一來二去的,已經從一個箱子添到了兩個箱子,如今連兩個箱子也都快放不下了。
謝昭看著她忙碌,見她往裡麵塞東西塞的艱難,隻歎氣道:“不用帶那麼多,夠穿就行了,不過就出去幾天罷了。”
靜姝卻不死心,壓了半天沒壓下去,索性吩咐丫鬟道:“燕秋,你再去取個箱子來……”
謝昭的眉心就皺了起來,把她從箱子邊上拉了起來,隻從身後抱著她道:“真的夠了,把現在的衣服拿走兩件,就可以放下夏天的衣服了。”
“那可不行,現在的也要多帶幾件換洗……”靜姝的話還沒說完,人卻被謝昭轉了個個兒,就聽見對麵的人說道:“我就去幾天,你給我帶好幾個箱子,未免也太惹人注目了,母親也就帶兩個箱子而已……”
“這……”靜姝想了想,好像也有些道理,他們是去送葬的,又不是去度假,但又有些不甘心,因此隻開口道:“我聽榮壽說,你還要帶一箱書走,要不拿幾件衣服放到書那個箱子裡?”
“打住打住……”謝昭都要被靜姝給逗笑了,就捏了捏她的鼻頭道:“你是舍不得我去那麼久,才這麼嘮嘮叨叨的?”
舍不得當然是舍不得的,但也沒有嘮嘮叨叨吧?靜姝兀自腹誹,隻是一想到他一走要一個多月,還是有些惦記。
“你在路上可要好好照顧母親。”靜姝隻囑咐道:“按說是應該我去的,反倒讓母親奔波。”
靜姝心裡明白,謝昭是怕她在路上遇上蕭景行和魏明瑛,難免尷尬,而且她從來沒去過皇陵,路上肯定也不習慣。
“當年皇後薨逝,母親就曾去過皇陵,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去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再說了……她有幾個老姐妹,平常不怎麼見麵,如今出門,正巧可以在一處,路上也有個解悶的,倒是不覺得辛苦了。”謝昭隻開口道。
靜姝也是因為知道這個,這才答應了謝老夫人自己在家呆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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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走就是半個多月,何佳蕙因為有孕,也沒有去皇陵,四月二十又是她的生辰,國孝期間雖然是不能擺宴席的,但自己在家慶祝一下還是可以的,所以便請了靜姝過去。
何佳蕙已經有五個月身孕了,肚子早已顯懷,看上去尖尖的,按老人的說法,肚子尖就是生男孩,肚子扁就是生女孩,因此大家都說何佳蕙這一胎一定是男孩。
“我倒想生個女孩兒。”何佳蕙隻開口道:“女娃兒將來好打扮,生個男娃就隻會和他父親一樣舞刀弄槍的。”
靜姝瞧見她臉上滿足的笑意,就知道她過的很是滋潤,隻笑著道:“表姐又不是隻生一個,這一胎先生男娃,下一胎再生女娃也是一樣的,再說了,女孩子要是能有個哥哥,豈不是很幸福?”
何佳蕙就撇撇嘴道:“好像說的有些道理,”但她很快又蹙起了眉心,憂愁道:“隻是我聽說生孩子很疼的,那豈不是要疼兩次。”她素來是最識大體又懂事的人,如今被徐烈寵著,倒又有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氣了。
靜姝是打心眼裡為何佳蕙高興,這大約是她重生之後,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靜姝吃過了午飯,便要回謝家了,如今家裡沒人,她也不好在鎮國公府待的太晚,每日都是早早的就關了大門。
何佳蕙便差人把何老太太從揚州帶給她的東西送了過來。
“祖母說這些是鋪子裡最新花樣的綢緞,讓多給你幾箱,還有一箱子的徽墨、湖筆是給四爺的。”她說著,又指了指另一個做工精美的金絲楠木匣子,讓丫鬟遞給靜姝道:“這裡頭是龍涎香,祖母知道我最喜歡弄這些東西的,特意請人從舶來國帶回來的,隻是我有了身子,太醫說最好少用香,我也不敢用了,就也便宜給你吧。”
龍涎香珍貴異常,千金難求,即便是有些家底的侯門公府,也未必用的起這個,也就何家財大氣粗,連這東西也能弄來。
“你是知道的,我很少用香。”靜姝有些不好意思,這東西太貴重了。
“那就給四爺用。”何佳蕙笑著道,關於“四爺”這個稱呼,她也是糾結了很久,若按她和靜姝的關係,她應該叫謝昭妹夫,可若是按謝昭和徐烈的關係,她又要叫謝昭表哥……所以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和其他人一樣,稱呼謝昭“四爺”。
“他也不會用這個,這個太貴重了……”謝昭為官清廉,平常吃穿用度也都是很省儉的,若是知道這是這麼名貴的龍涎香,肯定不會用的。
“你不告訴他不就行了。”何佳蕙隻歎氣道:“難道要我給阿烈用?他連檀香和沉香都分不清……”
何佳蕙說的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隻把匣子往靜姝懷裡一推,笑著道:“給你你就收著,這麼好的東西,你還不要,我可要生氣的。”
靜姝想了想,也確實很是心動,便收下了道:“那我就謝謝表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