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到幾乎爆炸的荷爾蒙氣息迎麵糊了打刀青年一臉,壓切長穀部忍不住的垂眸看向了地麵,整把刀都快燒起來了。
主上還是那個主上,容貌身材都彆無二樣,而且隻要契約還在,付喪神就絕不會錯認自己的審神者。
然而壓切長穀部卻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審神者平日裡的氣息中正平和,完全沒有現在這樣染滿了侵略氣息的躁動的銳利。
昨天出陣之前還好好的,可從昨天他們出陣回來,在手合室裡訓練了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以後,主上就開始變得有哪不對了。
壓切長穀部排查著昨天出現了不對的地方,不期然的想起來千葉把他撂倒在地上,又用槍尖挑著自己的下顎強迫自己抬頭時候的場景。
“主上,您……”
看著打刀死死的盯著地板,千葉卻覺得有意思起來,他的五官極為深刻,容貌極盛,此時褪去了平日裡那種清正肅雅的氣息,狹長的眉眼間便攏上了幾分若有若無的邪氣。
“你害羞了?”千葉把臉湊到壓切長穀部的麵前,聲音壓低,呼吸間噴薄出來的熱氣拂在了打刀臉上,於是對方的臉也肉眼可見的飛速漲紅了起來。
這麼不禁逗啊?
千葉又湊近了一點,長長的眼睫像是蜂鳥顫動的尾羽,幾乎碰到了壓切長穀部臉上。
掩映在睫羽下的雙眼,墨色的虹膜中那一點淺淡的金色,突然變得幽深而又顯眼了起來。
“主上,您…您……”壓切長穀部儘力的往後仰著身體,然而他本來就站在門口,身後便是那扇緊閉著的門,再怎麼後仰,也沒有什麼多餘的空間給他往後退了。
“我?”千葉看著付喪神滿臉的崩潰,突然收起了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後退一步,神色正經了起來。
“這大清早的,你過來這麼早,是有什麼急事嗎?”
還沒能從千葉驟變的畫風裡反應過來的壓切長穀部神情恍惚,他張了張嘴想要反問,不是您讓我早上過來找你的嗎?
然而沒等壓切長穀部問出來,千葉自己便反應過來了。
“是我記混了。”千葉想起昨天自己的說的話,又有些詫異:“我讓你早飯過後來找我,你來這麼早做什麼?”
壓切長穀部:……可是以前我都是這個點過來的。
從付喪神臉上看清了對方的想法,千葉想了想,自己以前在這個點確實已經起身用過早膳,準備開始處理公務了。
這麼看來,反倒是自己的錯了。
“先回去吃飯,有事也不急在這一會兒。”完全沒有察覺到此時的自己有哪不對的千葉懶洋洋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道:“隔半個時…隔一個小時以後你再過來吧。”
他把手裡已經濕透了的布巾扔在一邊,頂著一頭半乾的長發,伸手去撈一邊的長袍。
藏劍的服飾向來華麗繁瑣,零零碎碎的配飾極多,他一邊係著腰帶,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吃完飯換上出陣服,陪我去萬屋一趟。”
“是。”壓切長穀部欲言又止的看著千葉隨意披在身後還帶著濃重潮氣的長發,隻是遲疑了那麼一瞬,便對上了千葉抬頭看過來的目光。
色澤沉凝的雙眼裡含著一點笑意,他似乎疑惑壓切長穀部為什麼還站在原地,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那麼屬下先告退了。”壓切長穀部對上千葉的眼光,對方極長的眼睫和瞳孔中那點淡淡的鎏金色仿佛突然放大,他回憶起這個混亂的清晨,嘩啦一聲拉開門,步伐急切的走掉了。
“又沒有人追你…”
千葉看著壓切長穀部逃一樣從房間裡衝了出去,好笑的搖了搖頭,伸手扣上了最後一個配飾。
“你這是怎麼了?”燭台切光忠看著出去一趟就開始神不守舍的小夥伴,伸手攪了攪麵前沸騰著的粥,好奇的問道。
“……主上有些不對勁。”燭台切光忠神色恍惚的站在那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半晌後擠出來這麼一句。
“嗯?”燭台切光忠盛了一勺湯,嘗了口味道,疑惑的發出了一個鼻音。
看著同僚好奇的目光,壓切長穀部又知道該怎麼具體去描述千葉到底哪裡不對,他站在廚房磕磕絆絆的想了半天,最後挫敗的把臉埋在了手裡。
“你有空去找主上一趟,就知道了。”壓切長穀部抹了把臉,悶悶的聲音從指縫裡傳出來,內裡無聲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