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胎先給沈老夫人行了禮,沈老夫人眉開眼笑地擺了擺手,又跟沈望舒介紹:“這是你的龍鳳胎弟妹,都是太太所出,弟弟叫朱明,妹妹叫三夏,來,快見過長姐。”
兩人向沈望舒行禮,沈望舒瞧著他們,很是稀罕了一回,又驚又喜地讚歎:“你們真是龍鳳胎啊?我記著幾年前縣裡有個鄉紳老婆也生了一對龍鳳胎,縣太爺都親自去瞧了,說是吉兆,不過那對兒龍鳳胎沒你們好看,長得也沒你們相像,你們這就是吉兆裡的吉兆了,以後肯定有大出息。”
這話不光沈老夫人覺著中聽,瞧她順眼了幾分,就連龍鳳胎都是喜笑顏開,又有些不好意思。
沈望舒是真挺喜歡這對兒龍鳳胎的,上手想摸摸他們的小臉,沈熙和不著痕跡地擋開,笑:“長姐彆讚他們了,仔細他們尾巴翹到天上。”
沈望舒見她這小氣勁兒,好像她能吃了這倆小孩似的,不由撇了撇嘴,沒接話。
沈三夏倒是挺喜歡這個新來的長姐,覺得她說話又實在又好聽,便特意繞開沈熙和,眨著大眼問她:“長姐,你們縣裡生龍鳳胎真是吉兆?”
沈望舒正在探頭等飯,見她過來,粉有耐心地道:“當然了,我長這麼大就見過那麼一回龍鳳胎,縣太爺還賞了那家五十兩銀子呢。”
沈三夏捧著臉,不太謙虛地道:“我覺著也是,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彆的龍鳳胎。”
沈望舒見她活潑,不留神把心裡話禿嚕出來了:“你和你二姐可真是一點不像。”
沈三夏嗐了聲,小大人似的擺擺手:“二姐是在母親身邊長大的,我和我哥兩歲就被爹抱到身邊養,性格喜好當然不一樣啦。”
這裡頭還有個緣故,許氏柔順,但沈長流心裡隱隱有些不喜她這柔媚性子,覺著不似當家主母做派,無奈二女兒已經學了母親做派,掰不過來,隻得把龍鳳胎帶到身邊教養,這樣自然也有壞處,龍鳳胎和沈熙和就不大處得來,反而對沈望舒感覺更好點。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現在女孩柔弱的風氣流行,二姐每回出去都有不少人追捧,在城裡頗有才名。”
追捧還是她說的謙虛了,沈熙和因著容貌我見猶憐,又擅詩詞歌賦,半城的郎君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就連巴陵王府都被驚動過,惹出亂子來。
沈望舒跟她閒聊,這回飯菜終於端上來了,她興衝衝地瞧了眼,一下傻眼了。
端上來的十個碗碟倒是個個精致,隻不過每件還沒她手掌大,裡麵的湯菜更是少得可憐,菜肴也多以清淡為主,大葷的菜不多。
就,就這還大戶人家呢!菜量還不到他們村裡開席的一半多,這是喂鳥呢吧!
沈望舒還以為許氏故意不給她飯吃,怒氣衝衝地掃了一眼,見旁人也都是這個飯量,甚至沈熙和吃的比她還少,她瞬間蔫了。
她懨懨地戳著飯粒,問沈三夏:“你們平時都吃這麼少嗎?”
她平日裡還要做活,胃口比一般女孩子大上一些,鄉下做飯又是重油重辣的,這些哪裡夠她吃的!
沈三夏這點個子,吃的也不多,疑惑道:“不少啊。”她反應過來,把自己的一道肉圓推過來:“姐,你是不是吃不飽?吃我這個。”
沈望舒哪裡好意思吃小孩的飯,連連擺手:“我就隨口一問,你就吃你的吧。”
她半饑不飽地熬完了宴會,有氣無力地回小院翻了翻,沒翻到啥吃的,隻得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周嬤嬤:“有啥吃的沒?”
周嬤嬤道:“府裡不興給女郎郎君們吃零嘴,這不合規矩,您若是腹餓,得等晚飯了。”
沈望舒好容易熬到晚上,發現晚飯的菜量不但沒長,花樣還比之前少了幾個,而且沈家崇尚養生,晚上吃的更素了。
憑良心說,沈家菜肴味道不差,用料也是極好的,就譬如一道燉青菜,都是用雞鴨熬了幾個時辰的高湯涮小青菜的。
沈望舒簡直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肥雞大肘子,又不好意思為這點事去找父親和大哥,硬是熬了兩三日——覺著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她想拿錢去外麵吃點好的,不料又被周嬤嬤給攔住了:“沒有對牌,姑娘可不能擅自出府。”
雖說朝中民風開放,不禁著女子出門,但也沒有大家千金滿地亂跑的道理,到底是鄉下丫頭沒規矩,周嬤嬤端著一張老臉:“若您實在想出去,等大郎君什麼時候得空了,讓您長兄陪您吧。”
沈飛廉據說在準備舉人試,最近忙得緊,沈望舒哪裡好意思打擾他,不過說到兄長她不是還有個表哥呢!
沈望舒興奮地以掌擂拳,想著這些天還沒去他的東跨院瞧過,便興衝衝過去了。
裴在野打定主意要清心寡欲,在窗前默誦一卷經書,窗外一叢海棠開的潑辣,卻也不及他容色濃豔,當真是人比花俏。
他見沈望舒沒頭沒腦地衝進來,揚眉:“有事?”
沈望舒沒臉說自己是為了出去吃口肉,她近來很長了些個心眼,環視了東跨院一圈:“表兄,你這院子好是好,就是有些空了,你要不要出門買點陳設添置?”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帶她出去吃肉了!
裴在野眼也沒抬:“沒空。”他又不打算在沈府長住。
沈望舒急的大眼直眨,眼珠子轉了轉:“你再忙,筆墨紙硯這些總該置辦吧,你看你這院裡,啥也沒有。”
表哥怎麼這麼不懂她的心哩~
裴在野終於意識到不對,見她鬼頭鬼腦的:“你想我出去?”
他總不免把沈望舒想成心機深沉之人,這時候倒有幾分看她存了什麼心思,眯了眯眼:“倒也不是不”
他話才說了一半,沈望舒已經雀躍起來:“那咱們就說定了,你要出去的時候帶上我!”
她不等裴在野開口,一把捉起他的手,‘啪啪啪’和他拍了三下,她一本正經地道:“咱們已經擊掌為誓了,你到時候可不許抵賴啊。”說完也不給他反悔的機會,一蹦三跳地跑了。
裴在野:“”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