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左子橙的話, 神明們眼神仇視,久久不開口。充梅竟然也站在神明陣營中,此時她身形搖晃, 耳廓呈現一種詭異的紫紅色。
也許是耳疾犯了。
充梅強忍著沒有離開, 而是上前一步充當和事佬,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色沉王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色沉。你們現在找他算賬, 又有什麼用呢?”
神明們心裡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隻不過看見左子橙那張臉的時候, 心中還是難免憤懣不平。語氣也就格外衝。
“本不想與你做爭端,現在遺靈都被抓走了, 我們的祈願也就此破滅, 不如和你拚個魚死網破!”
左子橙無奈道:“我真得罪過你們啊?”
驛站神明們情緒更加激揚。
“你不記得了, 你竟然不記得了?!”
“也是,施暴者如何能記得自己做下的事情。也隻有受到影響的人, 才會永生難忘。”
“殺色沉, 為我們的親人愛人報仇!”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來的這一聲,驛站神明紛紛神色大動, 就要逼近左子橙。齊微雨嚇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進二十一層樓月餘,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大場麵。相比較之下,左子橙鎮定的不能再鎮定, 也許是胃痛不想做任何表情。
他說:“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誣陷人?”
這話一出, 他身後的齊微雨人都傻了。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是認真的嗎?這不是在激化矛盾嘛, 這人有沒有一點腦子啊!
齊微雨都想拉著左子橙跑了。
誰知道左子橙是半點也沒動, 腳步就和生根長在地上一般, 拉都拉不動。齊微雨心急之時, 抬頭的時候卻發現神明們雖憤怒,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紛紛停住了前進的步伐。
這時候,左子橙偏頭,“彆動。”
齊微雨隻能梗住,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色沉王貴人多忘事,不如我來替您回憶回憶。”這時候小老頭忽然鑽了出來,站在兩方對峙的正中央位置,說:“一開始是暴食王與懶惰王爭端不斷。期間兩方陣地多有摩擦,但都隻是小摩擦,根本算不得什麼。”
“事情的轉機在暴食王重傷懶惰王,毀去懶惰的靈魂印記之時。自那以後,懶惰起兵,多次攻占暴食王的領地,後者也毫不猶豫的發動小規模戰役,同懶惰王爭一個勝負。”
小老頭說的話與左子橙無關,因此左子橙一直都是一臉茫然,但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了。但這些事情和盛冬離是息息相關的。
此時盛冬離表情也有些發愣,茫然扭頭看向盛鈺,說:“我和胖子有這麼大的矛盾嗎?”
盛鈺安慰:“彆想太多。”
盛冬離猶豫點頭,安安靜靜的繼續聽。
左子橙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王戰役?”
小老頭搖頭,說:“並不是。”
左子橙:“這還不是啊?”
小老頭:“……”
在小老頭說這些的時候,驛站神明們皆陷入了那段暗無天日的痛苦回憶當中。臉色一個塞一個的難看,盯著左子橙的視線也愈發可怖。
“當時一直都是兩邊領地有摩擦,就算兩個鬼王打起來了,也根本不涉及到旁人。真正的鬼王戰役,於情於理來說應該是你造成的!”
左子橙:“……是嗎?”
鬼怪用超小的聲音說:“是的。”
見他的神色是真的迷茫,神明們心中即便有滔天血恨,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一種濃濃的無力感。這是一種找不到尋仇對象的憤恨。
時代在變,鬼王也在變,神明和鬼怪都隨著時代發展,隻有他們依舊固守原地。
何其無力。
又何其可悲。
心知如此,卻又無可奈何。
左子橙麵色古怪說:“你們說是我造成這場戰役,很抱歉,我實在不明白。暴食和懶惰兩個鬼王恩怨由來已久,也一直有衝突,他們兩個打起來了,難不成還能是為我打這一架?”
有神明怒吼:“誰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左子橙說:“我也不知道你們現在是怎麼想的。”
“……”
齊微雨欲哭無淚的扒拉左子橙手臂,小聲逼逼:“你少說兩句啊。”
好在雖然左子橙一直有回懟,但神明們都沒有就地發難。一來有鬼怪簇擁,二來,也是更為重要的原因,他們想讓色沉王知道這些事。
仇怨必須要找到傾瀉點,而左子橙,就是現如今驛站神明們的遷怒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