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勉強算一個人形。正驗證了副本名稱‘肥廚’二字,他看上去確實很‘肥’。
不,或許不僅僅用一個肥可以涵蓋。
乍一眼看上去,不少玩家甚至還以為有坨爛肉滾了進來。
圓滾滾的身軀套在超大碼廚師服裡頭,服裝扣子被肥肉崩到最極致。每一步的挪動好似都在試探扣子的極限,看上去隨時都要崩掉衣服。
“這他娘的……是人嗎?”
胖子似乎打了個哆嗦,說:“他看上去有好幾個我那麼大。這得一天吃多少餐才能胖成這樣,我懷疑他真的有500、不,600公斤以上!”
那大漢開口:“本來就不是人。”
四周陷入一片沉寂,女生繼續抽泣起來。
等肥廚走到鐵門對麵的高台,他麵前的地麵忽然凹陷,緊接著一些長方形方桌被拱了出來。讓人驚恐的是,那些方桌上無一例外的放滿鮮血淋漓的盤子,看的玩家們胃部簡直翻了個趟。
太惡心了,太惡心了!
盛鈺隻是看了一眼,就皺眉撇開了頭。
他這個反應還算好的。不少玩家直接‘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霎時間金字塔裡什麼怪味都有,層層疊加的嘔吐物味交纏在一塊,再加上盤子裡那些不明物種的屍體,場麵極其作嘔。
砰——
肥廚用力拍了下麵前的方桌。
也許是由於金字塔特殊構造的緣故,他的聲音很渾厚,還帶著回響:“接下來每三十分鐘都會有新批次的客人來異次元空間進餐。每一個批次都會有500名神明、鬼怪。白天,你們充當的是幫廚,服務員的角色,在30分鐘以內,你們要獻上客人們想吃的食物,不然……”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結局實在是太明顯。那些饑腸轆轆瘋狂拍桌的客人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不獻上正確的食物,半個小時一到,很有可能被拿來開胃的就是玩家們自己。
被鬼怪殺死頂多就是眼睛一睜一閉的事兒,但要是不走運的碰見神明客人……
聯想帶這個可怕的結局,不少玩家瞬間就渾身發顫,儘量縮回了牢房最角落的地方。
然而這起不到什麼作用。倏然間一聲尖利的哨聲,數萬牢房的門被隨機開啟。
“啊啊啊啊啊啊啊!”
無數恐懼的尖叫聲瞬間響徹整個金字塔。
對麵那個一直在上吊的玩家終於不吊著了,他‘咚’的一下子摔落在地麵。還沒有等人反應過來,他的脖子就被肥廚手中的長鎖鏈一把捆住,連人帶上吊的繩子一把被拽了下去。
沿路四肢無數次撞擊在彆的牢房鐵門上,發出‘噔噔噔’的巨大聲響。
聽起來就痛到腳趾蜷縮。
和他有類似遭遇的大約有500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的被鐵鏈拽住,被殘酷的沿著牆壁往下拖,像極了在蠻橫的拖拉貨物般。
事實上在遊戲早期就混到第三層,大部分人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
有人強硬的掰開那鎖鏈,手起刀落就殺死了自己身旁的玩家。送走了對方以後,他一下子就興奮了,高聲道:“大家都聽好了,我們互相下狠手,不要給神明得逞的機……”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鎖鏈就猛的貫穿了他的心臟,一瞬間那鮮血就瘋狂噴湧而出。
肥廚動作僵硬的收起鎖鏈,聲調依然如初,麻木並且無畏:“我就是神明。”
這四個字幾乎直接給了眾位玩家當頭一棒,打的人頭昏腦漲,腳下虛浮。
玩家們敏銳的從中捕捉到威脅的成分:再有相似的行徑,同樣格殺勿論。
這一下子過後,哪裡還有人敢造次。
一個個都乖的跟小雞仔一樣,原本說出去‘你殺我我殺你’的大漢也蔫了,他煩躁的嘟囔說:“要是雙方都可以在同一時刻殺了對方就好了。”
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
即便兩刀在同一時間捅下去,這兩個人同時死亡的幾率也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萬一不幸的吊住一條命,被神明盯上就完蛋了啊!
不少人憂心忡忡的在牢房裡走來走去,一方麵慶幸被選上的不是自己。另外一方麵他們有開始膽怯,恐懼那遲早要到來的死亡宣判。
“那個眼睛長後腦勺的,那個肯定是鬼怪!”
“像人的那個,對,就是靠門的。我感覺那個像神明,喂——誰碰上她還是抓緊找菜吧。”
“我害怕……求求你們誰過來幫個忙,殺了我吧嗚嗚嗚……”
不斷有吵鬨聲傳來。
有人在出主意,有人擔驚受怕的隻求一死。
盛鈺站在牢房門邊,唇瓣緊抿。
其實對於他來講,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
畢竟彆的玩家分辨不出來神明與鬼怪,但是他可以很輕鬆的分辨啊。
待會輪到他下去端菜的時候,直接看有哪些怪物在對他示好就行了。等確定了鬼怪的身份之後,說什麼也要逼對方殺死他。
這是安全回現實世界最穩妥的法子。
心剛放下一點點,肥廚瞄了一眼被殺死的玩家,冷漠開口:“再拽兩個人填補空缺。”
這話一出,人們體現出了高度一致的默契。
原本還在激情澎湃談論事情的玩家同時噤聲,下意識的往後退好幾步。
嘎達達——胖子牢房傳來一聲‘操’。
聲情並茂,痛徹心扉,淚雨滂沱。
那聲‘操’就和一個扇形統計圖一樣,盛鈺愣是在裡頭聽出了許多複雜情感。
還沒顧得上同情胖子,忽然他的視線整個凝住,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空白。
有一隻手正緊緊抓著他牢房鐵杠。
上麵纏繞的電線電到人渾身顫抖,盛冬離還是沒有放開手。而是死死的咬著牙,小聲說:“哥,你彆怕……快找尖銳武器、我,我這就送你回現實世界……”
說的再小聲也能被神明聽見。
肥廚猛的收緊鐵鏈,盛冬離整個人一下子翻轉過去,直接懸空摔落在地。
“盛冬離!!!”
盛鈺猛的撲向牢房門,某一個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都要停下來。
見盛冬離沒事,他總算略微放心。然而看清前者麵前的餐桌以後,盛鈺剛鬆下的那口氣梗在了喉頭,一下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該死!怎麼正好摔在最像神明的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