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柯終於見到了一直存在於雲瀾真人口中的玉京城主。
就是因為這個什麼城主,才導致他們洗劍門要裝孫子,甚至可能拱手將未來二十年的資源送給鏡湖。
風見柯見玉京城主之前心裡腹誹了很多次。
他覺得一個元嬰期大能不好好去修煉,跑到小宗門看比鬥,真是閒得蛋疼。
此刻真的要拜見玉京城主了,風見柯反而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收斂了起來。
誰知道元嬰大能是不是掌握著一眼看人心的特殊能力呢?
還是不要在危險邊緣大鵬展翅了。
風見柯跟著玉迢湖主踏入青色的載具方舟,雲雅真人在一間靜室門前等著,看到風見柯後,他對風見柯點點頭,做了一個‘正常’‘沒有危險’的提示。
風見柯不著痕跡地點頭,玉迢湖主上前輕聲請示,很快靜室的門打開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精瘦漢子出現在門口。
他正是跟在白嘯身邊的夜靈,暫時充當白嘯的侍從。
夜靈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風見柯微微頷首,邁步走了進去。
靜室中間坐著一個人。
這人穿著黑色長袍,一頭灰白色長發簡單束在腦後,兩鬢和前額處有一些碎發,他雙目微閉,臉型棱角分明,似乎有些削瘦。
然而當他睜開眼,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看過來時,這種削瘦的虛弱感頓時不翼而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冰寒和危險的感覺,好像雪山之巔的皚皚白雪,它們萬古長存,不動聲色中蘊含著巨大的力量。
風見柯心中閃過一絲微妙的熟悉感,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此刻不是盯著白嘯看的時候。
他低頭,恭謹道:“洗劍門雲丹,見過城主。”
閉目養神的白嘯睜開眼,因風見柯低著頭,白嘯沒看到風見柯的麵容。
白嘯起身,負手而立:“嗯,帶路吧。”
風見柯正要說歡迎大駕光臨請下船呢,眼前這位城主就很好脾氣地主動開口,風見柯想到雲雅真人給的提示,心中的緊張消散了一些。
之前雲瀾真人一直提醒風見柯說金丹彆和元嬰修士講道理,不同境界的修士之間根本沒道理可講,除非是嫡傳弟子或者血脈後裔,否則一定要乖巧恭謹!
現在看來,眼前的玉京城主似乎脾氣還行?
風見柯不確定地猜測著。
其實正常情況下雲瀾真人的說法沒有錯,元嬰修士的確對金丹修士的態度較為蠻橫,隻不過白嘯此刻正處於鬱悶和無奈之中。
鏡湖修士經過緊急排查,他們沒在鏡湖勢力內的坊市裡找到任何相關消息,這讓白嘯很不滿。
他都將範圍圈出來了,垃圾鏡湖居然還是什麼都沒找到?甚至連消息都沒有!
一群廢物!
所以白嘯已經在鏡湖修士身上貼了無能的標簽,正考慮怎麼和洗劍門修士接觸。
既然要差遣洗劍門修士尋找自己的草,白嘯當然不可能對著洗劍門修士發脾氣。
大貓們在潛伏和狩獵時的耐心一向很好,白嘯可是其中翹楚。
白嘯離開鏡湖提供的載具,他站在洗劍門的山門前,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山門兩側的岩壁上。
此刻天邊最後一縷光正在徐徐散去,金色、橘色和紅色的光中隱藏著灰藍色、黑色和淺淺的紫色。
這些冰冷的顏色正在逐漸吞噬殘存的夕陽,慢慢覆蓋在整個岩壁上,將岩壁裡隱藏的深淺不一的劍痕露了出來。
白嘯忍不住挑眉,細細看了起來。
和鏡湖那邊柔和溫婉中透出的絲絲陰冷與危險不同,洗劍門修士留在岩壁兩側的劍痕清晰地將自己的修行之道展示了出來。
有資格在山門兩側岩壁留下劍痕的修士,基本都是洗劍門曆代最強者。
洗劍門修士在進入金丹後期後就開始準備進階元嬰,一旦進階成功,他們會在山門岩壁兩側留下劍痕,然後離開洗劍門。
這些前輩們會翻過萊川山脈和玉京山脈,去到人族勢力更為發達的天風大陸西南地區,尋求更高一層的修煉途徑。
所以岩壁兩側的劍痕大抵都是剛進階元嬰的劍修留下的劍意,恰好和白嘯此刻的修為相當,對白嘯的啟發也最大。
白嘯看的很認真。
隨著太陽徹底落入地平線下,整個天空都灰暗了起來,山林似乎也變成了灰藍色。
岩壁兩側的劍痕也慢慢隱入黑暗中,將自己的真麵目隱藏了起來。
白嘯恍然回神,他發現不管是洗劍門還是鏡湖的修士都一言不發地跟在旁邊。
這讓白嘯有些想笑,但怎麼也笑不出來。
修士的行為準則和百年前真的沒有絲毫變化。
不過就在此時,白嘯的眼神掃到了一個灰白色的腦袋,這應該是洗劍門的雲丹真人。
白嘯聽玉迢湖主提過一句,這雲丹真人之前是金丹中期修士,現在看來這雲丹應該進階金丹後期了。
處於金丹中期的雲丹就有足以媲美金丹後期的實力,也不知道現在實力到達何等境地。
白嘯當時聽到這個簡介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家道侶的話:“一般越級挑戰都是主角的待遇。”
那是一個全身散發著淡淡光澤的虛影,實力尚且不足以支撐他變成實體,隻能用這種方式脫離龐大的妖身,出現在白嘯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