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若長光一身整齊的禮服,身姿筆挺的站在朦朧的黑暗裡。他被束縛在這片刀劍中的空間裡,用一種奇異的角度觀察著周圍的世界。
仿佛長了不止一雙眼睛一樣,周圍的環境以一種三百六十度全息的方式呈現了太刀麵前。
掃視完了這個房間,大般若長光稍微修改了對於房間主人的定義,這大概是個不但風雅,而且極為有錢的人。
自詡為藝術品鑒定家的大般若長光對於古董之類的有敏銳的判彆力,雖然並不能辨彆出有些器具的時代和銘文,然而毫無疑問,它們必定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古拙而又不失精致,粗獷而又於細節處顯示出細膩,和諧的融入到整體的環境中,帶著彆樣的厚重與大氣。
這個房間並不大,觀察分析了一會兒以後,便沒什麼好看的了。
從醒過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天了,仍舊呆在刀裡麵的大般若長光儘管仍舊有等下去的耐心,卻仍舊有些無聊了。
很少有蘇醒後的付喪神被束縛在本體刀中不被召喚出來的例子。
擁有了意識卻不能自如的行動,隻能呆在一片狹小黑暗的空間裡,時間長了未免有些殘忍。
然而大般若長光目前還不能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如果千葉把他召喚出來,就要接受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和彆人分享臥室這個事實。
——畢竟本丸的建築裡,隻有千葉的臥室是絕對不會有其他人擅自進入的。
哪怕放在臥室一旁的起居室裡也不行,且不論燭台切光忠和壓切長穀部每天都要來處理公務,本丸裡的短刀們也會時不時的跑過來,給千葉辦公用的桌案上的花瓶裡換上一束新鮮的花。
所以,如果不想要其他人發現大般若長光,隻能把他藏起來。而除了絕對不會有人進來的臥室以外,難道要把對方扔到本丸的後山裡麵當野人去嗎。
#不,大般若長光是無辜的。
而在自己的臥室裡養個成年體型的男人——在這方麵,付喪神在千葉眼裡和人類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彆——這種念頭剛一出現就被千葉掐滅了。
從小到大,彆說在自己房間裡養個活生生的人,千葉曾經的房間裡除了素日裡清理打掃的侍女,就連他師父都沒怎麼進去過。
千葉看著被放置在刀架上的大般若長光,一時間忍不住的皺眉。
當初一時心軟把這振太刀帶了回來,可隨著帶回來的,還有後續這些大大小小算不清的麻煩。
時政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公布這振長船派太刀的獲取方法誰也不清楚,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把他關在本體刀裡吧?
什麼錯都沒犯,就被無期限的關了禁閉,這事做的也不算人道。
等到大般若長光聽到障子門被拉開的聲音,調整視角向房門處看去,就看到白天那個帶他們回來的審神者一臉所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男人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複雜,大般若長光甚至懷疑,他下一秒就會走過來拎著自己的本體刀直接扔出去。
啊呀呀,自己不會就這樣直接被拋棄掉吧?
大般若長光呆在自己的本體刀裡,玩笑似的想。
那可真是太狼狽了。
隨後他就看到千葉越走越近,然後直接把他的本體刀從刀架上拿了下來。
“有什麼辦法讓蘇醒過來的付喪神重新沉睡下去嗎。”
拿著他的本體刀,名為千葉的審神者低頭打量著自己,自言自語道。他臉上的神色,讓太刀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的想要想辦法讓自己繼續沉睡下去。
然而轉念一想,太刀付喪神隨即又釋然了,大般若長光這振刀劍的主靈剛剛和時政簽訂契約不久,在此之前他已經沉睡很久了。
太刀付喪神對現世有幾分好奇,卻並不強烈。比起來讓自己未來的審神者左右為難,那麼繼續沉睡一段時間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再怎麼樣,哪怕這位審神者沒有和自己簽訂契約,他也把自己和宗三左文字從那種糟糕而又難堪的境地裡救了出來。
讓於自己有恩之人因自己而陷入為難,可不是長船家的紳士應該做的事情。
於是大般若長光沒有表現出任何屬於自己的意願,安靜的躺在千葉的手掌中,等待審神者的安排。
千葉也隻不過是隨口一問,他看著安安靜靜躺著不發表任何意見的付喪神,反倒有些為難了。
然而係統聽到他的話,卻有些猶疑的回答道:
‘讓付喪神重新沉睡下去的方法是有,但是…’
‘還真的有?’千葉挑眉問道。
‘嗯。’係統回答道:‘有是有,但是作為代價,審神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