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12785 字 8個月前

沈望舒聽到裴在野說想她的時候,不由怔了怔。

他一邊囚禁她,挾持她,一邊說著想她,她沒法理解這樣的事。

想她什麼呢?想著怎麼欺負折辱她嗎?

她抿了抿嘴巴,並不覺著動容,忽然生出一股憤怒來。

這時,外麵傳來陸清寥焦急叫她的聲音,她受足了一下午的折騰,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地便要起身。

裴在野嘴唇幾乎抿成一線,表情迅速變得肅殺,他一隻手把她強摁在懷裡:“我讓你走了嗎?”

她方才在他跟前,不是當木頭樁子就是要拔腿跑路,聽到陸清寥在外麵,她就有這麼大反應了。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嗎?

裴在野鼻息重了幾分,如鯁在喉一般。

“你又憑什麼不讓我走!”沈望舒發悶卻焦急的聲音從他胸口那裡傳了出來,他伸手拚命推她:“放開我呀,我要回去!”

裴在野用了極大的毅力,才逼迫自己不去想外麵的陸清寥:“彆跟他走。”

他臉皮發燙,用儘了此生的力氣,才說出這麼一句近似挽留的話來,很快,他又急促道:“你喜歡洛陽,我就陪你在這兒住上一段時日,我已經命人置辦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宅院,比伯爵府寬敞多了,我帶你去瞧瞧吧。”

其實他劫這輛馬車之前,已經暫時打消了帶她回長安的心思,隻要她彆跟陸清寥住在一處,其他的地方,她想住哪裡,他就買下哪裡。

至於陸清寥,先把她帶走,他會想法慢慢解決她的。

沈望舒才不信他的花言巧語,她直接問了關鍵地方:“我不願意!你根本就沒有和我商量的意思,你本來就是要強帶我走的,對吧?!”這和之前在船上的軟禁又有什麼區彆呢?不就是換了處更大的宅子。

上輩子她已經住過這世上最大的皇宮,但是囚禁不還是囚禁。

裴在野略有些焦慮地皺了皺眉:“我不...”

他說到這裡,忽然卡了殼。

她說的也沒錯,他本來就打算把她強行從陸清寥那裡帶走,哪怕是關著她,他也不會讓她再見陸清寥了。

馬車外忽然又重重震了下,甚至開始左右搖晃,陸清寥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阿月,你在裡麵嗎?”

裴在野解開身上的披風把她裹好,他深吸了口氣:“衣服穿好。”

他麵沉如水:“不準出來。”

他撩起簾子,踩著葉知秋遞來的凳子下了馬車,見著車外的陸清寥,麵色轉瞬冷了下來。

他雙手抱臂,唇角微挑,居高臨下地道:“陸伯爵有何貴乾?”

他眼眸睥睨,甚至並未正眼瞧陸清寥,連神情都透著輕蔑。

葉知秋也瞧陸清寥不大順眼,作為太子的十級狗腿子,極有眼色地冷笑了聲:“陸伯爵可知道圍攻太子車架是什麼罪名?”

陸清寥把手中長劍入鞘,單手行了一禮,淡然道:“臣不知太子因何在車上,我隻知道...”他停頓了下,眸光極沉:“車上有臣的未婚妻。”

裴在野烏黑沉凝的眼眸微轉,兩人的目光終於碰到一處。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葉知秋在一旁都覺著呼吸不暢。

裴在野扯扯唇角:“她是你的未婚妻?訂過親嗎?有人見證過嗎?”

他向前走了幾步,在陸清寥身邊定住,用極低的聲音道:“你知道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嗎?你抱過她嗎?你知道她身上的香氣是什麼的味道嗎?”

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極其幼稚,但他見到頂著她‘未婚夫’名號的陸清寥,他便克製不了自己。

這話猶如一柄利刃,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陸清寥的心臟。

他霍然轉過頭,死死地盯著裴在野。

裴在野絲毫不懼,微抬下巴,譏誚一嗤:“你想跟我動手?”

這一處狹窄的暗巷裡,時空仿佛靜止了一般,鳥雀之聲也不可聞。

沈望舒早就迫不及待地要走,她慌手慌腳地把衣裳穿戴整齊,也不顧裴在野的警告,直接衝車窗鑽了出來。

她今天當真是被折騰的夠嗆,見著陸清寥便激動地叫了聲:“表哥!”

這一聲落在裴在野的耳朵裡,猶如炸雷。

陸清寥見她衣衫尚算完整,但唇瓣上的印記卻異常的刺目,他眼底也拉出了血絲。

她這一聲好像把兩個男人點燃了一般,兩人瞬間便戰在一處,他們的身法極快,尋常人都瞧不清他們是如何動作的,隻有拳拳到肉的聲音,以及時不時傳出來的幾聲痛哼。

陸清寥既然敢為大殿下遊走鋼絲,功夫自然是極好的,但比之裴在野這樣的練武奇才還是不如,過了會兒便落入下風,他緊抿著唇,索性放棄了防守,隻顧狠狠地攻擊。

葉知秋和陸清寥帶來的人也不能乾看著,瞧主子們打起來了,自然也得上前護衛拉架,整個暗巷的所有人轉眼就開始各揍各的。

沈望舒驚呆了。

她重重拍了幾下車板想要阻攔,但是壓根沒人聽她的,她有心上前,又怕給人幾拳揍死,隻能在馬車邊上急的團團轉。

兩撥人纏在一處鬥了片刻,一隊身著黑甲的將士終於擁入,他們帶著重兵,頗廢了一番功夫,這才把兩撥人強行分開。

裴在野嘴角和眼尾烏青了一大塊,扶膝微喘著,陸清寥更慘一些,嘴角已經見了血,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沫。

他方才徹底放棄了防守,這會兒傷的也最重,比之裴在野神色要委頓不少。

沈望舒嚇了一跳,忙跑過去:“表哥!”

裴在野瞧她管也不管自己死活,眼眶通紅,還要上前動手。

玄羽衛首領忙叫上幾個人死死把他抱住,沉聲道:“殿下!”

他急急地道:“太後讓臣告訴您,皇上和宗室斷不會允許儲君為一女子私鬥,您想害死沈姑娘不成?!”

齊太後委實厲害,這話簡直振聾發聵,裴在野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玄羽衛首領趁機把他往回來,一邊對陸清寥打了個眼色:“還不快把沈姑娘帶走?!”

陸清寥深吸了口氣,扶著沈望舒上馬,帶著人衝出了暗巷。

裴在野礙於規矩,不好再動手,見她走的頭也不回,便宛如後腦勺被人敲了一棍,唇瓣幾乎咬出血來。

陸清廖一路返回了伯爵府,厲聲吩咐屬下:“此事若有半句外泄,我絕不輕饒!”

這些人自然不是千牛衛的人,而是陸家曾經豢養的護衛,和死士也差不多了,陸清寥並不擔心他們會多嘴損害阿月名聲。

打發走了底下人,隻留下陸毓,陸清寥這才緩了下神色:“阿月可有傷著?”

沈望舒心裡亂的要命,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有些迷茫地問:“我該怎麼辦?”

她之前拚了命地想逃離太子,避開前世的結局,結果發現太子就在她身邊,本以為到了洛陽就能夠擺脫了,沒想到他還是跟來了。

她莫名開始惶惑。

陸清寥靜默片刻,緩緩道:“阿月,我明日去向太後說明原委,請她屆時降旨賜婚,咱們儘快定親吧。”

沈望舒怔住。

他雖不算趁火打劫,到底存了幾分私心,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你我親事未過明路,知道的人甚少,不若辦一場定親宴,先行納彩,將親事定下,昭示眾人,那樣太子也會有所顧忌,他縱然不懼大殿下與我,但身為一國儲君,不可能不懼朝臣的口誅筆伐,除非他想因強奪臣妻被彈劾退位。”

他沉吟道:“若是能請得太後降旨,這樁婚事更是板上釘釘了,想來太後也不樂見太子這般瘋魔。”

沈望舒似乎還沒明白怎麼就突然扯到定親的事上去了:“我不知道...”

她心下莫名澀然,摸了摸唇角的齒痕,想到裴在野不容人抗拒的強勢,不由打了個寒顫:“表哥,定了親他就會放過你嗎?會放過我們嗎?”

她也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明明曾經最想嫁給表哥的,可是現在,三個人纏扯不清的,她在這時候答應和表哥定親,總覺著有愧於表哥。

她心裡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舌頭被拴住了一般,讓她就是張不開嘴巴,說出‘同意’那兩個字。

陸清寥見她神色懵懂悵然,心下不覺愛憐,聲音越發柔和:“你不必擔心我。”

他頓了下,又道:“即便沒有婚約在身,你我依然是嫡親的表兄妹,阿月,我不會害你。”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我們不一樣,我們還是至親。”

沈望舒神色動了動,望向他那雙和母親相似的杏眼。

約莫是姑侄的緣故,他的眉眼和母親有二分相似,少年的杏眼看過來時,透著如水般的溫柔,讓人不知不覺就心生寧靜。

這是母親幫她選的表哥,她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沈望舒看著他與母親相似的眉眼,出神地點了點頭。

陸清寥神色緩了緩,輕捏眉心,又覺著歉疚,喟歎了聲:“我本來沒打算這麼急的,隻是沒想到太子來的這般突然。”所以他才被迫改了主意。

可是太子為何突然來了洛陽,難道是為了阿月?

他有幾分匪夷所思。

陸毓在一旁沉吟道:“我聽說,皇後好像有意為太子指婚,定下的太子正妃是鐘家姑娘,側妃是太子的舅家表姐。”

沈望舒睫毛動了動,又很快釋然,哦了聲。

陸清寥看了沈望舒一眼,心頭一動,並未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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