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立平一回休臨山莊, 便將無名指的乾坤戒摘下丟給身後的隨從,“我給二夫人買的那一堆寶貝你全部拿出來, 擺放到廳裡,等她從武堂回來了也好高興高興。”
“二夫人得二莊主這般寵愛,真是羨煞旁人,小的這就去辦!”隨從眉開眼笑。
吩咐完自己的隨從,容立平從袖口掏出一隻金色小瓶,撫摸片刻,似乎猶豫了很久,最終下了決定, 朝雷音閣而去。
他的貼身護衛見狀, 蹙了眉頭, 走上前道:“二莊主,你可要想好了。”
容立平睨他一眼:“淦水難尋,我得幸找到一瓶,自然不能私吞了,得上交給大哥才是。”
“可是……”
“沒什麼可是, 大哥前陣子被風凝君打傷,現在氣色也不見好, 這瓶淦水得得正合時候。”
淦水何其稀貴,隻稍一滴就能提高十成的修煉速度, 曾是龍族的領域之物, 容立平卯運好, 在巡獵時在一個山崖下挖到一瓶, 自然生出過占為己有的念頭,誰不想快速增長實力。
不過那樣的念頭被他狠狠壓製下去,兄弟情義大過自身**。
況且他是真心實意欽佩自己擁有雷靈根的大哥,是他大哥帶著他們容氏一族走到如今的地位,而且他大哥是因為衝去藍湖鄴給他兒子報仇才負了傷。
為了給大哥一個驚喜,容立平突發奇想,沒有走大門,而是選擇爬窗戶進去,畢竟尋見淦水實在是一件太令人興奮的事兒。
他將這麼寶貝的東西獻給大哥,一定能將讓他陰沉了好幾日的臉恢複清明,容燁的死不僅他和夫人很難過,他大哥也不好過,或許這瓶淦水能衝淡一些悲痛。
隻是腳尖一點,就借助門口的大樹跳躍到雷休君所住廂房的那扇主窗。
怕被當成刺客被雷電劈糊,容立平張口就想喊一聲“大哥”,可看到的畫麵卻讓他整個人如被雷電擊過,聲音顫栗在喉嚨裡,如何也發不出來。
房中的軟塌上,兩團白花花的**抱在一起。
兩個人他都認識,並且非常熟悉。
一個是他的大哥,一個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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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雷休君死、死、死了??”
因為這條爆炸性新聞太過咂舌,流箏說話都磕巴了。
右手邊正紮著馬步、手舉大水盆的少年說:“是啊,我可沒騙你,不信你去問師父和師娘!”
“小師妹,五師弟說的是真的。”左手邊站在樹樁上金雞獨立的少年開口。
流箏手裡的冰雕雕不下去了,立馬蹭過去,問樹樁上的少年:“雷休君他、他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就……”
“是被休臨山莊二莊主,也就是他親弟弟給殺死的。”三師兄說。
監督他們訓練的大師兄蹙起眉。
這事兒他也從未聽聞過,三師弟和五師弟是怎麼知道的?
若不是真事,這麼大的事兒他們也不能隨口胡說出來,可若是真的,那也太叫人震驚了。
本來他作為大師兄兼監督者,應該嗬斥一句“你們好好訓練,不許談論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兒”,可他最終沒訓斥出來,還跟著豎起耳朵聽。
“昨晚我和三師兄路過師父和師娘房門的時候,無意聽見的,師娘說雷休君和他弟媳背地苟且,被他弟弟發現了,他弟弟一怒之下就將他殺了,殺完人後還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臉不敢相信自己會殺了雷係修士!我和三師兄聽見後嚇得差點叫出來,哪敢相信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可是既然是師父和師娘說的,那應該是沒有假的。”
幾個人杵在一堆訓練,一無聊就會聊幾句,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麼著就聊到了讓流箏害怕的雷休君,這實在是一個太突然又詭異的事情。
聽聞休臨山莊二莊主不過一個土係修士,能乾翻一個雷係修士,怎麼聽都讓人不會相信,況且乾翻的理由令人反胃。
“你們在說什麼?”一道清亮的女音響來。
三師兄和五師兄一抖,趕緊退回原來的位置,安靜如雞。
隻有流箏沒能收住表情,一張臉仿佛被炸過一樣。
等人走進了,她還大著膽兒將內心的好奇展露無疑:“師娘,那個……那個雷休君真的死了?”
兩個師兄的臉立馬便秘,扭成一團看她。
師妹啊,你、你怎麼就問出來了呢!
畢竟是他們偷聽得的驚天消息,讓不讓到處對外說,他們心裡沒譜。
誰知道師娘並不避諱這事兒,臉色未變地對他們小師妹“嗯”了一聲。
師娘:“你們方才就是在談論這事兒?”
幾個人都不敢回話,就流箏點了一下頭。
師娘道:“小三和小五說得不錯,事實就是那樣,從你們師父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很震驚,誰想到這麼大的一個人物,會死得這般不光彩,而且也死得蹊蹺,一個土係修士如何能打得過雷休君?也管它蹊不蹊蹺了,誰叫雷休君睡人家老婆在先。”
幾個徒兒安靜在那,誰也沒插嘴,也不好議論此事,全程聽師娘吐槽。
師娘似乎對這件事情有些來氣,又說了一通,流箏聽得最認真,直到遠遠走來一個白衣身影。
他們師娘趕緊“咳”了一聲,收住嘴,“那個……你們師父來了,都繼續訓練吧,我剛才說的那些,你們聽聽就罷了,畢竟雷休君是問洋四君之一,私下議論的時候注意點兒。”
那就是可以議論咯!
幾個徒兒挑了眉。
這麼大的事情一出,有人震驚,有人唏噓,有人好奇,更有人……捂住胸口感歎“怎麼也沒想到雷休君還沒搞事情,就死翹翹了,作為一個反派,這個下場讓我震驚,我還沒跟他打一架呢。”
魏煊扯唇“嗤”了一聲,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你在可惜”
“當然啊!我這麼努力的修煉,不就是為了能打敗他嗎!我本來想跟他比一比誰的雷電更厲害一點,想看看我什麼時候能打得過他。”
流箏神情飽滿地說,也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
魏煊將她拉到懷裡,“雷休君這樣的人,不配做你的對手,更不配死在你的手裡。”
流箏:“……”
她怎麼覺得魏煊越來越瞧得起她了?明明以前他經常說她笨說她弱,還說她沒什麼優點來著。
魏煊從後麵圈著她,兩根手指卷住她散在前肩的碎發,卷了一會兒兩隻手都伸過來玩弄,將她那縷頭發編成小辮子。
流箏看著,戳了一下他的手,又忍不住感歎:“這樣一來,豈不是說以後我都不用提心吊膽了?”
魏煊蹙眉:“你以前都提心吊膽?”
“廢話!你沒見我平時除了上課和去師門訓練,都不敢出門在學宮裡亂逛嗎?不就是怕碰見雷休君露了餡,然後被他大卸八塊嗎。”流箏說。
她這麼一說,魏煊臉色變得不太好。
不過他當時不將雷休君靈根被廢的事實告訴她,也是為了激她努力修煉,快速成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