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7001 字 8個月前

去,去長安?

驚天動地的大事像是打雷一般,一串挨著一串砸過來,甚至沒有給沈望舒半點喘息的餘地,她從昨天被四哥救下開始,腦子就木愣愣的,反應也比往常遲鈍許多,聽著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議,她連插嘴的餘地都沒有。

直到聽見去長安三個字,沈望舒才恢複了一些反應,本能地道:“我不...”

沈長流以為她是害怕遠行,忙寬慰:“沒事的,長安也沒什麼不好,再過一兩個月,爹就帶著你哥他們去長安和你彙合了,不用怕啊,你隻是先行一步,去長安避禍罷了。”

沈望舒忍不住生出一些惶恐的感覺,她已經那麼努力避開前世所有令她難受的人和事了,為什麼還是擺脫不了前世的命運呢?

長安,長安...她就是在長安,被送到太子的床上。

她很想拒絕,但眼下梁州已經不安全了,一家老小都因為她擔了很大的風險,長水村亦是在梁州的地界,沈長流又即將調往長安為官,她不去長安,還能去哪裡?

她隻能逼迫自己努力往好的地方想,長安那麼大,去長安也不一定會遇到太子,總比留在梁州等死強吧?

何況,何況還有四哥陪著。

她抿了抿唇,小小地嗯了聲:“我知道了。”

衛巡撫再次提點:“沈大姑娘要去長安,不妨提前寫信給陸妃娘娘和大殿下知會一聲,讓殿下和娘娘做好準備,提前照拂一二,便是對著巴陵王府,也可以說是去探望娘娘了,想來巴陵王府也會有所忌憚,再說憑借娘娘和殿下的權勢,倒也護得住你家大姑娘。”

他這話一出口,裴在野原本春風拂麵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瞧他一下又不順眼了,搞得衛巡撫突然覺著身上涼颼颼的。

裴在野微微皺眉,陸妃前世的算計簡直是紮在他心頭的一根毒刺,時不時就要跳出來鑽他心窩。

他越對小月亮上心,對陸妃的謀算就越厭憎,這一世,他絕不會讓陸妃再有可趁之機。

衛巡撫起身:“成了,我離開太久也惹人懷疑,我先去擋王府片刻,你們儘快拿出章程,然後便送你家大姑娘離開吧。”

等衛巡撫一走,沈長流的麵色徹底陰沉下來,皺眉看向裴在野:“如果挾持望舒的是紀世子,你是怎麼把望舒帶出來的?”

沈望舒心裡‘咯噔’了聲,裴在野緩緩道:“紀世子畢竟是背著朝廷逃出來的,不敢鬨出太大陣仗,事情做的也不嚴密,鏢局裡有幾個擅於追蹤的鏢師,我沿著線索一路追過去,又把紀世子的行蹤及時透露給刑部的人,然後趁亂帶回了望舒,至於後麵紀世子究竟出了什麼事,我就不清楚了。”

這話倒是縝密得很,沈長流微微頷首,心裡也有所猜測——陸家雖頹敗了,但當年到底是煊赫過的,會為‘陸清寥’留下些心腹好手不足為奇,

他不再糾結此事,又對裴在野溫聲道:“四郎出去瞧瞧還有什麼隨身物件要帶的嗎?”

這便是委婉地要和沈望舒私下說話的意思,裴在野把父女倆各瞧了一眼,頷首出去了。

他沒乾什麼竊聽之類的丟人事,反正這世上不會有比小月亮更容易套話的人了,再說小月亮信他,他要想知道什麼,回頭直接問她就是了。

沈長流等他走了,對沈望舒道:“其實前兩天,陸妃娘娘派人送信過來,說是打發了女官過來,想接你去她那裡過年,不過那日正逢你被紀世子劫走,我便沒顧得上此事,如此倒也趕巧了。”

陸妃甭管人品如何,但這個姨母當的還是不錯的,她也不知道大殿下派來的秦公公私綁過沈望舒的事兒,後來秦公公被滅口,陸妃就更不明詳細,大殿下也沒敢跟她詳說,她便隔三差五就打發人過來給沈望舒送這送那的,還時常來信問寒問暖。

有當年的舊例在先,沈長流並不想讓兒女與陸氏再多攪和,但眼下事急從權,他也顧不得糾結了。

他斟酌了下才道:“陸妃娘娘在信上說了,她這回派出的女官也姓陸,從親緣上論,還算你的遠房表姐,名喚陸清梅,仔細算算路程,她應當也到豫州了,我命人快馬加鞭給她送信,說明事情原委,你們這回去長安,必得途徑豫州,我請她在豫州長眉的官家驛站和你們碰頭,到時候由她帶人護送你們一路返回長安,然後再請陸妃娘娘庇護,免得你們卷入紀世子一案。”

他邊說邊寫了一個通信方式:“你上路之後,彆忘了去信給那位陸女官,好敲定最終聯絡見麵的方式。”他又補了句:“那位陸女官左顴有顆紅痣,眉眼細長,身上應當還有宮裡的玉牌,很是好認。”

他叫裴在野出去再說這事,倒不是信不過他,但作為一個父親,他自然要為女兒多留幾張底牌,也不會把女兒的安危全部係在一人身上。

因為秦公公的緣故,雖說挾持她是秦公公自作主張的,陸妃娘娘往日對她也頗多照拂,不過沈望舒對那位高貴的姨母還是有點怪怪的感覺。

哪怕眼下大禍臨頭,她也是有點警惕的...

不過沈長流硬把紙條塞進她手裡,眼底不覺含淚,麵上滿是對女兒的擔憂:“這一路你務必小心,哪怕是對你陸表兄,也彆心太實了,若發現有什麼不對,即刻離開。”

沈望舒瞧父親都這般了,就沒在嘴上反駁,心裡頭還是存了二分戒備。

他轉眼又為女兒想了一條後路:“當年那位照顧撫育你的柳叔眼下就在陪都,我到時候也給他寫一封信,若有什麼事,你當即轉道陪都洛陽,去尋你柳叔吧,反正洛陽就在豫州境內。”

他能把女兒交給裴在野是真的,但必得為女兒多留幾條後路也是真的。

柳叔自然是可信的,不過瞧父親對四哥有些提防的樣子,沈望舒不由反駁:“四哥也可信呢。”

她說完,腦子裡又蹦出紀玉津的那些話,不由撓了撓頭。

沈長流撫了撫女兒鬢發,歎道:“聽我的吧,多留個心眼總沒錯,本來該叫飛廉陪你去長安,但他有公差在身,貿然動身,反而會引得王府越發懷疑,表哥總歸不是親哥,做什麼事都隔了一層。”

沈飛廉行事頗快,眼下已經幫著裴在野和沈望舒收拾好,又一人手裡塞了一張他攢下的私房銀子:“快走吧,西城門已經打點好了,馬車就停在角門。”

沈望舒再顧不得多說,被裴在野扶著上了馬車,眼底含了包淚,一邊吸鼻子一邊和父兄揮手告彆。

最近實在發生太多事,甚至連一頓飽飯都沒吃過,一頓好覺都沒睡過,還要去她最不想去的長安,她一下沒了精神,縮在馬車上懨懨的,但是心裡又害怕著王府的人追過來,昏昏沉沉地也睡不著。

裴在野見她這幅可憐樣,心裡跟被擰了把似的,伸手幫她捋了捋鬢發:“小可憐。”他又撫了撫她的臉頰,不由得道:“乖乖,困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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