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言不合直接大打出手, 謝孟筠雖然抱著和平相處的美好心願, 但麵前被套路過的三個人再也不相信狼來了的謊言。
“有boss正朝著這裡過來。”
氣吞寰宇出拳。
“先休戰,三十秒後boss沒來我們可以繼續打。”
嘩啦啦的歌聲掄刀。
“你們好歹說句話嘛……”
日出之光將手中長劍舞的花團錦簇。
謝孟筠練刀的時間遠少於練劍的時間, 目前的熟練度用來糊弄普通高手綽綽有餘,但麵對眼前三人的聯手,還是過於勉,沒堅持多久已經連連遇險。
白露在空中靈動翻飛, 猶如在花叢中翩躚流連的蝴蝶, 忽而向下斜削,刀尖與手指, 腕骨,小臂,瞬間連成一線, 姿態盈盈曼妙的在身前劃出了一道水波般柔美又凜冽的刀風。
這一招叫“舞殿冷袖”,謝孟筠腰肢輕轉, 借旋轉的身法將刀勢發揮到極致,她的輕功是模擬鸞鳥意態的“有鳳來儀”, 刀法又是極具妍態的胭脂刀, 縱然此刻麵部衣著都被無名麵具所掩飾, 仍舊給旁觀者帶來美麗的感受。
——不談其他, 策馬江湖對於武功招數的製作,的確十分用心。
嘩啦啦的歌聲感覺自己的長刀仿佛正砍在濕滑的冰麵上,稍不留神就會向邊上滑開,而氣吞寰宇則要穩的多, 一掌接著一掌,氣勁剛猛威烈,又帶著匪夷所思的灼熱感。
日出之光在交戰的四人中受傷最重,但他出身武當,內力中正平和,劍法的攻擊力或許不如其他幾個大門派,卻蘊含著綿綿不絕的柔韌之意,旁人隻要一時半會勝不過他,就很容易被拖垮。
謝孟筠抓緊一切時間用言語動搖對手的意誌:“你們當真不打算回頭看看麼,橫豎我人在這裡,跑又跑不掉。”
“你的輕功那麼好……”日出之光說到一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第一次和謝孟筠交手時,就發現她的速度極快,趨避之間,靈動如風,此刻雖也不慢,但與謝孟筠自己相比,卻還是遜上一籌。
日出之光記得自己當時曾打中過謝孟筠,或許是造成的傷勢過於嚴重,才影響了她輕功的發揮。
謝孟筠身法溜溜急轉,還想再說些什麼,話未出口,就感到心口猛的抽痛了下,唇邊也滲出一線血跡。
——內傷發作。
氣吞寰宇沒有錯過這個細節,他正打算乘勝追擊,卻被難以忽視的突發狀況打亂了計劃。
風雨林缺乏人煙,這裡的樹木自由自在的生長,高度足以遮蔽天日,鬆軟的落葉日複一日的飄落在地上,隨時光化作了鬆軟的腐土,空氣中充斥著濃鬱的土腥氣,到處都是蟲蟻和小動物們的聲音。
但此時此刻,除了四人交手時帶出的聲響外,這裡居然安靜的能聽見怒海狂潮輕微的呼吸聲。
日出之光驟然停手:“真的有boss?”
“有的有的有的!”謝孟筠猛點頭,險些喜極而泣。
嘩啦啦的歌聲聽她回答,總感覺後麵要來的不是boss,而是身穿魁甲腳踏七色彩雲的救世主=_=。
氣吞寰宇冷笑:“你以為我們都是三歲的小孩,會相信你的話——”
他沒能把話說完,某種類似於牛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嘎吱嘎吱”的樹枝斷裂聲,就像有個巨型壓路機,正在勤勤懇懇的將生長在風雨林中的連續推斷。
謝孟筠歪頭:“三歲的小孩子哈?”
氣吞寰宇:“……”
謝孟筠:“稍微思考下,如果不是前麵有更可怕的東西出現,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往回跑,難道突然間自信爆棚想要一挑三?”
一直假裝背景板的怒海狂潮終於開口說話:“我覺得這位妹子說的有道理,而且……”指了指後麵,“咱們現在就算走,似乎也來不及了。”
大約有三四層樓高的毒蛟王一尾巴砸斷了兩個成年男子都合抱不住的樹乾,扭著水蛇腰悠哉悠哉的向他們遊過來。
陽光從豁口的森林中無遮無擋的傾瀉而下。
嘩啦啦的歌聲立刻明白了為什麼總喜歡仗著自己輕功好蹲在高樹上謝孟筠會掉頭跑回包圍圈裡,憑眼前這位清道夫的氣場,稍微抬個頭就能把樹冠咬下來,站在樹枝上的玩家對它來說,大概和串在木簽上的烤肉一個意思。
除非它吃素。
毒蛟王的身形約莫水桶粗細,表麵披著層粗糙泛綠的鱗片,腦袋乍看像龍,卻比龍更為猙獰,龍角的長度也短了些,像小女孩腦袋上梳的兩個微鼓的小發包。
謝孟筠感慨:“我本來都快要把你們甩開了,結果就遇上個看起來更不友好的生物。”
氣吞寰宇鑒定了下:“這個boss的等級是八十,咱們要不要試下——”
日出之光:“不打。”
謝孟筠:“不打。”
嘩啦啦的歌聲遲疑:“原則上我是聽幫主的,但複活回洛陽實在有些影響形象。”
氣吞寰宇麵色微沉。
怒海狂潮若有所思:“我倒覺得可以試試,畢竟大家都說我是遊戲第一高手哈哈哈哈。”
氣吞寰宇:“……還是先跑吧。”
五個人被毒蛟王追的慌不擇路,謝孟筠和日出之光輕功最好,還得時不時拽拖後腿的怒海狂潮一把,以免後者因為難以麵對自己即將喂蛇的悲慘命運而拖著另外四人同歸於儘。
謝孟筠用手背抹去唇邊咳出的鮮血,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有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