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恬不知道前一刻還在對他惡語相對的男人,此刻正琢磨著怎麼對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沈之緒在聞恬勻氣的間隙,已經想好了對策,事後隻要嚇一嚇聞恬,他什麼都不敢說。
沈之緒正想把聞恬拉起來,好方便吮咬他的嘴唇,手剛伸出去,臉色驀地一沉:“你身上穿的,是江璟的衣服?”
聞恬身上穿的衣服明顯不是自己的,尺寸大了不止一碼,兩條露出來的腿又白又直。
沈之緒從第一眼看到,就一直想到現在。
聞恬抿了下唇,算是默認。
他住江璟酒店的這段時間一直沒敢回公寓,身上隻有一套衣服,前一晚洗了乾不了,隻能借江璟的穿一下。
沈之緒嗤了一聲:“你倒是對他放心得要死。”
沈之緒神色陰鬱,他本來想對聞恬溫柔點,但現在完全沒有必要了。
他眼裡掠過一絲寒氣,忖度著什麼看向聞恬。
聞恬眼睫微垂,如墨染般的黑發垂在眼前,遮住些嫣紅的眼皮,他受了委屈似的低著腦袋,很安靜地掉著眼淚。
簡直像麵團捏的一樣,漂亮、膽小、乖巧,以前沈之緒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這種。
喜歡到,彆人都蹬著鼻子拒絕了,他還像個蠢蛋一樣被勾著走。
沈之緒一把抓住聞恬的手腕,把他從馬桶蓋上拉了起來,雙手扯到了頭頂。他個子比沈之緒小太多,被這樣高高拉著手腕,幾乎是踮著腳尖的。
聞恬兩隻孱弱的腕骨被強製拉在頭頂,鼻尖覆著薄紅,整個人發著抖、要喘不喘的。
這個姿勢實在把控不了平衡,聞恬睫毛顫了顫,有些不滿地小聲說:“沈之緒,我要站不穩了……”
沈之緒充耳不聞,他用空出的那隻手,捏住聞恬的衣角,滿心想把那件礙眼的衣服脫掉。
聞恬驚了一下:“你要乾嘛啊。”
那隻寬厚大手的主人沒理他,捏著衣服又卷起來一點,露出線條細柔的腰。
聞恬徒勞地扭著細窄的腰,極力偏過頭,避開滾燙的呼吸,顫顫說了聲“不要”。
那聲音軟軟的,沈之緒隻聽了一下,呼吸便沉了幾分,罵了一句:“操,騷死了。”
聞恬沒理會這句侮辱的話,因為他注意到,放在他腹上那隻寬大的手,正在漫不經心地往上滑。
“沈之緒!”聞恬僵硬道,“我答應你,過幾天一起看電影。”
大手頓時停了下來,沈之緒抬起微充斥著血絲的眼,“你不是說不想和我一起?現在又是唱哪出。”
聞恬臉有點燙,也覺得現在有點丟臉,磕巴道:“我現、現在想了。”
良久,沈之緒低哼了聲,像是好不容易得到主人喂食的臭狗,陰沉的臉色好了不少,他鬆開兔子般紅著眼圈的聞恬,瞥見聞恬被弄紅的臉蛋,張嘴想說什麼,又矜持地閉上了嘴。
“過幾天我來找你,你敢像以前一樣推三阻四的,彆怪我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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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璟找到聞恬的時候,聞恬剛從廁所間出來。
身上衣衫淩亂,極易留下痕跡的皮膚上全是紅道子,睫毛濕漉漉黏在一起,應該是哭過。
江璟緊蹙眉頭,脊背繃得僵直:“你怎麼了?”
聞恬看著他,無聲搖了搖頭,垂下眼就想走,狀態明顯不對。江璟皺眉,想伸手拉住他,但聞恬在他反應過來以前,已經退後一步避過了他的手。
聞恬臉色煞白,低聲道:“我沒事。”
江璟收回手,淡淡看他一眼,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聞恬給江璟留了張紙條,就自己回了酒店。這是這麼他多天以來,頭一次沒和江璟一起回。
不得不承認,沈之緒對他說的話,確實對他產生了影響。
人類的本能是趨利避害,從那一晚看到江璟身上的血起,他就一直在下意識回避問題。
覺得江璟是出去做任務沾上的血,他的職業免不了見這些。也是因為好心,才會讓他住在酒店。
出於害怕,聞恬一直在給所有圓不通的邏輯找借口。
但是,如果仔細想一想,就會找出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誰會在深更半夜去出任務,然後帶一身血回來?再比如,他一個位高權重的上將,哪來多餘好心收留一個小小的omega.
如果把這些不合理的事,和傳聞串聯,所有東西都能解釋通。
語言能欺騙,行動能偽裝,所有不合常規的言行舉止,都是因為有利可圖。江璟收留他照顧他,是因為他正好符合江璟的喜好,如果哪一天江璟對他厭煩了,他的下場顯而易見。
像沈之緒說的那樣,連屍體都找不到在哪。
接下來幾天,聞恬一直有意無意躲著江璟,去學校的時候見不著,回酒店也隻是匆匆說句話就睡。
他和江璟說話本來就少,這麼一來,幾乎都沒有交流了。
不是沒有人怕江璟,隻不過沒人敢把對他的懼怕明擺在台麵上,聞恬是頭一個明目張膽躲他的。
江璟倒是挺好奇,聞恬到底能躲他多久。
這天,江璟開完會在辦公室處理一些文件。在最後一份文件上簽完字後,江璟撂下了筆,用瘦長的手指按了按眉心,緩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