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辦!”燕語渾身冒著冷意和不可抗拒的氣勢。
人人都道司家現任家主溫和如君子,人稱君子仁,可是,作為大家族的掌舵人,又怎麼可能真的無底線的仁義呢?而燕語,作為當家主母,自是有她的過人之處。
司鵬皺著眉頭去了書房,司昊直愣愣的看著母親冷硬的臉龐,像是被冰水潑了一樣,全身冰冷,良久,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轉身,一言不發的上樓去。
部隊!他的歸處!
是了,他太鑽牛角尖了,如今的他,在家裡什麼都不是,一個靠著父母養活的孩子,又能為自己的朋友做什麼呢?
錢權勢,一無所櫻
夜,來的迅速。
昏暗的房間裡,半牆半窗前的木地板上,清秀的少年靠著床邊坐著,將頭靠在曲起的膝蓋上,雙臂緊緊的抱住雙腿,呆呆的望著空的半弧冷月,神情寂寥而落寞。
冷意十足的冬末月光,穿透了玻璃投射在他蒼白的臉龐上,也籠罩住他躬起的軀體,他的眼瞳裡像是失了什麼,又多了什麼。
空間,似乎在少年的周邊凝固,沒有一絲聲音,就連蟲鳴也像是被特意屏蔽了,周圍靜悄悄的。
突然,‘咚咚……’一道人影在月光下出現在窗口。
猝不及防,少年膛大了眸子,瞪著窗外,連驚呼都忘了,被嚇呆了……
窗外的人,咳咳……劉珺同誌……
看到被嚇得變雕像的司昊,劉珺有些慚愧,知道一時半會司昊沒法給自己開窗了,於是,常識性地掰了掰窗把,咦,開了……
司昊全程瞪著眼珠子,看著某人鎮定自若的翻窗進來,然後又重新關好窗,在自己斜對麵勾著唇席地而坐。
“司昊同學,還沒回神呢?”大眼瞪眼的遊戲,不咋好玩。
“你……你……”懟懟地的司昊同誌結巴了。
“你二哥去找我了,我才知道你又要被強製送走,來看看你,還有轉達阿煜要跟你的話。”對於自家大門總在晚上被敲響,劉珺表示很無奈。
隻是她沒想到,司昊和莫衛又是因為自己和阿煜要被送走,實話,她真的很感動,也很慚愧。
“我們都沒事,乾三爺已經把事情都壓下去了,程家這邊剛剛消停,接下來的收尾,我會處理的很好,所以,你和莫衛都不要擔心,去了部隊,好好訓練,我們以後會抽時間去看你。等你們長大,有了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我也有了資本,這樣,還可以一起走;隻要你們不覺得我和阿煜累贅,我們會一直站在原地,隨時等你們回來歸隊。”從跟司昊認識之日起,劉珺第一次了這麼長的一段話,有些煽情,更有些躁得慌,但確實是她的心裡話,也是阿煜的心裡話,真的是由衷的因為有這樣的朋友而開心。
司昊認真的聽著,眼眸裡的空洞散去,變得閃亮,強烈的情緒導致他的瞳孔一直在劇烈的收縮擴張。
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裡的情感,隻覺得,滿滿的,滿滿的,是什麼,他不知道。
然後,他做出了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來的事情。
“嗚嗚……”身體前傾,抱緊了劉珺的肩膀,嚎啕大哭起來。
有傷心,有些喜悅,有不舍,更多的是激動。
“哇哇……”
劉珺:……
瞪著眼麵前不斷抖動的肩膀,不習慣與人接觸的身體僵硬成了鐵板。
半響,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抬手輕拍司昊的後背。
在朋友肩膀上痛哭一場,司昊心裡長時間憋著的鬱氣散發的乾乾淨淨。
抹著眼淚抽抽噎噎的收回身子,紅彤彤的眼睛成了兔子眼。
“珺珺……嗝……”好吧,又丟人了,哭到打嗝,也沒誰了。
窘迫臉……
劉珺:噗嗤……
“荷荷……”笑起來。
“不準笑!”
倆人笑鬨了一會,才止住了嗝,肩並肩,靠坐在床頭,一起看起了月光。
“珺珺,你們不會一直在連港,是不是?”他知道她和阿煜都不是會停留在原地的人,他們一直都是走在前進的路上。
“不管以後去哪裡,這裡都是我們的歸處。”畢竟,她都買地了,集團也準備落在這裡。
“那就好,不管走多遠,我們都還會回到原點。”司昊露出了向往的笑容,“我和莫衛會努力跟上你們的腳步,不會落下太遠。”
“嗯,我相信。”
這一夜,除了司鵬和司昊,司家沒有人知道劉珺來過這裡。
早晨六點半,還未亮,司明仁洗完漱,冷著臉準備讓司鵬去把那不聽話的兔崽子給拎出來,扔部隊去。
唇瓣剛張開,精氣神十足的司昊出現在樓梯口,拎著背包和箱子,一副準備遠行的姿態。
“你要去哪裡?”以為兒子要離家出走,本來就黑著臉的司明仁怒聲從沙發上站起,站在門口的衛兵也是渾身一緊,隨時準備接受上級命令。
司昊,有些懵,但隨即就反應過來,“爸,您不是讓我去部隊?我東西都收拾好了,這不。”
司明仁:……
燕語:……
發生了什麼事?
司鵬,嘴角高高的翹起,眼眸褶褶生輝。
他的弟弟,果然還是不錯的!
一直到司鵬載著司昊離開大院,司明仁夫婦都是處於雲裡霧裡的狀態。
“昊昊這是受刺激太過了?”
“應該不會吧……”司明仁有些氣虛,司家的子孫,心理素質不至於太差。
“那他為什麼會這麼乖的去部隊?”還不要錢,是部隊什麼都有,要錢啥也乾不了。
司明仁:……
兒子突然不調皮、聽話了,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獵鷹和蠱住院一個星期,就鬨著出院了,回了獵鷹所在的套房。
團團也被傭人送了回來。
二狼被乾瑜送回彆墅養傷去了,那邊有專門的管理人。
所有的事情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初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