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奇(2 / 2)

流箏看著她,心中不由生出了什麼猜想。

莫不是她男子扮相太過俊美,把人家小姑娘給迷住了?

之前流箏不是沒有冒過這樣的念頭,不過剛冒出來就被彆的事打岔了去,朱康弟掩藏得也還不錯,她就被當回事兒了,此時看著朱康弟要哭要哭的委屈模樣和因為失態而羞赧得不行的模樣,她細細想起來,似乎朱康弟每次見到她都臉紅,一跟她說話,杏眸就要閃忽一下,像極了見到心上之人的純情小迷妹。

如果真是這般,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見朱康弟臉蛋愈發燒紅起來,流箏收掉目光,心中暗想得找個機會與朱康弟坦白一下她的真實性取向才好,啊呸,不是,是真實性彆。

入了笙香學院,在朱希氬的嚴詞下,朱康弟又不好太堅持,顯得她太不矜持,便紅著眼睛乖乖去上課,朱希氬轉向流箏時,容上的嚴肅立馬消了去,掛著客氣淺笑,領著流箏去見笙香學院校長閣。

笙香學院課餘學生可以自由活動,若不是這裡古色古香的建築和風花雪月的環境,以及學子們身上著的長衫校服,流箏有一刹地產生了自己重返校園的感覺。

一路上遇見不少學生,男子多手持長笛或長簫,女子多蒙著麵紗,手抱琵琶,踩在快要化去的雪地上,收入眼底的儘是美態和意境。

路上遇見一個身著青袍、額心有一點紅的少年與一個樣貌清麗的藍衣少女並肩走在一起。

本來就是兩個路人罷了,或者說兩個長得好看的路人罷了,流箏沒怎麼當回事兒,隻當是過客之一,但走在她身側的朱希氬驀地停頓了下來,她也隻得停頓下來。

那少年少女卻未停頓,如不認識朱希氬一般,依舊往前行著,隻不過若仔細瞧,能看見少年有青筋從額角凸出,少女微微皺了眉頭,垂下頭,不想看見朱希氬的樣子。

而朱希氬身子有些抖,臉色漲青,仿佛欲發怒之勢。

流箏:“……”

咋,嗅到了一股三角戀的氣息?

好在朱希氬的自控能力還是不錯的,並未失態太久,很快收住情緒,他看向流箏:“無事,我們繼續走罷。”

雖然流箏很好奇,可這種時候她可不敢不合時宜地八卦什麼,當做什麼都沒看見,掛著禮貌的笑容“嗯”了一聲,跟著朱希氬往前走。

笙香學院的校長是個和藹可親、像自家爺爺一般的老人,說話慢吞吞的,聽見流箏說想在笙香學院掛個名,他很爽快就答應了。

不過也不失原則地跟流箏說,這掛名可以,但就掛個名,不來學院上課,那是不可能的。

從朱希氬口中得知流箏在藍湖鄴開了許多家客棧酒樓,也未露出多少讚歎之色,似乎不太瞧得起這些下九流的事情,但他那神色很快就斂了回去,依舊對流箏客客氣氣,也看在朱希氬的麵上,妥協說流箏一周來上三節課也行。

笙香學院校長能讓流箏掛名,流箏已感謝不已,便也爽快答應了校長的要求。

臨了校長也沒多問一句流箏為何隻是想來掛個名,不過不用猜他也能知道,最多不過是有了笙香學院學生這個名頭,出去拜師或者去彆的學校求學更方便些,朱希氬也是這麼想的,出了校長閣,他就對流箏問道:“劉公子可是想拜名師?”

如果想,他的師父就可以介紹給流箏。

而且他將無刹域一行之事說予師父聽後,師父對劉針的道侶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學院裡許多學生,尤其是姿質好的學生,在校外還單獨拜了師父,入了某個師門,朱希氬也是如此。

流箏搖頭,“不是啦,是因為我想考蓬萊學宮。”

朱希氬驚住,不由把流箏上下打量了一遍,半晌才說:“那……劉公子加油啊。”

他忙將眼神裡“劉公子啊劉公子,那蓬萊學宮可不是誰想考就能考得進去的!”的訝色壓回去。

翌日,流箏入學,不知是不是上麵授意,她被分配在朱康弟的學班,朱康弟帶著她去選琴之時,也問了她作何突然想到要在笙香學院掛名之事,她說了實話後,朱康弟驚訝得眼珠快掉出來。

“劉公子,笙香學院曆來,可還從未有學子考入蓬萊學宮過,彆說笙香學院了,連藍湖鄴都沒有這樣的人,要藍湖鄴能出一個能考入蓬萊學宮之人,那這個人必定會成藍湖鄴群民的膜拜對象!”

言下之意就是,劉公子,你彆太異想天開了。

朱康弟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麼誇張,而且她也沒誇張,說的是事實,她想斷了流箏考蓬萊學宮的念頭。

因為……她不想讓流箏去那麼遠的地方,藍湖鄴不好嗎,作何要去什麼蓬萊學宮,雖然她沒有擔心的必要。

因為蓬萊學宮的確不是說想考,就能考得上的。

“嗯,我知道,不過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流箏笑道,不以為意。

朱康弟還想說什麼,她指向不遠處一架豎琴,岔開話題,“選那個吧。”

“劉公子要選那個嗎?”朱康弟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她走過去,神色閃過什麼,終還是忍不住說道:“劉公子,其實……其實我覺得你選笛子或者蕭比較合適。”

笙香學院主音修,學生多以各種樂器為法器,在選擇音器時,男子多選擇笛簫之類的,而像豎琴這種,一般為女子選擇。

朱康弟在腦海中腦補了一下流箏坐於豎琴旁,雙手優美地舞動在琴弦上的樣子,就覺得幾分接受不了,不由想起自己父親抱著琵琶彈奏的模樣。

雖說不應該有這樣的性彆歧視,但她覺得長蕭或者木笛配在流箏身上,會更帥氣一些。

這也才是錚錚男兒嘛。

流箏瞅著那豎琴好像很重,很難得搬動的樣子,也改了口,“那我選葫蘆絲吧,這種樂器看起來比較有趣。”

“這個……”朱康弟總覺得葫蘆絲欠了點氣勢,不過流箏喜歡才是最要緊的,總比選豎琴好,她便道:“這個也好的。”

器閣中的女使將流箏選中的葫蘆絲取下來,落到不遠處一塊散發著月白色光芒的台子上,讓流箏滴血與音器靈識相通。

流箏點頭,不過她咬了半天沒能將自己的手指頭咬破,場麵一度陷入尷尬,頓時誹腹魏煊當時是怎麼下得去嘴咬她的,這個嬌嫩白皙的小指頭,她真下不去口哇!

最後是朱康弟保持笑容,取下她發髻上一支發簪遞給流箏,流箏用那發簪尾端輕輕一戳,才將自己的手指頭戳破。

鮮紅的血“滴答”一聲,滴到那隻葫蘆絲上。

靈識通罷,流箏抱起葫蘆絲試著吹了吹,一陣辣耳朵的響聲震在器閣裡,惹得其他選樂器的學生皆看過來,流箏趕忙停下嘴,決定還是回去禍害魏煊的耳朵比較好。

上完一節課,流箏感覺甚好,這修仙世界的課堂可比她原來那個世界的課堂有趣多了,又因為是主音修,這課堂上各種妙音繚繞,授課老師興高時還會哼個一兩曲,若不是目睹琴聲能擊碎桌上用來習練或者測評修為的石頭,她差點以為自己誤入了某個樂團。

放學之時,朱康弟含情脈脈地邀請流箏一同回家,說是順路,流箏心想:從笙香學院回鄴主府,如果抄小道的話,好像是會勉強經過她的小彆墅。

不過流箏也因此忽地想起要讓朱康弟知曉她是女子的事,但如果提到這茬,會不會顯得突兀?說了實話朱康弟會不會生氣?

其實流箏有點擔心的,萬一朱康弟一個生氣告到鄴主大人那去,她在笙香學院掛名這事怕是得泡湯。

可是若要她繼續裝傻充愣將朱康弟瞞在鼓裡,她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想了又想,剛想出一個可以讓朱康弟知曉自己真實性彆又不會顯得太尷尬的主意,她和朱康弟已經出了校門,流箏隻是稍微抬了抬眸,看見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男人抱著胳膊,半隻腳後踩,閒散地靠在不遠處那顆老梅樹上,一副等她放學好接她回家的好相公架勢。

老梅樹旁邊栓著一匹栗色的馬兒,馬兒背上扭動著一條西瓜粉小蛇,小蛇頭上扒拉著一灘銀色的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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