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發現就算有很多拒絕人的經驗,在這個人麵前也跟沒經驗一樣。
盛鈺放棄般鬆手,“對我來說更好的辦法當然是吊著你,又不答應你。這樣在副本裡就多了一個為我身先士卒的男人,看上去我好像能活的更加安穩,但我不是這樣的人。”
傅裡鄴抿唇說:“你可以仗著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盛鈺驚訝的側目,他感覺這種情況可能之後還要經曆許多次。想著他好笑的搖頭:“仗著你喜歡我,然後呢?你喜歡我的時候,你在我眼裡是笑話,但我要是真的回應了,那等你不喜歡我了,我在你眼裡又變成了笑話。”
頓了頓,他說:“傅裡鄴,你真的覺得這樣的感情不病態嗎?”
說著他轉頭,去拯救水深火熱中的胖子。
在盛鈺轉身的那一刻,傅裡鄴手指蜷縮又鬆開,又蜷縮,死死攥住。掌心被指甲紮的發白,看上去就很痛,但他好像一點痛感也沒覺察到。
陰霾籠罩這一片區域,玩家們紛紛側目。
良久,他仰頭緩緩舒出一口氣,好似才從這種揪心痛楚中抽身而出。
“可我不覺得這是笑話。”
傅裡鄴聲音壓的很低。
附近玩家沒有聽見,鬼怪與神明也沒有聽見,那個把這一切都當做笑話的人,也聽不見。
大約半小時後,禮堂的玩家們小部分已經分好了組彆,雖說分好了組,但其實大家都不太信任自己的組員,時時刻刻互相提防著。
那些已經分好了組彆的七人組上前登記姓名,就可以領到一個破舊的洋娃娃。
拿到洋娃娃的人都是齊齊犯難,副本裡並沒有針線,根本無法進行縫補。而且這些娃娃基本上不是缺腿就是缺手,甚至還有缺頭的,公館這麼大,又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就算是地毯式搜索也不一定能找到洋娃娃缺失的部分啊。
另外一邊,左子橙還在遊說那個會做手工的美女。美女有個副本裡認識不久的朋友,左子橙的高情商一點作用也起不到,那女人就好像被什麼蒙蔽了一樣,鐵了心要帶他的朋友一起入隊。
糾結來糾結去,左子橙最後還是妥協了。
在盛鈺的鼓勵下,胖子總算是下手叫醒廖以玫,還沒來得及和她說分組的事情,廖以玫就眼神後移‘啊’了一聲:“我差點以為那位是憤怒王。”
“……?”
盛鈺困惑的回頭看去,就瞧見傅裡鄴跟個煞神一樣,走路都獵獵生風的感覺。帥當然是帥的,就是臉上的表情實在是恐怖。
就像廖以玫說的那樣,要不是提前知道傅裡鄴是傲慢王,要不是憤怒的名額被翁不順占掉,盛鈺都有那麼一個瞬間的恍惚,差點以為對麵走過來的人是憤怒王。
這個表現不僅嚇到了他,還嚇到了附近的玩家。
大家自覺往後退了好幾步,群聚在一起小聲交談。看似在聊天,實則眼神一直偷偷往這邊瞥,一個個找人組隊的時候提不起精神,八卦的時候反倒生龍活虎起來。
胖子驚恐拱了一下盛鈺:“你把他怎麼了,傅佬看起來像要吃人了。”
“……”盛鈺心裡一萬個後悔。
早知道就不把對以前追求者的經驗用在傅裡鄴身上了,從始至終他都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傅裡鄴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樣啊,人家憑本事拿到了傲慢卡牌,本性傲慢的男人怎麼可能忍受自己被人這樣對待。
完了,完了。他心想。
盛鈺小聲說:“胖子,待會他要是打我……”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胖子就急道:“幫你,我肯定幫你啊!我幫他你不就被打死了嘛!”
“不是。雖然很高興你要幫我,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打我的話,你菜刀借我用一下。”盛鈺強忍住想要後退的心,說:“我那匕首太絕了,玩到現在都不知道拿到它是歐還是非。”
胖子沒聽懂盛鈺的後半句話,但這不妨礙他深沉的點頭:“沒事盛哥,家/暴的男人不值得。”
“你還是閉嘴吧。”
說著,盛鈺心裡更悲哀了。
眼睜睜看著傅裡鄴走到麵前,他一揚起手,盛鈺就條件反射的想衝胖子借菜刀。誰知道手剛伸向胖子,就被傅裡鄴在空中攔截住。
他握著盛鈺的手,拉到自己心臟附近,那裡是惡詛守護捅下去的地方。
手心感覺不到溫度,但能感覺到正在熱切跳動著的心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瞧見傅裡鄴神情專注說:“我們再打一個賭。”
……‘再’打一個賭?
盛鈺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當初他和傅裡鄴賭過一場生殺局,賭的是徐慶安會不會為了盧蘭殺死彭岩,當時是他賭輸了。
頓了頓,他問:“你要賭什麼?”
“賭我這顆心在為了什麼跳動。”
傅裡鄴神色冷冽,但觸及到盛鈺時,那冷冽氣息瞬間就煙消雲散。
語氣冷硬,但話語內容似乎又透著一股子懇求意味:“給我兩個副本的時間,這兩個副本裡,你不能拒絕我的好意,不能否定我的感情,不能強迫我更改我的判斷……還有,不要說類似於剛剛的話。兩個副本以後,要是你依然堅持現在的想法,那我願賭服輸,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
說到這裡,他嘴唇輕顫,像是自己都承擔不了話語的重量。不過很快他就重振旗鼓,勾唇輕笑著說:“但要是你輸了……”
“我不可能會輸。”
盛鈺也沒想著抽手,他就是個不服輸的個性。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是如傅裡鄴一樣強硬,把一旁的胖子看的目瞪口呆。
僅僅是過了幾秒鐘,他就忍不住問:“我輸了就怎樣,你還沒說。”
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也許對方口中會吐出‘交往’的字樣,又或許這個男人太過於傲慢,甚至會得寸進尺的直接說‘結婚’。
盛鈺甚至都想到要是他真的輸了,那要不要對外公開傅裡鄴,扶正他。腦補了一大堆以後,他又覺得這他娘的太搞笑了,賭注還沒開始呢,他就已經想著怎麼處理輸掉的局麵了。
對麵這位好像也思考了一會,最後傅裡鄴搖頭說:“我不忍心強迫你。你要是輸了,那就隨意處置我,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賭不賭?”
“……”
這就是一個不公平賭注呀,結局根本就是不平等條約,虧傅裡鄴能退這麼大一步。
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給這段感情定一個時間界限,到時候這人就能知難而退了。
這樣想著,盛鈺肯定點頭:“賭!”
附近玩家隻能隱隱約約聽見兩人的對話,但胖子可是完全聽見了。
明明是2G網絡接受新信息,但他好像總是不知不覺的就混到了吃瓜的第一線。
然後用一種裂開的表情持續出神。
盛鈺也沒顧得上胖子,他現在已經完全被挑起了勝負欲,就想著讓傅裡鄴見識一下,彆看他表麵好說話,但實際上他是一個冷如磐石的人。
磐石那麼堅硬,他是不可能動搖的!
剛想到這裡,就看見傅裡鄴輕輕挑眉,眼神流露一絲笑意:“這個賭注開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你還記不記得上個賭注輸了要做什麼。”
盛鈺一愣,勉強回憶了一下。
上個賭注他們賭的好像是20個高奢代言,還是打胖子一頓來著……不對,靠,當時他自己更改了賭注,說誰輸了誰就叫對方好哥哥。
還非常自信說要在公開場合叫。
也許是看見盛鈺瞳孔地震,傅裡鄴唇邊的笑意放的更大了:“來吧,結算一下你的‘賭金’。”
盛鈺:“…………”
他現在心裡隻剩下一個想法: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