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9069 字 8個月前

沈望舒瞧他做的還有模有樣的,不由露出幾分崇敬:“四哥你好厲害,怎麼啥都會啊?”

下廚對於裴在野來說真是人生頭一回,他本來頗是不自在,見她一臉地崇拜,他不免又自得起來,麵上頗是雲淡風輕:“小事而已。”

他抬了抬手,姿態瀟灑地把拉好的麵條下進鍋裡,然後...煮出了一鍋麵糊。

裴在野的臉色轉眼黑的跟那燒黑的鍋底一般,麵上還是強作若無其事:“這麵有點問題,不是我尋常用的。”

沈望舒有點心疼地看了眼一鍋湖麵,又為難地看了眼四哥,還是覺著四哥比較重要,於是奮力地鼓掌:“四哥最厲害了,雖然鍋燒糊了,但是廚房還是好好的!”

裴在野:“...”

他沒好氣地道:“閉嘴!”

他又重新弄了些麵出來,幸好這回沒再翻車了,勁道的一碗麵條出鍋,又澆上早就燉的軟爛入味的羊肉,還很有儀式感地在麵上擺上了小半碗青菜。

期間沈望舒試圖把青菜偷偷扔掉幾根,被裴在野發現之後無情地懲罰——又給她添了一大筷子菜,硬逼著她先把菜吃完。

她幽幽怨怨地往嘴裡塞了幾根菜,眼睛不覺亮了下,青菜浸滿了肉汁,清脆入味,再沒她不喜歡的那股澀澀的味道,她不知不覺就吃了一小半,再不是因為四哥的逼迫勉強吃的。

裴在野坐在一旁監督她吃菜,懶洋洋問道:“味道如何?”

羊肉燉的軟爛入味,沒有半點羊膻味,隻有鮮嫩柔滑,調味也鮮香的要命,他約莫是放了糖的,還帶著絲絲甜味,麵條更是勁道入味,怎麼吃也吃不厭。

沈望舒吃的顧不上抬頭,嗯嗯了好幾聲:“好吃!”她連連點頭:“四哥下麵最好吃了!”

裴在野:“...”

他一下又想岔了,忍無可忍地用筷子輕敲她手背:“閉嘴,不準再提那兩個字了。”

沈望舒抬頭瞧了他一眼:“四哥,你怎麼不吃啊?”

裴在野不著痕跡地用袖口遮了遮右手的一處燙傷,漫不經心地道:“我不太餓,你吃完再說吧。”

他是不想讓沈望舒看見她的傷處又大驚小怪嘰嘰喳喳的,到時候還得他來哄,麻煩死了。

沈望舒這遲鈍的,吃了一半才發現不對,她有些不高興地放下碗筷,裴在野瞧她一眼:“怎麼不吃了?”

她突然伸手,握住他的右手,就見修長如玉的手背上有塊紫紅色的燙疤,她表情更不開心了,拉著他去缸裡舀了一盆涼水,然後把他的手放進去浸著。

她不滿地道:“你燙傷了怎麼也不告訴我呀?”

裴在野下意識地回避了她清亮澄澈的目光,冷哼了聲:“嫌你煩。”

沈望舒把他手從水裡撈上來,小心給他塗著藥膏,不知道為何,突然發起了小脾氣。

她一邊給他揉勻藥膏,一邊小小抱怨:“你為啥事事都瞞著我啊?你以後不要這樣了,我怕你出了啥事我都不知道。”

她說的是這回,又不止是這回。

他瞞著她的事可多了,譬如,他是當朝太子,又譬如,他殺了她真正的表哥,再譬如,陸妃派來的人手將至,他馬上就要走了,哪一件說出來都能把她嚇得要命。

裴在野垂眼,敷衍地哦了聲,卻未正麵做出回答。

......

沈望舒對自己的生日是不打算大操大辦的,也沒請客擺酒啥的,一家子人圍坐在一起吃一桌便得,不過沈長流反而更覺著委屈了女兒,特意撥出銀子讓廚下好好置辦,下午還特意請了半天假,準備幫長女慶生。

說來也怪,梁州多水,但是能養出肥美螃蟹的地方卻不多,因此新鮮活蟹便額外金貴了,基本都是頂層權貴才能享用的,沈長流卻是大手筆地買了十幾隻活蟹,十一月吃已經有些過季了,不過他舍得下銀子,買來的螃蟹仍舊肥美。

許氏為顯名聲,一直在廚下張羅著,直到都置辦齊全了才和旁人一同入座。

因為知道今兒個有螃蟹吃,沈熙和早就給家裡每人麵前拜訪了一套拆蟹八大件——這玩意使用起來頗為複雜,好些官宦人家專用來刁難人的,家裡其他人會用,沈望舒就不一定會了。

好吧,之前沈熙和冤枉沈望舒的事,好不容易放出來了,還是因為要給沈望舒過生辰的緣故,她再不敢明麵上對沈望舒如何,但讓她在眾人麵前出個小醜還是能辦到的。

她是真的討厭這個搶了自己一切風光的鄉下嫡長女,討厭到骨子裡了。

待到開席,一家人圍坐如意桌,沈熙和舉起一盞果酒,笑盈盈地對沈望舒道:“阿姐,之前是妹妹不懂事,妹妹向你賠不是了,還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記恨妹妹了。”

聽聽這話說的...沈望舒皺起臉看她一眼:“這麼說,隻要我不原諒你,我就是記恨你的小人?”

沈熙和麵色一僵,強笑道:“阿姐說的哪裡話,妹妹絕無此意...”

許氏忙打圓場,笑:“螃蟹做好了,快吃吧。”

沈望舒聽到吃的,這才被轉移了注意力,對著麵前的八大件有些傻眼,她又怪要麵子的,見大家都使用自如,她隻得偷偷觀摩。

沈熙和見她這般,低下頭,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沈三夏很是熱情:“姐,你是不是不會用啊,我來幫你拆,你把你的螃蟹分我一隻就行!”螃蟹這玩意金貴,家裡又不許女孩子多吃,隻因沈望舒是壽星,今兒才額外許她多吃兩隻。

沈望舒雖不會用八大件,卻是會拆螃蟹的,拿起麵前的一隻小剪子,三兩下剪開蟹殼,剔出滿殼子能吃的蟹肉,動作頗是自若,行雲流水一般。

她先剔出兩殼子肉,澆上薑醋,十分會討巧地先給沈老夫人遞了過去:“勞煩老太太您幫我操勞了,這第一個螃蟹理應您先吃。”她又把第二個遞給沈長流:“爹您賺錢養家也辛苦了,您也該多吃點。”

沈老夫人和沈長流都頗是高興,雖說沈熙和知書達理,舉止嫻雅,但按照長輩的審美,沈望舒這種孩子才招人喜歡。

按說許氏也是沈望舒長輩,不過她實在對她敬重不起來,隻站起身,裝模作樣地動了動嘴皮子:“我給夫人也剝一個吧。”

果然沈長流擺手:“有夫人的,你快用你的吧。”

他心下頗為感動,直接摘下腰間的一塊葫蘆玉墜送她,笑:“這是我當年中探花之後,宮裡頭賞下來的寶貝,你拿去好生佩著吧,隻是彆弄丟弄壞了。”

這玉墜可不單單隻是貴重,更因是宮裡賞的,寓意非凡,沈望舒在許氏和沈熙和有點發紅的目光中,喜滋滋地接過來,直接掛到脖子上。

沈望舒見四哥那裡就沒有螃蟹吃,抬手正要給他再剝一個,忽然就見外院的管事滿麵歡喜地跑進來:“老爺!”

他匆忙道:“陸妃娘娘派來的人剛到咱們府外,還抬了許多賞賜,都是賞給咱們府上的,咱們快出去迎著吧!”

裴在野目光微凝。

按照葉知秋的推測,陸妃派出的宮人應當五六日後才到,卻沒想到,這一行人居然在這時候提前到來了。

來得這般快。

那麼眼下的問題便是,他這個冒名頂替的‘陸清寥’,正兒八經的真太子,定會被突然到來的陸妃宮人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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