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指責, 翁不順就跟沒聽見一般,反正在他叛離神明的那一天開始,這些神明說什麼都不能影響到他了, 最好全都來討厭他,這樣殺起來才更加開心,更加讓他高興。
說是這麼說, 但已經開始有神明奮起了。
想來是終於忍不住, 蠢蠢欲動想要拉翁不順一起倒黴。小魚小蝦雖然傷害不到翁不順,但多多少少也是能拖住他的腳步。
唐豆子在一旁搗鼓法陣, 這個時候忽然抬頭, 插空吼了一句:“鋒芒, 原來你們早就和翁不順狼狽為奸勾搭到一起了!難怪那頭叫貪婪打開燈,這頭又使喚我給貪婪指路, 如此惡劣行徑,其心可誅哇!”
鋒芒的神明們正看熱鬨呢,忽然被cue, 他們齊齊傻眼。附近的神明立即退讓,遠離鋒芒的神明,還搖頭晃腦的仿佛發現了真相。
“你們做什麼不好,非要和一個叛離神明陣營的人一起謀事, 這是也想跟著一起叛離神明嗎?!”
鋒芒:“……!!!”
百口莫辯,真的是百口莫辯啊!
這種時候也顧不上組織裡下達的保密指令了,當即有鋒芒神明忍不住大喊:“上頭的人叫我們來追殺貪婪王,我們怎麼可能和翁不順聯係?”
有人問:“這之間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鋒芒神明:“……”
對哦,好像是沒有。
道理已經說不清了, 神明們仿佛都和失了智一般, 根本不聽他們的解釋。或許這些神明隻是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撒火目標, 在發現這個目標是極度招仇恨的翁不順以後,他們想也不想,就認可了盛鈺所說的話。
且又發現鋒芒組織好像也牽扯在其中,神明們隻會更加的憤慨:他們穩坐銀領域第一的位置太久了,平日就欺壓他人,這種時候無論說什麼,在神明心裡看起來都像是在狡辯。
更毒的是,左子橙在旁邊不慌不忙點煙。
這簡直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的煙有致/幻效果,就算原本有神明心存懷疑,被左子橙的煙味一熏,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一時之間,眾多神明怒視鋒芒成員。
後者自己辯解不清楚,隻能期待翁不順能辯解一下,至少也能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誰知道翁不順就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他恨不得惹怒所有的神明,神明不高興了,他就高興。
因此翁不順不僅沒有發怒,甚至還笑了笑。
眉間一點紅線在笑靨牽扯下變得熠熠生輝,翁不順看向盛鈺,依舊道:“來打一場。”
這個態度和默認基本沒有什麼區彆了。
鋒芒神明們眼神一下子全部呆滯,惶恐的站在原地,見周圍的同僚都若有似無的避讓自己,他們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盛鈺說:“你說我們要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但我現在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戰勝我,算是光明正大麼?難道不是勝之不武?”
聞言,左子橙扶著盛鈺的手一頓。
他默默看了一眼盛鈺,心道:“出現了,嘴炮攻擊!還好這人是我隊友,要是敵人,指不定我能被坑到什麼南極北極去貼瓷磚。”
心裡這樣想,左子橙嘴上還儘職儘責的幫腔:“不如解決你身後的神明再來打?”
話音剛落,翁不順身後的神明們早已忍受不住,怒斥道:“我們身上的陣法到底怎麼消失?”
翁不順頭也不回:“死了就能消失。”
這話無疑是在挑事呀,神明們被光亮照的周身難耐,神智又被左子橙的煙所蠱惑,現在看翁不順,簡直就像是在看殺人父母的仇敵一般。
他們想著:讓我們不能見光,卻又非要讓我們見光,這是想要我們死啊。
神明們不再忌諱甬道和暗室之間那條看不見的分界線,紛紛向上湧動。
有人想逼迫翁不順接觸不能見光的陣法,有人想要渾水摸魚奪得鬼王卡牌。還有人也不知道自己想乾什麼,就跟著一起衝。
瞬息之間,場麵亂的不能看。
以盛鈺這個視角來看,隻能看見翁不順站在最前方,後麵的神明跨越幾十米的距離,飛快逼近。一條狹長的甬道仿佛都要被這些神明用身體來撐大,暗室地麵嗡嗡直響,仿佛隨時都會塌陷,將所有人都給掩埋在此地。
盛鈺下意識起身,連同左子橙一起後退了好幾步。後者焦急問:“你弄好了沒有?!”
唐豆子急的鼻尖出汗:“再給我半分鐘。”
左子橙說:“你快點。”
唐豆子:“快不了。這個陣法原本是能夠融通地下城與地表之間的土壤,讓你們直接掉下來的,就和獵人狩獵時布置的陷阱差不多。我現在在逆這個陣法,重新送我們上去,這需要時間。”
左子橙沒聽懂,但他知道這人說了這麼長一串的話,估計也占去了半分鐘內一大半的時間。
想了想,他立即轉身去抓盛鈺。
誰知道抓了個空,盛鈺和盛冬離就差抱團了,自己是落單的那個。左子橙心中吐槽幾聲,又馬不停蹄的跑去抓齊微雨。
這次讓他抓到了手裡。
左子橙說:“彆怕,我保護你!”
齊微雨心裡不排斥右北郭,但是她有些排斥左子橙,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身份。
前者是副本裡又會照顧女生,做事還很有情商的帥氣大叔,後者是傳說中棄萬千玩家於不顧,選擇拯救副本一群怪物的色沉王。
她心裡複雜,又下意識警惕:“你該不會想要拉著我,有什麼危險讓我擋撞吧?”
左子橙笑了笑:“怎麼辦,被你猜中了。”
齊微雨整個人一下子就木了,僵硬了幾秒鐘,她心中怒罵了幾聲國罵,立即想要掙脫開左子橙的手腕。這個動作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出來,她就感覺上方忽然湧現出一股氣流,將她,連帶著左子橙一起往上一吸。
就和乘坐ufo飛船似的,呼啦一下就回到了地麵。過程中完全是暈乎乎的。
但齊微雨感覺自己還好,好像也沒被撞,更沒有被拉去抵擋亂飛的石塊。
也許上來的過程根本不危險?
心裡剛動了這個念頭,就瞧見左子橙右臂裂開一長道口子,血紅色潤濕了衣衫,傷痕皮肉還牽連著衣服,一眼看上去簡直是血肉模糊。
齊微雨這才想起,剛剛好像確實有亂飛的石塊,她一下子更複雜了。
眼前這人嘴上說會拉自己擋刀擋石,實際上卻將她牢牢的護在了懷中。這個人……好像也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壞,網上說的是真的嗎?
上一周在網上激情撕逼,辱罵左子橙。這一周在副本裡也毫不懷疑事情的真實性,繼續辱罵左子橙,甚至都罵到了左子橙的麵前來。
經曆了兩周根深蒂固一般的洗腦,現在齊微雨,有那麼一丁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
也許左子橙並不是網上說的那麼糟糕?
在她想這些的時候,左子橙根本就沒有顧得上她。他連自己手臂上的巨大裂傷都顧不得,焦急的抬頭,胡亂張望尋找傅裡鄴。
還沒找幾秒鐘,這人就自己出現了。
很明顯,傅裡鄴在上麵根本就沒閒著,他像是剛剛才經曆了一場大戰,手上還提著審判日,唇線繃緊,眼神也帶著一股還沒褪去的殺意。
左子橙驚愕的看了一眼傅裡鄴的手背,那上麵已經隆起淡淡的青筋。
“你怎麼了?”
傅裡鄴沒回答這個問題,皺著眉問:“盛鈺呢?你們沒有一起上來?”
左子橙一拍腦袋。
對啊,他剛剛找傅裡鄴就是為了這件事,盛鈺沒能上來!
不僅盛鈺沒上來,就連盛冬離也一起滯留在地下城裡。至於唐豆子,左子橙已經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他深吸一口氣平複焦躁不安的心情。
末了,語速極快說:“我們在下麵發生了太多事,地下城很亂,我們還遇見了憤怒王翁不順。那個瘋子非要拉著盛鈺,要和他打一場。說是贏了就要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我和盛鈺都說可以不打,能還的話直接還,但他說不行。必須打一場,還說贏了自然能拿回去。”
說到這裡,左子橙已經有些慌了,開口道:“靠,你說什麼東西非得打贏了能還回去?說不定他想討要的,是盛鈺的那條命啊。”
傅裡鄴一聲不響起身,低眸看地上的陣法。
沒有一點兒遲疑,他眼神掃向左子橙,問:“你之前怎麼動地上的圖騰?”
“你要重新下去?!!”
左子橙震驚張嘴,十分訝異。
與此同時,地下城裡。
盯著眼前擋路的火球,盛鈺有那麼一瞬間的無奈,不過很快就振作起來了。
他將盛冬離一推:“快走。”
盛冬離動都沒動。
盛鈺:“……”
弟弟大了,現在不僅不聽哥哥的話,還推不動,身板瘦弱沒想到還挺重。
不過他也不是太擔心。
翁不順現在忙的很,不斷有神明上來挑戰他,還是那種一群人挑戰一個人。光是將這群神明擊退,就已經讓他無法再騰出空閒對付盛鈺。
唐豆子無奈說:“法陣重新閉合了,我要重新弄,起碼得需要十分鐘。彆這樣看著我,上一次用了十五分鐘,我就算再怎麼天才,能濃縮掉五分鐘,就已經是極限了。”
盛鈺說:“那你弄。”
唐豆子低頭,不再理會前方的混亂。
翁不順就像是一個分割線,將眾多的神明阻攔在後頭,盛鈺也樂的觀戰。他發現從翁不順與神明的戰鬥中,可以學到許多。
比如四麵八方有神明圍繞上來時,他就拽著其中一個往死裡轟火球。其他神明被震撼,又或者是被熾熱的溫度阻攔在外,都愣著不動。等他們重新反應過來的時候,翁不順就會將火球對著地上打,他自己使出的手段,自然傷不到自己,那些火球一觸碰到地麵,以他為圓心,直接向周圍鋪散開來,熱浪滔天,滾滾未歇。
盛鈺喊道:“你說我死之前和你打過一場,可是我記得色沉王說過,我是祭劍而亡。”
不止他祭劍而亡,其實其他六個鬼王也是一起跳入了鑄劍池當中,被火焰吞噬的乾乾淨淨。當時還有很多神明也一起自願祭劍。
且左子橙還說過,當時翁不順也在場,好像還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無法靠近鑄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