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箏這個問題問得很認真, 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她生得如此絕世貌美,心地又善良單純, 不管是外在, 還是內在, 都沒得說的, 就算魏煊不是對她一見鐘情,也肯定是二見鐘情。
可是時間過去了好久, 也沒等來魏煊吭聲, 這男人就跟石化了一樣,流箏抬起眼皮看他。
小龍王就扒拉在魏煊的肩膀上, 流箏那麼一抬頭,讓它以為她是在看它, 立馬翹起尾巴對流箏“呀!”了一聲。
小龍王第一次飛這麼高, 一點也不怕, 隻覺得好玩, 興奮極了,見流箏還在看自己,對她又“呀”了一聲, 爪下那朵曼陀羅花又冒了出來, 被它龍爪一踩,給踩了回去, 而後咯咯咯笑起來, 又對著那花踩了好幾腳, 跟流箏變成白蓮花原形扒拉在魏煊肩膀上時一樣頑皮,水獸安安靜靜地當帽子,臉上有點嫌棄。
“那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小龍王的呀呀聲和笑聲絲毫未影響流箏沉浸在自己“我要死了,在死之前,我要和這個對我不離不棄的道侶好好聊聊”的情緒裡,這一次,她看著魏煊的眼睛。
從很早之前流箏就覺得魏煊那雙桃花眼長得甚是俊美,眼尾往外勾出幾分莫測的弧度,透著冷酷,瞳仁深如古潭,眼睫毛比她的還長,微垂著眼,與她對望時,眼仁裡流動著什麼很戳心窩子的光,跟以前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這家夥的時候,他眼睛裡除了冷還是冷,滿是淡漠和疏離,還有“你個小妖,離老子遠點兒”的凶意。
“在水竹客棧的時候。”出乎流箏的意料,魏煊老老實實回答了她,回答完這個問題,還埋下頭來用唇貼到她的唇上,沒貼多久就鬆開了,指腹摩挲到她的下巴上,似乎還想再親的意思。
流箏悲戚的心忽地明亮了一些,特彆想說一句“有你這句話,我死而無憾了!”,但脫口而出的是:“這麼早呀?”
花眸是冒著光的。
魏煊:“嗯。”
如今他跟流箏待久了,不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般不好意思,心裡想什麼,也不覺得難為情地老實承認。
“啊啊啊我好害羞啊!你竟然那麼早就喜歡我了!”流箏揪過魏煊的袖子捂住自己的臉,有點激動。
“……”
小龍王疑惑地睜大了一下龍眸,輕輕地“呀”了一聲,也不知道它把流箏這個反應理解成了什麼。
“你呢?”等流箏不再用袖子捂自己的臉,他食指和拇指分開,沿著流箏軟嫩的下巴夾住她的臉,微翹了唇角問她。
“我還沒有喜歡你!”流箏張口就冒了這句,臉蛋有點紅。
魏煊將她的臉往中間擠,把她的嘴擠成小鴨嘴,“沒有嗎?”
流箏拍開魏煊的手,腦袋靠回他懷裡,不回答他,這會子她竟然比魏煊臉皮要薄了起來,真是令人費解,承認自己喜歡能怎樣,可是……她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魏煊也沒再追問她,指腹移到她耳朵上扯,像是把她的耳朵當成了玩具,扯了一會兒,他將她的臉扣住出去一些,頭埋下來吻到她小嘴上。
親了一會兒見魏煊還沒有鬆開的意思,且愈發沉浸於做這件事情,流箏有點驚訝,睜開眼睛看他,她看了一會兒,魏煊才結束,將她抱緊了些。
流箏心想,肯定是魏煊知道他們時日不多了,想抓進時間多占點她的便宜,看看看看,這如意算盤打的。
藍湖鄴再是問洋一隅,地域也很寬廣,火鳥飛到天黑也沒能飛出藍湖鄴地界,在一座名叫“喜雨”的小城停了下來。
天上分明沒有烏雲,可這座小城卻下著淅淅瀝瀝
的小雨,流箏扯下自己的乾坤袋來翻了翻,翻出一把粉色的油紙傘打開,魏煊抱著她,她負責打傘遮住兩個人的身子。
火鳥用大腦袋蹭了蹭流箏的身子,準備離開,魏煊叫住它:“以後做她的契約獸如何?”
“……”流箏愣了一下,仰起頭看魏煊。
火鳥大身板抖了抖。
一般隻是修仙大能才會有資格考慮契約獸這種事情,也隻有在高等大陸也才會經常看見有人身側跟著霸氣的契約獸,藍湖鄴還很少見。
如果是以前,流箏會打魏煊一拳,讓他彆亂說,但此時想想,她好像都有兩隻契約獸了,其中一隻還是牛逼哄哄的龍族,那再多一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火鳥鼓著眼睛看她,似乎不太願意,畢竟她是一隻妖怪,而且聞起來修為很不高的樣子,不過火鳥看向魏煊的目光是畏縮膽寒的,仿佛想拒絕又怕魏煊生氣了將它的毛拔光。
瞅著火鳥那表情,流箏一隻握住傘柄,一隻手騰出來對火鳥擺手:“你不答應沒關係的,剛才他胡說八道呢,現在時辰不早了,你快去附近的玄獸車站吧。”
而後瞪了魏煊一眼:“靠自己的本事吃飯多好,乾嘛給我當契約獸啊!而且我現在就是一個逃犯,它跟著我沒有前途的。”又對火鳥擺擺手,“你快走吧!”
小龍王頭頂的銀色帽子“嘖”了一聲,心裡道:鳥,你不答應會後悔的!!!!
機會這個東西,有時候就白白送到了你麵前,你卻不自知,猶豫再三,很多時候都錯過了。
火鳥盯著流箏那張小臉,在認真思考自己的鳥生,是繼續做一隻有正經職業的玄獸,還是成為一隻修為淺薄花妖的契約獸?怎麼看,怎麼想,都知道第一條路才是正道。
其實它根本不用考慮的,撲騰翅膀飛走就是,可,流箏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它,看得它不忍心拒絕她。
更重要的是,它怕它不答應,魏煊會拔了它的鳥毛。
那就……隻能答應咯。
火鳥點了點鳥頭,走回來一些,用鳥頭蹭流箏的手臂。
“你、你這是答應了?!”流箏震驚。
火鳥又點了點頭。
“好孩子!”流箏拍拍它。
火鳥:“……”
想到自己如今危險重重的境地,流箏其實不大想和火鳥契約,怕耽誤了這孩子,但想想或許有了火鳥,他們就能更方便的逃亡一些。
之前是她太悲觀了,惹了雷休君又怎樣,可彆忘了她可是有三顆變異靈根的妖!在這一點上,可要比雷休君更牛逼。
待她練好了雷屬性的各種技能,雷休君或許都不是她的對手,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到最後一步,她不能灰心喪氣,活著多好,她要活著!
火鳥與流箏契約結束後,飛到樹林裡落腳,畢竟它這麼個龐然大物,不好像小龍王和水獸那般貼身跟著流箏。
魏煊抱著流箏就近找了家客棧歇腳。
“我怎麼覺得《龍族全書》在發燙,好像要燒起來?”
流箏整理乾坤袋的時候,無意間摸了一下《龍族全變得跟塊烙鐵似的。
魏煊聞言,掌心落到書上運出一圈淡紫色的靈氣,那書的溫度立馬降了下去。
“怎麼回事啊?”流箏隨手將翻出來的一盒珍珠落到小龍麵前,小龍一頭紮進去將珍珠舔了個精光。
魏煊回了一句“無礙”,走過來蹲下身,將流箏的小腳捏到他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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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學宮,藏書閣,一個身材魁梧的藍袍男子盤腿坐在一道光束中,雙手
不停打勢,似在竭力感應著什麼,卻屢屢失敗,額頭布出豆大的汗珠。
一個笑眯眯老頭和一個白衣男人站在右側,兩個黃衫男人站在左側,四個人目光緊盯在藍袍男子身上,神色浮滿急色,眸中又含了某種光亮。
最後藍袍男人還是以失敗告終,睜開眼來,氣有些喘不勻,不敢相信自己感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