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完才回憶起早上的狼狽,抬手就輕輕拍了自己嘴巴幾下。
龐慶雲橫了外甥一眼,真是連訓他的力氣都沒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咱們沒看見不代表沒有。”芫伯緩緩地抬起手,像是拍了拍自己肩膀。
【我現在相信這小子是嘴賤了。】逍遙插話。
“咱們走吧。”說完,帶著龐慶雲從右側的小路鑽進了竹林。
“看來小芫也懂風水命理。”龐慶雲追上邊說話邊拿出速寫本繼續完善早上的草圖。
“我想在這裡開扇門……還有這裡……”
芫伯沒回那個問題,指著老屋的圍牆與竹林把自己的想法跟龐慶雲說。
到了工作,龐慶雲認真起來,手下飛快寫上芫伯的訴求,並時不時地提出一些意見。
三人從竹林穿過,眼前猛地豁然開朗。
爬過在四十五度左右山坡上的竹林後,他們三人走到了山頂。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孤零零立在崖邊的墳墓,右邊有座幾乎九十度的巨石擋住了山那邊來的風。
巨石下方有座八角亭,其他地方都被雜草所覆蓋看不出地形。
不過看其中生長的樹,龐慶雲馬上腦補出這地方應該有二十度左右的坡度,前高後低。
“那是我爺爺的墓。”芫伯往前走著,抬手指了指笑著說道:“我爺爺生前是靠堪輿風水和喪事超度養大了我。”
易衡:“……”
此時真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
龐慶雲也略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點頭接了句:“難怪我爸說你家的風水特彆好。”
三人從墳前走過,芫伯餘光中看到易衡雙十合拜了拜,嘴裡還在無聲地念著什麼。
【老爺爺對不起啊!我就是嘴賤,我不是故意說您的,莫怪莫怪。】逍遙實時轉播易衡的碎碎念。
“哇!”
剛走到懸邊,龐慶雲立刻被眼前江水一色的絕美風景所驚到,手上的筆不知不覺停下,他盯著緩緩流動地河水讚歎出聲。
原以為站的地方下會是百米懸崖,沒想到那條壯闊的大江就離他們二三十米遠。
此時潺潺水聲才伴隨著風吹進龐慶雲耳中。
水腥氣迎麵撲來,他隻覺得心跟著眼睛一起逐漸平靜下來,整個人舒展開來擁抱麵前的美景。
“我想修下這裡。”芫伯說。
說話時她回頭看了眼芫藕生的墳墓,看到逍遙坐在墓碑上,神情落寞地望著白渭江的方向。
“咱們在這裡修排欄杆,然後把這裡打造成個觀景平台多好。”龐慶雲心中已經有幅畫麵。
如果將這片上千平的山頭利用起來,白渭村說不定能因此發展成個休閒旅遊的好去處。
“正好。”芫伯彎腰撿了顆石頭使勁扔進江裡:“我爺爺特彆喜歡熱鬨。”
她與龐慶雲的想法不同,隻是想著把這裡規劃下讓村裡的長輩們以後都能常來坐坐。
最重要是她也能多個午睡的好地方。
雙方想法不同,但是此時對改造的思路倒是相同,龐慶雲一一記下。
“我手頭隻有六十萬,如果錢不夠就先建造倉庫,這裡最後再來改。”
他們越說好像規模就越大,芫伯有點擔心手裡的錢不夠,連忙先將老底托出。
“那咱們先把要緊的做好,後麵再來改這裡。”
很明顯六十萬是肯定不夠的,龐慶雲沒算設計費,隻是單從人工和材料方麵估算就覺得不夠。
於是這裡他隻定下了做欄杆一項後,草草收筆。
隨後三人朝農場繼續走,這時走著就能明顯感覺到是在下坡。
往前走了幾百米,一條三四米寬的青石溝渠橫亙在幾人麵前,龐慶雲立刻知道為什麼芫伯要從竹林旁開門了。
任誰來都沒法飛過這麼寬的溝,相當於是個天然圍牆。
說是溝渠芫伯覺得有些言不符實,應該是是水塘才對。
這個大水塘是為了放緩江水進入農場的速度所建,江水流進來後積存於此,水滿溢出流向旁邊的溝渠。
“這裡麵有魚吧?”
塘邊有厚重的青苔,易衡清晰看到水邊有不少螺螄,而且水麵時不時有泡泡冒出,應該是有魚。
“應該有吧。這我還真沒注意。”芫伯也跟著看向水塘。
“是個釣魚的好地方。”易衡若有所思地盯著看了半天又抬頭四處看附近的環境:“說不定魚還不少。”
“你喜歡釣魚?”
從剛才起,芫伯還是第一回看到易衡麵露感興趣的樣。
“我……”易衡看向芫伯,神色鄭重。
芫伯還以為他要說什麼要緊的事,連忙也正了神色看過去。
“有個外號叫‘從不空軍’。”
短短一句話大喘氣地分成了兩段,說完還自信地揚了揚下巴似是等著芫伯追問。
“……”
可麵前兩人顯然都不想搭這個茬,龐慶雲取下眼鏡捏著眉心,心裡升起股強烈的無力感。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喜歡釣魚。”
芫伯轉身繼續走,本來隻是順口敷衍句罷了,易衡卻像是找到了知己般眼睛猛然大亮。
“對吧對吧!我就說釣魚不錯吧,我爸還老說我玩物喪誌……”
芫伯:我隻是說沒想到,並不想聽你爸罵人的話。
十幾分鐘的路程,易衡像是換了個人,直接把龐慶雲擠到一邊拉著芫伯說東說西。
瞧他那架勢,大有馬上把大自己一歲的芫伯認作“親姐姐”的打算。
從農場繞回屋子後門,芫伯才找著機會將話題繞到了改造上。
“這邊我想建個休息的屋子,這邊建倉庫。”
說著話,芫伯繞過豬圈,心中立咯噔一聲,下意識地又加上句:“恐怕不行了。”
栽種在豬圈後白月葡萄不知何時已經長得比她還高,粗壯的藤蔓爬滿了充當架子的金剛竹。
比臉還大的葉片全部麵朝上,貪婪地吸收著陽光。
那些密密麻麻地藤蔓穿來穿去,竟然形成了麵巨大的綠網。
【我就說吧,你這麼年輕葡萄藤肯定長得極其茂盛。】
【咱們得砍幾棵金剛竹出來做架子,不然要不了多久就要爬上牆頭。】
逍遙在耳旁碎碎念。
“早上經過我還以為是洋絲瓜的藤。”龐慶雲走進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葡萄的藤。
葡萄樹的根就在豬圈牆角邊,有他小腿粗。
就是不知為什麼會長成了張“蜘蛛網”瞧著有些亂七八糟的纏在一起。
“今年忘記搭架子了。”芫伯不好意思地回。
她真不能用常規的種田知識來判斷空間農場出品。
人家幾年的葡萄藤也沒這長得快,才幾個月時間,竟然就長到了如此茂盛的程度。
照這樣的趨勢下去,明年六月份就能結果了。
但這回芫伯顯然又估算錯了,今年華國大半城市的葡萄園都在經曆寒冬時,隻有家裡的這棵葡萄樹結出了驚人數量的葡萄。
“這裡就讓給葡萄吧。”芫伯決定。
兩人站在這裡又詳細商量了下具體方案後,龐慶雲突然想起什麼。
“我外甥呢?”
“好像是去果樹林裡了吧?”芫伯不確定地回道。
不僅易衡不見了,就連逍遙都跟著不見了。
“易衡。”
生怕外甥又闖禍,龐慶雲這個操心舅舅連忙喊人。
“我在這呢。”
林子深處傳來易衡的回答。
看那方向,芫伯知曉他應該是被石榴樹吸引過去了。
最近幾顆石榴樹相繼成熟,香味吸引了好多嗅覺林敏的鳥兒。
如果不是芫藕生留下的陣法,石榴估計已經被啄成了馬蜂窩。
“我們去那邊,”
兩人追著聲音而去,大片大片深紅色衝擊著人的眼球。
成熟後的石榴由大紅轉向深紅,大團大團的紅色湊在一起,就像是花團錦簇的花園一樣讓人震撼。
“這是……石榴?”龐慶雲驚詫。
“嗯!”
芫伯又注意到高空盤旋著的鳥兒,她走過去摘下兩個往山穀裡扔下,立刻引著鳥兒俯衝追去。
她也不是小氣的人,會時不時摘兩個給貪吃的鳥兒打打牙祭。
“我發現……”
易衡摩挲下巴,芫伯就知這家夥怕是又要語出驚人,連話都不敢接,直接轉身無視。
“你家的蔬果比外麵賣的都大多了,真像是膨大劑使用過度。”
果然不是什麼好話。
“你怕是隻知道膨大劑。”芫伯沒好氣地懟他。
“不過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易衡又添上句,這回他注意到了芫伯無語的眼神。
如果不是這家夥心不壞,芫伯絕對會好好教教他什麼叫“說話的藝術。”
逛完一圈回去後,龐慶雲借了書房開始做詳細圖紙。
龐家其他幾人還在睡覺,易衡繼續陷入失戀的痛苦中,找著機會就給前女友發語音。
芫伯沒什麼事,乾脆就坐在院子裡聽他邊發語音邊上傳新商品的圖片。
“微微你聽我解釋……”
“微微……”
哀切的喊聲並沒讓易衡收到回音,反而是裡麵頻繁出現的兩個名字讓芫伯一激靈。
如果隻是薑微的名字出現她還覺得是巧合。
但岑丘白緊跟著出現,完全就說明這倆人就是她認識的那兩人。
跟她斷了聯係的薑微自不必提,而岑丘白不是跟芫湞江住在同小區的那個小白臉嗎?
小白臉岑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